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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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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温润无刺，听不出半分对谢长风这个人该有的嫌恶或杀意，但却就是这几个字，硬生生将我从那点绮念里拽了出来，面部血色倏然褪尽，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他认得我！
不，准确来说是认识原主。
原本的谢长风，即便是化作飞灰飘到人跟前，怕也要被人扬手再碾三分。如今换作是我，也活像摆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这小命，危矣！
我如临大敌，还什么玉唇胸肌，命悬一线的危机让我再无暇沉溺倾城之色，周身筋肉绷得如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屏住了，只余下心跳在胸腔里重重撞击，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他又走近了两步站定，先看了一眼我身旁的黄金角，又微微低头看我，眼神中带着探究。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喉咙发紧，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蹙了下，又很快舒展开，开口道：“不必紧张。”言语间手指在储物戒上拂过，先前用法术凝聚的光团化作一颗散发着荧光的球体，被他轻轻一托，便悠悠浮在半空定住，照亮了这方寸之地。复又垂眸看我：“我不是来杀你的。”
奇也怪哉，在这人人都欲将我挫骨扬灰的世间，他说的话我竟然无缘无故的信了。
美色竟能误人误到这般地步？让我连身家性命都抛诸脑后了？
鬼使神差的，我多嘴回了句：“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话音落地的刹那我就后悔了，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若再平白勾起他的杀心，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眸光平静得像潭深水，不起半分波澜：“如今的你，杀不了我。”语气冷淡像在阐述某个事实：“若是你全盛时期，尚可一战。”
言罢他便席地而坐，合目摆好入定的姿势，解释道：“我来此地只为寻一味药草，采药时惊动了护宝妖兽，被驱逐追赶，幸好遇到你这山洞可以一避，并无其他想法。”
原来是这样。我心下松了一口气，故作深沉点了点头，默默收起了地上的法宝。
之后我们便再没有对话。
荧光球悬在洞顶，将岩壁上的凹凸不平照得明明灭灭。忽而从他坐定的方向，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清而不冽，淡却绵长，明明是陌生的气息，却奇异地熨帖了我紧绷的神经，连恐惧带来的心悸都渐渐平息下来。
一时间山洞内安静的只听得到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这股清冷香气，我竟又睡了过去。
在我意识坠入昏沉的那一瞬，已经入定的双眼却又倏然睁开，定定落在我脸上，仿佛在辨认什么。那目光在我脸上巡视了许久，才缓缓收敛，真正入定了。
再次睁眼，洞外已是天光大亮，节结草帘漏进几缕碎金晨光，偶尔还能听见飞鸟振翅的声音。
坐起身时才发现，昨晚不知怎么睡得，半边身子都压在了他铺展开的衣摆上，我惊了一跳，慌忙想挪开，左腿却因长时间的压迫麻了，身子一歪又跌坐回去，一只手不偏不倚按在他打坐的大腿上。
掌下是紧实的肌肉，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触到里面蕴藏的力量，蓬勃的张力顺着掌心漫上来，烫得让人忍不住指尖轻捻，有些舍不得移开。
“摸够了吗？”
上方幽幽传来他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像一个被抓住偷看人洗澡的登徒子，猛地抬头，正撞进他眼里，那里面清清楚楚映出我窘迫万分的模样。
脸颊 “腾” 地烧起来，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起，“对不住，我腿麻了……”
“嗯。”他只淡淡应了一声，便起身整理衣摆。那声轻嗯听不出情绪，倒让我更慌了——他这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没等我纠结完，他便问我：“你要拿它如何？”
他目光落在那只黄金角身上。这只兽还在昏迷，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我被转移了注意力：“先让它在这睡着吧，既然救了它便不会不管它，我去给它找一些吃的东西来。”
说罢便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黄金角这兽的食物是什么来着？
在身后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又拿昨晚那种探究的眼神盯着我。
仿佛看穿了我愁眉苦脸的窘迫，语气平淡道：“妖兽可用灵力蕴养，未必非要吃食。”
“哦，对，还真是......”我还是不太适应修真世界万物皆可借灵气维生的规则，干笑两声：“呵呵，忘了，忘了………”
探究的目光再次扫来，看得我直发毛。
