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陪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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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郁子卿”成为谈话禁忌后，栩亦确实安分了好几天。
但邓景敏锐地察觉到，这小东西有点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
他依旧吃很多，但每次咀嚼的动作都变得慢吞吞的，眼神放空，对着窗外能看好久，连最喜欢的动画片更新了也吸引不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鸾栖:【hi，我都给他剧透完了。】
邓景跟他说话，他会慢半拍才“嗯”一声，或者干脆没反应。递给他零食，他会接过去，但只是拿在手里看着，并不立刻吃，眼神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忧郁。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天。
邓景起初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叫了医生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那就是心情不好？
因为不让他靠近郁子卿？
第四天下午，邓景从房间出来，看到栩亦在落地窗前维持着抱膝望窗的姿势，午后的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轻轻叹了口气，但声音却清晰地钻进了邓景的耳朵里。
邓景的脚步顿住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在栩亦面前蹲下身。
“怎么了？”他问。
栩亦缓缓转过头，眼神带着哀伤。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然后又默默地把头转了回去，只留给邓景一个写满“我很忧愁”的侧影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邓景：“……”
他知道这小东西大概率是装的。
他看了栩亦很久，栩亦也极其有“耐心”地维持着那副忧愁的姿态。
最终，又是邓景认输了。他伸出手，揉了揉栩亦柔软的黑发，带着无奈的纵容。
“行了，别装了。”
栩亦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依旧没动。
邓景看着他这副“誓要将表演进行到底”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下不为例。”算是默认了他的“计谋”得逞，“我会让周谨安排，让你和郁子卿……同组。”
话音刚落，邓景就看到，栩亦那原本微微颤抖的睫毛瞬间静止了，他慢慢地转过头，那双眼睛哪里还有半分忧郁？里面甚至飞快地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亮光。
“哦。”栩亦应了一声，立刻放下了抱膝的手，伸手拿过旁边茶几上那包他“忧愁”时一直没碰的夏威夷脆果撕开来吃。
邓景看着他这前后反差巨大的样子，气笑了。
他伸手，捏住栩亦一边鼓起的腮帮子，轻轻往外扯了扯：“小白眼狼，利用我是吧？”
栩因被捏着脸，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利用。”又补充了一句，增加可信度，“真的，我很忧愁。”
邓景给郁子卿下一部剧换了更好的资源，让栩亦中途进入目前的拍到了一半的剧当一个背景板。
电话那头的周谨：“……好的，邓总。” 虽然对老板这反复无常的态度感到困惑，但专业素养让他立刻执行。
这时候有人就要问了：邓景，你的原则呢？
原则？
他邓景在栩亦这儿还有原则？
过了一会邓景心里那点因为妥协而产生的微妙不甘又开始作祟 ，就这么答应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自己是不是显得太好说话了？
得捞些好处，这才是商人头脑。
晚上栩亦洗完澡，穿着柔软的纯棉睡衣，正准备溜回自己房间，就被邓景在走廊堵了个正着。
邓景靠在门框上，姿态慵懒，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阴影。
他看着栩亦，带着慢条斯理的调笑：“答应让你进组了……礼尚往来，你也得给我点好处吧……”
他拖长了语调，“这几天，你得负责……晚上过来陪我睡。”
他把“陪我睡”三个字咬得略微暧昧，带着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暗示，他等着看栩亦脸红，或者惊慌失措地拒绝。
然而，栩亦脸上没有任何羞涩或为难，反而干脆地点了点头：“哦，好。”
答应得如此爽快，倒让邓景愣了一下。
“你知道‘陪我睡’是什么意思吗？”邓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栩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就是，在你房间睡觉。”想起了自己还挺有经验的，上一个位面他后来天天和蒋宏一起睡觉。
邓景：“……”好吧，果然不能对他的脑回路抱有任何世俗的期待。
行，物理睡觉就物理睡觉，至少能扳回一城，显得不是他单方面让步。
“我去拿枕头。”绕过邓景去房间。
邓景的卧室是冷硬的现代风格，黑白灰主调，线条利落，栩亦毫不见外地爬上那张宽敞得有些过分的床在一边躺下，扯过被子盖好，闭上眼睛，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我睡了。”他宣布道，然后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
竟然……真的只是睡觉。
他关上灯，侧过身，借着朦胧的光线打量起熟睡中的栩亦。
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鼻梁挺翘，嘴唇是自然的淡粉色，微微张着，看起来……很好亲。
黑色的碎发柔软地贴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更显乖巧。
