《叙白未觉》猫猫狗狗的秘密

12、江洛是个傻白甜

　　第二天早读课，林觉行刚把物理笔记本摊开，就看到文旭白从外面走进来。
　　他昨晚大概没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却丝毫没影响那双干净的眼睛。
　　“昨天那道题，再讲一遍？”他放下书包，顺手把那罐没开封的牛奶放在她桌角，“凉了，热过。”
　　林觉行指尖触到温热的罐体，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不用啦，我后来自己琢磨懂了。”
　　她翻开本子给人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步骤，“是不是比之前清楚多了？”
　　文旭白低头看着，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影：“嗯，进步很大。”
　　他顿了顿，笔在纸上圈出一个符号，“这里的矢量方向标反了，不过思路是对的。”
　　林觉行“啊”了一声，赶紧改过来，耳朵又开始发烫。
　　袁青从前门进来，冲她挤眉弄眼，还偷偷比了个“爱心”的口型。
　　林觉行瞪了她一眼。袁青笑着躲回座位，桌肚里的画本露出一角，封面上用铅笔描了个小小的篮球。
　　早自习下课，江洛抱着篮球经过，球衣后背还沾着草屑。
　　袁青的目光“嗖”地黏上去，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弧线，等反应过来时，纸上已经多了个跃动的投篮剪影。
　　“又在画我？”江洛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袁青吓得差点把笔扔出去，画本“啪”地合上：“没、没有！”
　　江洛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她草稿纸上的小人儿上，没戳破，只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递过去：“谢了，昨天借你的笔记。”
　　袁青愣愣地接过，瓶身还带着对方手心的温度。
　　等江洛走远了，她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转头对林觉行说：“他、他刚才是不是看我画本了？”
　　“你说呢？”林觉行笑得促狭，“某人的心思，比物理题还明显。”
　　正说着，文旭白抱着一摞竞赛资料从办公室回来，脚步在走廊里顿了顿。
　　他看到江洛被一群人围着讨论战术，也看到袁青攥着矿泉水瓶发呆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转身进了教室。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女生们聚在树荫下聊天，林觉行抱着物理错题本蹲在台阶上啃题。
　　文旭白抱着篮球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休息会儿。”
　　“这道题快解出来了。”她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飞快演算。
　　文旭白没再说话，只把篮球放在两人中间，偶尔捡起身旁滚过来的羽毛球，轻轻扔回场地里。
　　等林觉行终于算出答案，兴奋地抬头时，才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很软，像浸在水里的棉花。
　　“看什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没什么。”他移开目光，看向操场，“袁青又在看江洛了。”
　　林觉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袁青果然蹲在篮板下，手里拿着画本，眼睛却一眨不眨地跟着江洛的身影转。
　　江洛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袁青吓得差点把画本扔进花坛。
　　“你说，”林觉行托着下巴，“我们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到毕业？”
　　文旭白转过头，夕阳刚好落在他眼里，漾着细碎的光：“也许会有新的变化。”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比如，有人敢说出藏了很久的话。”
　　林觉行没听懂，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错题本上“72分”的标记，突然想起昨晚日记里没写完的话——原来进步的不止成绩，还有那些悄悄发芽的心情。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袁青抱着画本跑过来，脸通红：“觉行，江洛说明天……说明天想借我画本看看！”
　　“那不是正好？”林觉行推了他一把，“赶紧回去把最后几页画完。”
　　袁青用力点头，跑远时差点撞到门框。
　　文旭白收拾好书包，走到林觉行身边：“走吧，我今天不用竞赛补课。”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晚霞把天空染成橘子色。林觉行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突然想起什么：“文旭白，你竞赛能拿奖吗？”
　　“不知道。”他笑了笑，“但至少要试试。”
　　就像她曾经觉得及格是奢望，现在却开始期待更高的分数。就像袁青藏在画本里的心事，总有一天会被说出口。
　　林觉行抬头看向文旭白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变化，其实早就开始了。