可我灵力尽失也无法修炼，就算知道方法也无力施救。我抬头看了一眼身边人，他有灵力，难道让他救？要我开口求他吗？想了想还是算了，我与他本就萍水相逢，互不相熟，如何能开得了这个口。同情的目光看向这只兽，没办法，是死是活你听天由命吧。
见我站在原地没动静，他竟主动迈步走向黄金角，在兽旁站定，缓缓蹲下，指尖轻轻按在黄金角的颈侧，泛着金光的灵力自他指尖漫出，如流水般顺着兽毛纹路缓缓渗入兽身。
我望着那抹柔和的光晕，眸底掠过一丝惊讶。在灵力的滋养下，黄金角腹间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处泛出淡粉的新肉，我在心里也悄悄给他盖了个 “好人” 戳。
约莫半柱香功夫，他便收回手，黄金角的伤已经完全愈合，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兽耳还轻轻抖了抖。
“它很快就会醒了。”他抬手施了个清洁术，指尖沾着的血污瞬间消散，转过身，目光又落回我身上。
我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啊？哦！哦哦哦，好好好，谢谢你啊，你人真是太好了！”
他闻言，好看的眉峰又蹙起，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我是真没料到他会出手救这只兽。修真界弱肉强食本是常态，何况彼此又是萍水相逢，他这般举动，倒让我暗叹自己没看错，果真是个心善之人。
这般想着，我脸上漾开笑意，拱手问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这话像触到了什么开关，他眉头蹙得更紧，眸底掠过一丝诧异，目光严肃地盯着我。
我心咯噔一声，问个名字而已，怎么突然这么看我？难道他和原主认识？
我看似冷静实则内心慌得一批。面上强装镇定，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疯狂翻搅原主记忆，可翻来覆去都是些面目可憎的仇人脸庞，半点没有这位天仙一般人物的影子。
犹豫半晌，才嗫嚅着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咱们.......认识？”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眼底搅动着我说不出的情绪，深沉的目光把我生生钉在原地，明明只是弹指间的功夫，却漫长得让人窒息。
煎熬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他总算开了尊口，缓缓吐出三个字，“在下方止行。”
方止行？
我又把记忆翻了个底朝天，那些盘踞在脑海里的嘴脸依旧狰狞，丝毫没有他这张清俊面容的痕迹。
这般沉默对峙没撑多久，他忽然敛去所有情绪，眸光重归最初的冷淡，仿佛刚才的一切是个错觉：“你来这里，是在找造化树？”
我也没想着瞒他，坦然应道：“是。”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后又席地而坐闭目入定：“待这兽醒了，我与你一起去找。”
“什么？你要和我一起？”我顿时愣住，下意识反问出声。这方止行瞧着清冷出尘不问世事的模样，怎么会突然要掺和进我这趟九死一生的寻树之旅？
他连眼都没抬一下：“葬道林深处凶险密布，你如今灵力尽失，独自前往无异于送死。”
我摸着鼻尖干笑两声，心里却打起了嘀咕——他这突如其来的好心，究竟是为何？都看出我灵力尽失了也不杀我，还要助我恢复？
原主的记忆里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的影子，可见原主是真的不认识他。萍水相逢便肯倾力相助，难道真让我撞见了修真界的活菩萨？
正胡思乱想，方止行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忽然开口：“很久之前......你曾与我有恩，我理应相报.......”他顿了顿，才继续：“虽然你记不得了。”
什么？！这魔头还有爱心泛滥的时候？！
我更好奇了好吗！
不等我细问，脚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打断了我的思绪。低头一瞧，是那只黄金角醒了。
它站起来抖了抖沾满草屑的兽毛，黑曜石般的眼珠警惕地在我和方止行之间转了转。
方止行睁开了眼睛，竟对着这只兽说话：“放心，我们不会杀你，而且他还救了你。”
我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像看疯子似的瞅他：“没毛病吧？你跟一只兽说人话？”
他回头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个傻子：“这只兽早已开了灵智，能听得懂人类说话。”
“啊....是这样啊.....哈......哈哈哈.......”我干巴巴地回应，尴尬得脚趾都快要在这修仙界抠出三室一厅了。
这黄金角还真的听懂了方止行的话，戒备的神态骤然放松下来，兽毛都平顺了，还凑到我膝头呜咽了两声，湿漉漉的眼珠望着我，像是在道谢。
不是，说不杀你你就信了？这兽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了，好像不久前，方止行说了一句不杀我时，我也是半个磕巴都没打就信了。我和这只兽没啥区别，谁也别嫌弃谁了。
“咳咳。”轻咳一声，试图缓解一下这莫名的尴尬，对黄金角说：“我不过是把你从外面拖进来，真正救你的是他。”
方止行约也是没料到我会在兽面前给他邀功，淡淡瞥了我一眼，眸光里似有若无地带着点无奈。
黄金角也朝他呜咽了两声。
