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美食系统》暗中发财

2、桂花与米粉的较量

　　沈砚之蹲在灶台前，看着手里的两个陶瓮犯愁。
　　左边瓮里是早米，右边是晚米，都是爷爷当年屯下的陈米，袋口系着的麻绳都泛了黄。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飘：【早米70%，晚米30%，需用井水浸泡六小时，期间换水三次。】
　　“六小时？”沈砚之咂舌，看了眼天边刚擦黑的暮色，“这是要让我熬夜蒸糕？”
　　【宿主可选择明日完成，但需注意任务时限仅剩两小时十七分。】
　　电子音毫无感情的提醒，像根小针扎在沈砚之的懒筋上。他认命地搬来小板凳，把米倒进陶盆，又拎起墙角的水桶去院外打水。井水刚过手腕，带着股沁凉的甜，他手腕一转，清水“哗啦”冲进米里，泛起细密的白泡。
　　“当年爷爷泡米，也是用这口井的水？”他盯着水面上漂浮的碎米，忽然冒出个念头。
　　【根据历史数据，是的。】系统难得答得干脆，【老宅井水含天然矿物质，能中和米粉的涩味。】
　　沈砚之挑了挑眉，没再说话。他守着陶盆蹲在井边，看月光把水面照得泛银，每隔两小时就乖乖换水。第三次换水时，指尖触到的米粒已经软了些，掐开一粒，内里带着点半透的白——刚好。
　　等把泡透的米捞出来沥干，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沈砚之打了个哈欠，把米倒进蒙尘的石磨里。这石磨比他岁数都大，磨盘上刻着缠枝莲纹，磨柄被爷爷的手磨得油光锃亮。
　　“吱呀——吱呀——”
　　石磨转起来的声音，像老物件在伸懒腰。沈砚之推着磨柄慢慢走，看白花花的米浆顺着磨盘缝隙淌下来，滴进底下的木盆里。阳光爬上东墙时，他额角已经沁出了汗，胳膊酸得像不是自己的。
　　“这比瘫一天累十倍。”他喘着气抹汗，却没停下动作。
　　米浆磨好，还得用细纱布滤去水分。沈砚之把纱布铺在竹筛上，一勺勺舀进米浆，看着乳白的浆汁慢慢渗下去，留下一团沉甸甸的湿米粉。系统又提示：【需静置三小时，让米粉回软。】
　　“祖宗。”沈砚之瘫回藤椅，看着竹筛里的米粉叹气。
　　这功夫，他倒腾起了桂花。系统奖励的“百年桂花窖藏”就躺在灶台上，小小的锡罐打开时，一股清冽的甜香“噗”地涌出来，不是巷口糕点铺那种齁人的甜，是带着点草木清气的醇，像把整座秋天的桂花园都揉进了罐子里。
　　“这才叫桂花。”沈砚之捻起一撮，凑近鼻尖轻嗅。
　　他按系统说的，把桂花和绵白糖按1:2的比例拌匀，装进玻璃罐里密封。阳光透过罐身，照得金黄的花瓣在糖里微微发亮，像沉了一罐子碎星星。
　　等米粉静置好，天已经过了晌午。沈砚之把米粉倒在竹匾里，用细筛过了三遍，筛出的粉末细得像雪。他取了温水慢慢和，指尖插进粉里揉捻，感受着米粉从松散到成团的变化——湿度刚好时，粉团捏起来像云朵，松开手又能轻轻散开。
　　“有点意思。”沈砚之低头看着掌心的粉团，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最后一步是装模。爷爷留下的梨木模子刻着“定胜”二字，边角还雕着祥云纹。他往模子里刷了层薄油，把粉团填进去压实，倒扣在蒸笼布上时，“啪”一声轻响，一块方方正正的糕坯就落了下来，糕面上的字清晰得像印上去的。
　　蒸笼架在老灶上，柴火烧得正旺，蒸汽“咕嘟咕嘟”往上冒。沈砚之蹲在灶前添柴，看火舌舔着锅底，把青砖灶面烤得发烫。这场景和记忆里爷爷蒸糕的样子慢慢重合，只是当年他是扒着灶台边流口水的小孩，如今成了守着火候的人。
　　“差不多了。”系统提醒道。
　　沈砚之掀开蒸笼盖，一股混着米香和桂花香的热气扑面而来，烫得他缩了缩脖子。蒸笼里的定胜糕已经发得饱满，米白色的糕体透着淡淡的黄，“定胜”二字在蒸汽里若隐若现。
　　他捏起一块晾了晾，咬下一小口。
　　米粉的糯不是黏牙的腻，是松松软软的绵，带着井水的清甜味。桂花的香藏在米香里，像晚风拂过桂树时的轻，咽下去之后，舌尖还留着点回甘。
　　“叮——新手任务完成。评分：85分（合格）。奖励：解锁‘爷爷的蒸糕火候心得’。”
　　一段记忆突然涌进脑海：爷爷说蒸糕的火要“先猛后缓”，初上汽时用旺火让糕体发起来，后半程转文火慢慢收水汽，这样糕才会松而不塌，甜而不滞。
　　沈砚之看着手里剩下的半块糕，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张奶奶的声音：“小沈，在家吗？闻着啥这么香？”
　　他拿起一块定胜糕，对着门口扬了扬：“奶奶，来尝尝？刚蒸好的。”
　　阳光穿过院门照进来，落在他手里的糕点上，也落在重新冒出热气的老灶台上。沈砚之嚼着嘴里的甜香，觉得这折腾了一天的活儿，好像也没那么亏。
　　至少，这味道比白开水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