所以他最喜欢栩亦睡着的样子，乖顺得不行，在各种地方睡着……只有自己能找到他的地方。
邓景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他之前对栩亦，更多是一种对“所有物”的掌控欲，一种饲养新奇宠物的兴趣，但“色心”？他自认是没有的。
他躺回去，好像……逗弄过头了。
便宜没占着，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一点。
这一夜，邓景睡得并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总能感觉到身旁另一个人的存在和温度，栩亦倒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剧组拍摄现场一片繁忙，郁子卿刚结束一场情绪消耗很大的戏，正坐在休息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导演好像在和谁说话，他下意识睁开眼，循着方向看去，然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被一个穿着干练助理模样的人陪着，正慢悠悠走过来的人，竟然是栩亦！
少年穿着一身符合角色设定略显朴素的戏服，却掩不住那份被娇养出来的精致感。
郁子卿的惊讶几乎无法掩饰。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上次签售会一别，再加上后来公司易主，自己资源莫名提升而栩亦却近乎“雪藏”又离奇地被“供起来”的一系列操作后，郁子卿几乎认定，栩亦已经被那位邓总彻底圈养在了西山别墅里，与娱乐圈再无瓜葛。
可现在，他不仅出现了，还出现在了和自己同一个剧组？这难道是……邓景的意思？
各种猜测瞬间涌入郁子卿的脑海。是邓景终于玩腻了，随手给个角色打发他？还是说……这是一种更隐晦的警告或试探？
就在郁子卿心思百转千回之际，那位助理已经将栩亦带到了导演面前，低声交谈了几句，导演点了点头，似乎对栩亦的到来并不意外，甚至还颇为客气。
这更让郁子卿确信，栩亦能进组，绝对与邓景脱不了干系。
助理交代完，又弯腰对栩亦说了几句，大概是让他听话，注意安全之类，这才转身离开。
栩亦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目光很快就锁定了郁子卿的方向，径直朝郁子卿走了过来。
郁子卿看着他坦然走向自己，他站起身，出于礼貌，也出于好奇。
“栩亦？”郁子卿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戏后的沙哑，“好久不见。你也进这个组了？”
栩亦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站定，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嗯。”栩亦应了一声，然后按照鸾栖的提醒，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客套话，“……请多关照。”
郁子卿被他这过于“模板”的社交辞令弄得有些失语，只能勉强笑了笑：“互相学习。”
他注意到栩亦的状态很好，甚至比上次在医院见到时更好了些，皮肤透着养尊处优的光泽，少了之前的病气，看来在西山的日子，确实被照顾得极好。
“你自己来的？”郁子卿试探着问，目光瞥向刚才助理离开的方向。
栩亦摇头，很自然地回答：“司机送的。”觉得不够准确，又补充道，“邓景安排的。”毫不掩饰。
郁子卿心中了然，果然如此，他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邓景那样心思深沉、掌控欲极强的男人，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位？栩亦看起来完全不像能适应那个圈子的样子。
“看来邓总对你很上心。”郁子卿语气温和，带着点探究。
栩亦没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是顺着字面意思点了点头：“他帮我进来的。”
郁子卿：“……”
这天有点聊不下去了。
正好场务过来叫郁子卿准备下一场戏，他对着栩亦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走出几步，他还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
他并不讨厌栩亦，但牵扯到邓景，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他不知道栩亦的出现对自己而言是福是祸，只能提醒自己，在剧组里与这位“特殊人物”保持适当距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刻意疏远。
而栩亦，在成功“靠近”郁子卿，完成初步“对话”后，觉得任务进度良好，心满意足地去场地溜达了。
栩亦的戏份不多，角色也微不足道，通常是在主角们推动主要剧情的间隙，作为背景板或只有几句台词的工具人出现。
他的到来在剧组内部引起了一些小小的涟漪，毕竟是连导演都客气三分的人，难免让人猜测其背景。
但栩亦本人实在不像个“资源咖”，他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小马扎上，想和他搭话给他东西吃就行。
然而，总有一些目光格外敏锐。
这天，剧组官方微博例行发布了一组新的现场花絮照片，主要是几位主演的剧照和一些场景图，粉丝们纷纷涌入评论区，为自己的偶像打call。
在众多赞美主演的评论中，几条不起眼的留言悄然出现：
“等等！第三张照片最左边那个模糊的侧影……是不是我家小亦啊？！”
“！！！楼上的姐妹好眼力！真的是栩亦！他居然进这个组了？”
“天呐，他这算是复出了吗？悄无声息的就进组了？”
“角色好像很小的样子，镜头虚焦都快把他虚掉了。”
“不管怎样，能看到新鲜的小亦就好！期待一下！”
这几条评论很快被主演粉丝的庞大流量淹没，但却在栩亦那个不算活跃的小粉丝群里炸开了锅。
“姐妹们！快看官博最新花絮图！有惊喜！”
“所以之前直播突然减少，是去拍戏了吗？”
“这剧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一点风声都没有。”
粉丝们兴奋地截图、放大、分析那模糊的像素点。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陪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