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只有风知道》鹤栖雁

3、接力赛与医务室

　　第一节：运动会的邀请

　　十月的第一个周一，晨会时校长宣布了秋季运动会的消息。祁临站在队伍末尾，百无聊赖地数着操场边梧桐树的落叶。一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落在他肩头，他随手捏住叶柄转动，余光瞥见站在前排的时谨泽——作为学生会干部，他正一丝不苟地维持着队列秩序。

　　"祁临！"解散后体育委员赵毅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你田径怎么样？4x100米接力缺个第三棒。"

　　祁临被勒得咳嗽两声："我在原来学校..."

　　"他去年市级青少年田径赛百米第三。"时谨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抱着一叠运动会报名表，目光平静地扫过祁临惊讶的脸，"资料上写着。"

　　赵毅眼睛瞪得像铜铃："深藏不露啊！就这么定了！"

　　祁临张了张嘴，想问时谨泽怎么会记得这种细节，对方却已经转身走开。阳光下，他白衬衫的衣摆被风吹起一角，像蝴蝶短暂停留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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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看台上的目光

　　运动会当天，秋高气爽。祁临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在检录处做热身。他不断张望主席台方向——时谨泽作为学生会成员，正忙着统计各班的得分。

　　"别找了，"赵毅递来一瓶水，"学霸今天忙得脚不沾地，刚才还凶哭了一个高一志愿者。"

　　祁临拧开瓶盖，喉结上下滚动。他突然放下水瓶："我去趟厕所。"

　　在通往教学楼的拐角处，他差点撞上抱着一摞奖状的时谨泽。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奖状散落一地。

　　"抱歉！"祁临蹲下来帮忙收拾，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指尖。时谨泽今天戴了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马上到你比赛了。"时谨泽说，声音比平时低。

　　祁临咧嘴一笑："来看吗？"

　　"要负责计时。"

　　"主席台正对第三棒位置。"祁临说完就跑了，没看到时谨泽瞬间泛红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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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摔倒的瞬间

　　发令枪响时，祁临感觉自己的心跳比枪声还响。他们班前两棒落后，轮到接棒时已经处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他接过接力棒的瞬间，余光瞥见主席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祁临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超过一个、两个...转弯处他已经追到了第二。看台上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但他只听得到一个声音——"祁临！"——那是时谨泽在喊，他从没听过对方这么大声说话。

　　最后一棒交接区近在咫尺。祁临奋力伸出手，却在交棒瞬间失去平衡。他感觉膝盖重重磕在跑道上，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是手腕——为了护住接力棒，他用手掌直接摩擦过粗糙的塑胶地面。

　　"祁临！"赵毅和几个同学冲过来，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抢先——时谨泽不知何时从主席台跑下来，脸色苍白地跪在他身边。

　　"别动。"时谨泽的声音在发抖，他小心翼翼地托起祁临流血的手掌，"校医！叫校医！"

　　祁临却笑了："你翘班啊？"

　　时谨泽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水光："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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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医务室的独处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狭小的医务室。校医姐姐给祁临清理完伤口就去开会了，留下时谨泽帮他包扎。

　　"其实不用..."祁临刚开口就被瞪得噤声。时谨泽的动作异常轻柔，棉球蘸着碘伏小心擦拭伤口边缘。祁临疼得吸气，却注意到对方额前沁出的细密汗珠。

　　"为什么拼命？"时谨泽突然问，"明明已经追回名次了。"

　　祁临看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因为..."他抬头直视时谨泽的眼睛，"有人在看。"

　　时谨泽的手顿住了。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把他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像两把小扇子。祁临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镜框："你戴眼镜很好看。"

　　时谨泽猛地后退，差点打翻碘伏瓶。他背过身整理医药箱，后颈露出一小片绯红："伤口别碰水，明天我来换药。"

　　"你还会这个？"

　　"我妈妈是护士。"时谨泽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她...走后，家里医药箱都是我负责。"

　　祁临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想起资料表上"母亲"那一栏的空白。正要开口，医务室的门被推开，陈默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祁临！我们班接力赛第二！诶？时大学霸你也在啊？"

　　时谨泽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模样："学生会职责。"他起身离开，白大褂衣角划过一道弧线。

　　"喂，"祁临叫住他，"明天几点换药？"

　　时谨泽头也不回："七点二十，别迟到。"

　　陈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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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晨间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祁临破天荒地提前半小时到校。他在校门口徘徊，手里拎着两袋豆浆和一盒创可贴——最贵的那种，包装上印着卡通图案。

　　七点十五分，时谨泽出现在晨雾中。看到祁临，他明显愣了一下："手怎么样了？"

　　"疼。"祁临可怜巴巴地举起包扎过的手，"但豆浆更重。"

　　时谨泽接过豆浆，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静电打到般缩了一下。他们沉默地走向医务室，清晨的校园安静得能听见梧桐叶落地的声音。

　　"为什么戴眼镜？"祁临突然问，"从来没见你戴过。"

　　时谨泽推了推镜框："最近...用眼过度。"

　　"因为帮我整理英语笔记？"

　　"自作多情。"时谨泽耳尖又红了，"学生会报表太多。"

　　医务室里，时谨泽拆纱布的动作比校医还专业。祁临看着他低垂的睫毛，突然说："昨天比赛时，我听见你喊我名字了。"

　　棉签掉在地上。时谨泽弯腰去捡，后颈的脊椎骨节分明："你听错了。"

　　"我百米成绩是11秒43，"祁临轻声说，"那天资料上没写这个吧？"

　　时谨泽的手抖了一下，棉签重重按在伤口上。祁临"嘶"地抽气，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活该。"时谨泽低头包扎，嘴角却微微上扬。阳光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那么近，几乎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