　　袁青一夜没睡。
　　画本最后一页的留白被他涂了又改，直到晨光爬上窗台，才终于画出江洛投篮后扬起的嘴角——和他昨天在操场看到的一模一样。
　　早读课刚开始，江洛就抱着篮球走过来，指尖在袁青桌沿敲了敲：“画本呢？”
　　袁青的手在桌肚里抖了半天，才把画本递出去。
　　封面是他偷偷画的Q版小人，一个抱着篮球，一个举着画笔，衣角都蹭着同一片阳光。
　　江洛翻开画本时，袁青紧张得盯着自己的鞋尖，连老师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直到后背被轻轻戳了戳，她猛地抬头，正对上江洛抬起来的眼睛。
　　“这页的投篮角度不对。”江洛指着其中一页，指尖点在画中人的手腕处，“应该再偏右一点，像这样。”
　　他随手拿起袁青的铅笔，在空白处补了道弧线，“你看，这样才投得进。”
　　袁青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原来对方看的不是画里的人，是画里的球。
　　江洛把画本还给他，突然笑了笑：“画得还行，就是下次别把我画成歪鼻子。”
　　袁青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人早就知道了。
　　她看着江洛的背影，突然把脸埋进画本里，耳朵烫得能煎鸡蛋。
　　这头的动静闹得不小，林觉行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被文旭白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看题。”
　　她转回来，发现物理练习册上多了一行小字：“昨天那道题的另一种解法。”
　　字迹清隽，步骤比老师讲的还简洁。
　　“你什么时候写的？”林觉行压低声音问。
　　“刚看你走神时。”文旭白的目光落在她的错题本上，“这道题的受力分析再画一遍，我看看。”
　　林觉行拿起笔，笔尖刚触到纸，就听见后排传来一阵起哄声——袁青正被几个男生围着抢画本，江洛站在旁边，嘴角噙着笑，伸手把画本抽回来塞进袁青怀里：“别闹，他还要做题。”
　　阳光透过窗户，刚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林觉行看着那一幕，突然觉得袁青的画本里，或许该多画点这样的瞬间。
　　午休时，文旭白被老师叫去办公室。
　　林觉行趴在桌上整理错题，袁青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觉行，江洛约我周末去看球赛。”
　　“然后呢？”林觉行挑眉。
　　“然后我该穿什么？”袁青拽着自己的校服外套，一脸焦虑，“要不要戴个帽子？会不会显得太刻意？”
　　林觉行被他逗笑：“你平时怎么穿就怎么去，难道还能穿成孔雀开屏？”
　　话虽如此，还是帮她翻出手机查了天气，“周六有雨，记得带伞。”
　　袁青立刻掏出小本本记下来，刚写完，就见文旭白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两张纸。
　　“竞赛名单出来了。”他把其中一张递给林觉行，“下周末去市科技馆。”
　　纸上的参赛名单里，文旭白的名字排在最前面。
　　林觉行看着那行字，突然想起他说“至少要试试”时的表情，心里莫名有点骄傲。
　　“需要带什么吗？”她问，“我帮你准备？”
　　“不用，”文旭白摇头，目光落在她的错题本上，“你把这周的错题整理好，等我回来检查。”
　　林觉行“哦”了一声，突然发现他的耳尖有点红，像是被窗外的阳光晒的。
　　晚自习的教室格外安静。林觉行埋头写题，偶尔抬头，总能看到文旭白在演算竞赛题，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想起袁青画本里的光影，突然觉得，或许该把此刻的他也画下来——不用太像，只要留住这束光就好。早知道就把摄像机带学校里来了，就能定格住这瞬间。
　　下课铃响时，文旭白突然说：“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吃巷口的馄饨。”
　　“啊？”林觉行没反应过来。
　　“那家的辣椒油很特别，”他合上书，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就当是……提前庆祝你下次物理及格。”
　　林觉行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点头：“好啊。”
　　走出教学楼时，月光比前几天更亮了。
　　袁青大概是回家准备周末的球赛，没像往常一样跟过来。
　　两人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一起。
　　“文旭白，”林觉行突然停下脚步，“你说，袁青周末会不会告白？”
　　文旭白看着远处的路灯，沉默了几秒：“也许吧。”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盛着月光，“有些人，藏不住的。”
　　林觉行想起自己悄悄画在笔记本角落的小太阳，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烫。
　　她低头往前走，没看到身后的文旭白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像落了层柔软的雪。
　　林觉行看着旁边的路灯，突然开始期待明天的早餐以及，那些藏在晨光里的，还没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