我继续说：“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就走了，以后可得当心些，别再被抓到了，那时你差一点就没命了知道吗？”
黄金角尾巴轻轻摇了两下，黑曜石般的眼珠亮晶晶的，我竟从一只兽脸上看出了雀跃的神情，倒真是新奇的体验。
方止行看着我和一只兽互动，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站起身，轻弹了下衣袍淡淡道：“我们走吧，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下一个避身所。”
我连忙应了一声，跟着他往外走。没想到黄金角竟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我连忙转身按住它的脑袋：“你就不要跟着我们了，我们是要往更深处走，那里太危险，我保护不了你。”
黄金角一听我不让他跟，开始哼哼嘤嘤的叫。我苦口婆心的劝：“我是说真的，我灵力尽失是个废人，自己都快护不住了。好不容易才救了你，可别跟着我送死了，快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吧。”
方止行看我俩僵持许久谁也不松口，忽然开口道：“不如，你与它签订契约吧。”
我一愣，“什么契约？”
他似乎叹了口气，耐心解释：“共生契约，用你的血喂它，喂第一次是建立联系，可以听懂彼此语言，相互交流，喂两次可以共享情绪感知，喂三次便可替你承受伤害，此时共生契约方可彻底完成......”
“一次就行了，就喂一次。”我急忙打断他的话不让他再继续说。垂眼时没注意到，他看着我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兴趣。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黄金兽说道：“你确定要跟着？”
黄金角猛地一点头，黑曜石般的眼珠里满是笃定。
我又叹了口气，只好妥协：“那现在我就和你签订契约，就签一层就行，要不然我听不懂你说话，你......”
我话都没说完，黄金角就迫不及待的靠近，张嘴轻轻咬住我的指尖。手指微微一痛，一滴血珠便被它的舌头卷走了。片刻过后，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似男童般软糯的呼唤：“恩人？”
“嗯？是你在说话？”我惊讶地看向黄金角，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是我，恩人！”
穿到这修仙世界我也算是开了眼了，竟然能和动物交流，实在太神奇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恩人，我才喝了你一次血，还差两次，快继续喂我。”
我连忙阻止：“不不不，就喝一次。”
这兽一听，又开始委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恩人为何不愿与我签订契约，是不喜欢花花吗？”
“花花？你的名字？”
“嗯，我娘给我起的名字，我娘说她是在花田里生下的我。恩人，你就和我签订共生契约吧，我要报恩，我娘说了，要知恩图报......”
一时间，我都不知该吐槽哪句，是这与它凶悍外形不符的名字，还是它这上赶着跟人契约的傻劲。
“不，只喝一次，不然就不许你再跟着我了。”我故意板起脸。
花花一看我生气了，这才委屈巴巴的低下头，不再反抗。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有精力注意方止行。刚才他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观看，一句话都没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刚才忽略了你。”
“无妨。”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挪揄，目光在我和花花之间转了一圈，问道，“商量好了？”
“好了，就先这样吧，我会尽量照顾好它。”
方止行的目光在花花身上停留了片刻，转身道：“既如此，那便动身吧，再耽搁下去，天黑前怕是到不了下一个歇脚的地方了。”
我应了一声，招呼着花花跟上。花花很是乖巧，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时不时用脑袋蹭蹭我的裤腿，那亲昵的样子，倒像是我养了许久的宠物。
走到洞口，刚伸手拆掉节结草门帘，忽然想起件要紧事——“隐身衣”不够。我们两人一兽，却只有两件“隐身衣。”
方止行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节结草，语气依旧淡定：“你和它一人一件便可，我有隐匿气息的法宝。”
那我便放心了，当即伸手给花花披上斗篷，我依旧还是罩上麻袋，我们“三人”随意定了一个方向，继续往葬道林深处走。
花花本就是葬道林出来的生灵，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格外熟悉，如若不是我要求，它可能连斗篷都不会披。
这会儿刚走没多远，就撒开蹄子撩得欢快。这跑跑那跳跳，好不活泼。
许是这次出行多了两个伴，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没什么妖兽来袭击，林间风影摇曳，偶有虫鸣草动，也始终不见任何拦路的精怪。
这......和我刚入林时那番“热闹”的景象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忍不住偷瞄走在前方的方止行，心里暗自嘀咕：难道是因为身边这个人？看这身量气质是挺唬人......额......唬兽的，也不知他是什么修为。
还有他说的有恩......
嘶......不行，得找个机会问清楚——还不能太明显。
缓步行了约莫半晌，我体力渐渐跟不上了，呼吸变得急促。方止行很快发现了我的异常，脚步微顿，开口问道：“还能再坚持一下吗？附近暂时没有能歇脚的地方。”
我扶着一旁的树干喘了两口气：“还...还好，继续走吧。”
花花都快跑没影了，听到我说话，又颠颠的跑回来，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背：“恩人你是累了吗？到花花背上来吧，花花可以驮着你走。”
我看着它宽厚结实的脊背，着实有些动心：“这不太好吧......”
“没事的恩人，你看起来小小的一只，花花肯定驼得动的。”
我谢谢你啊，这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心里吐槽归吐槽，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小心翼翼地趴在了花花背上。毕竟我身上还有伤，这般不停的走动，着实有些难挨。
“恩人，你们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呀？”花花迈开蹄子往前走，为了能让我更舒服些特意降低了速度。
“来找一棵树。”
“什么树？”
“造化树。”
“哦，它呀，我家里就有一棵。”
“哦，你家里就有一......”
我猛地抬头，差点从它背上滑下去——什么叫它家里就有一棵？！
“你说你家里有？！！！” 我声音都发颤，趴在花花背上的身子不自觉往前倾了倾。
花花甩了甩尾巴，语气笃定得很：“对呀，我娘经常摘那上面的果子给我吃，可甜啦。”
我转头去看方止行，他听不到花花的声音，正疑惑地望着我。我连忙把花花的话转述给他，他眸底掠过一丝讶异，沉吟片刻后淡淡道：“先去看看再说。”
我也觉得这话在理，便低头对花花道：“那你能带我们去你家吗？我要找的就是这棵树。”
“当然可以啦！” 花花的声音里满是雀跃，“本来我也想让爹娘见见我的恩人呢。”
真是无巧不成书，能遇到花花当真是我命不该绝，这般好运气，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暗叹。
花花欢快的调转了方向，往另一边走。
我趴在它背上，忍不住问：“花花，你家离得远吗？”
“不远，很快就到啦。”
谁知它这句 “很快”，竟让我在它背上颠簸了整整一天。
夜色渐渐漫过葬道林的树冠，四处视野变得模糊，连林间的风都带上了凉意。
我本就灵力尽失，又兼筋脉受损，这一段时间折腾下来，渐渐力感不支，趴在花花背上，竟然开始觉得有些饿，紧接着意识开始发沉，身上更是冷得厉害，止不住地发抖。
花花察觉到我的颤栗，还以为我在逗它玩，笑着道：“恩人，你别乱动呀，会掉下去的。
没等我回话，方止行已闻声看来。他目光在我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一扫，顿时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让花花停下，探手抚上我的脖颈。指尖刚触到皮肤，他便眉头一皱，转向黄金角问道：“还有多久能到你家？”
花花往前瞅了一眼，尾巴摇了摇：“快了，就前边那座小山，翻过去就到啦。”
我强撑着把话转述给方止行。他抬头望向百里外那座隐在暮色里的山影，脸色沉了沉：“今天不走了。天色已晚，林中凶险，等白日再赶路。”
花花一听，耳朵耷拉下来，明显有些失望，却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随后方止行带着我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进去后随手设下结界，转身对我说：“你的身体现在有些不妥，找到造化树之前，我需先用灵力为你调养一番。可能会有些排斥反应，你不要抗拒。”
我正难受得厉害，听他这么说，便虚弱地点了点头。
方止行深深看了我一眼，抬手翻转手腕，指尖凝聚起一点莹白的灵力光团。那光团触上我手腕时，一股凉意顺着筋脉缓缓漫上来。起初筋脉隐隐作痛，我下意识想要躲避这股灵力，可想起他的嘱咐，又生生忍住了。
他闭上眼睛，专心控制着灵力在我体内游走，从肩膀一路蔓延至丹田。起初的抗拒渐渐消散，断裂的筋脉像是久旱的大地遇到了甘霖，贪婪地吮吸着那股清凉，原本火烧火燎的痛感一点点褪去。连日来的疲惫与伤痛在此刻烟消云散，我舒服得眼皮发沉，竟直接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方止行轻轻碰了碰我的眉心，像是在查看我有没有发烧，可困意实在太浓，我没来得及细想，便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