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颗橘子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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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六年级教室的窗户，懒洋洋地洒在课桌上。古和雨撑着下巴，无聊的转着笔。距离成为日向翔阳的“师父”（她严令禁止日向这么称呼她）已经过去一周。放学后的体育馆，已然成了她和日向的专属训练场。
日向虽然热情很足但技术完全不行啊。古和雨教得耐心，日向学得拼命。
“小雨，看我这个发球！”日向站在底线后，模仿着古和雨教的上手发球姿势，用力将球抛起，然后砸下去。
排球软绵绵地砸在距离球网还一点距离的地方，滚了几圈，不动了。
“啊！又没过去！”日向懊恼地跺了跺脚，有点像只沮丧小狗。
古和雨走过去，捡起球。“翔阳，不是光用蛮力。抛球要稳，击球点要在最高点稍微前面一点，手腕要这样‘啪’地抖出去，不是抡胳膊……”她尽量用简单的话解释，示范着基本的上手发球动作。她心里清楚，日向的运动神经很好，弹跳力惊人，但排球的基本功基本为零。
“嗯嗯！我记住了！”日向用力点头，眼神充满坚定。但古和雨知道，他离“掌握”还差得远，他的身体协调性还没适应排球这种需要精细控制的运动。
不过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环境。
古和雨曾满怀期待地去观摩了几次学校排球社团的训练，看完心直接凉了半截。人数寥寥无几，训练内容枯燥重复，基本就是垫垫球、传传球，偶尔扣几个软绵绵的球。指导老师更像是维持纪律的，对技术细节的指导几乎没有。成员们似乎也只是把排球当成普通的社团活动，缺少那种想要变得更强、想要赢的渴望。
这和小黑描述的东京初中强校那种充满竞争、汗水和努力的训练氛围，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小雨，你怎么了？”训练结束回家的路上，日向敏锐的察觉到了古和的低落情绪。
古和雨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闷闷地说：“翔阳，你觉得光靠我们这样练，真的能变强吗？我是说，像电视里那些选手一样强？”
日向愣了一下，随即握紧拳头，元气满满地说：“当然可以！只要我们一直练！一直跳！一直扣！”
“可是……”古和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而且社团氛围也……”她没再说下去。
日向瞬间明白古和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们学校不属于排球强校更何况这还是国小。
“那……怎么办？”日向有些茫然地问。
古和雨停下脚步，望向远处。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我记得县里有个挺大的综合体育馆？”她看向日向，眼睛亮了起来，“听说那里有公共的排球场地，还有很多厉害的人会在那里打球！”
“真的吗？！”日向瞬间被点燃，“那我们周末就去！去见识见识厉害的人怎么打球！”
周末清晨，古和雨背着心爱的排球，和同样装备的日向汇合，两人一起踏上了前往县体育馆的路。宫城县体育馆比他们小学那个陈旧的小馆子大了不知多少倍，设施也新得多。空气中弥漫着萨隆巴斯和橡胶地板混合的味道，还有各种运动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球类撞击的声响，以及充满斗志的呼喊声。
刚踏入排球区域，古和雨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几块场地都有人在打球，水平参差不齐，但其中一块场地上的对抗，明显激烈得多。场上大多是中学生模样的少年，动作干净利落，传球、扣杀都带着一股子狠劲。网前一个梳着大背头、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中年男人正抱着手臂，眼神锐利如同鹰隼一般，不时发出简短而严厉的指令。
“哇……好厉害……”日向张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飞窜的排球。
古和雨的心脏也在怦怦直跳。这才是她想象中的排球！充满速度、力量和战术的碰撞！她拉着日向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排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运动员。
看了一会儿，古和雨的手就痒得不行。光是看，怎么能过瘾？
“翔阳，”她拍了拍身边的日向“我们也去找块空场地练练！实践出真知！”
两人在边缘找到一块暂时空闲的场地。古和雨深吸一口气，将一周来在日向身上实践教学时积累的、以及刚才观摩高手打球获得的感悟，全部倾注到自己的练习中。她不再满足于仅仅教日向基础的发球，而是开始专注于自己作为二传的核心精准的托球，虽然目前只有日向一个攻手。
她站在网前，想象着有攻手在跑动。排球被她稳稳地托起，划出或高或快、或长或短的弧线，精准地落在她设定的日向可能起跳的位置。一个、两个、三个……她全神贯注，眼神锐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一次成功的精准托球，都让她心底涌起一阵小小的雀跃。她甚至尝试着模仿刚才看到的那些二传的动作，加入了一些隐蔽的假动作意图。
不过日向只堪堪击中了几球，对于国小生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哼。”一个冰冷、低沉、带着明显审视意味的哼声在不远处响起。
古和定睛一看，是那个背头教练！
“手腕的瞬间发力……尚可，”鹫匠教练的声音不大，却很是刺耳，“有点小聪明。但是！”他语气陡然转厉，“下盘软得像棉花！重心飘得像个气球！托球的时候脚底下生根了吗？还有，眼睛是摆设吗？只盯着手里的球，拦网在哪边？防守站位什么样？攻手跑到位没有？脑子里全是浆糊！二传是球场的大脑，不是只会玩球的杂技演员！”
明明没有对手但却把缺点全都指出来了，背头教练大有来头啊。
一连串的批评毫不留情的砸了下来。古和雨的脸瞬间涨红了，一半是羞愧，另一半是兴奋，她能感觉到，这个教练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中了她技术上的弱点！这不是普通的批评，这是高手的点拨！
“对不起！”古和雨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大声回应。
鹫匠教练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她旁边同样紧张得站得笔直的日向，又落回古和雨身上：“口音是东京来的？基础有点野路子，但手感……还行。想打好二传，光靠手感可不够。脑子！要用脑子打球！”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是！教练！”古和雨的眼睛亮得惊人，完全忽略了对方语气中的严厉，只捕捉到了那珍贵的“还行”和“脑子”。她急切地问：“教练，那怎么练下盘？怎么练预判？我……”
“哼。”鹫匠教练似乎没打算立刻回答，只是又上下打量了她和日向一眼，尤其是日向那如同原始人一样的打法，丢下一句：“先把球接稳了再想托球！”便转身，背着手，踱步回到了他之前观察的那块场地，仿佛刚才只是随意点评了一句天气。
“翔阳！你听到了吗！他说我手感还行！”古和雨激动地抓住日向的胳膊摇晃。
“听到了听到了！小雨你好厉害！连那么凶的教练都说你行！”日向也兴奋不已，仿佛被表扬的是他自己。
就在两人沉浸在遇到高手指点的兴奋中时，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体育馆一个相对僻静角落里，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留着锅盖头的男孩正默默地看着他们。
影山飞雄。
他刚结束自己的基础练习，正准备离开，就被古和雨专注练习托球的样子吸引了。尤其是当鹫匠教练走过去点评时，影山的目光更是牢牢锁定了古和雨。他听到了鹫匠教练那毫不客气的批评，也看到了古和雨被批评后非但没有沮丧，反而燃起更强烈斗志的眼神。
“古和雨”影山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刚刚从鹫匠教练口中听到的名字。
他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记住了这个球感很好被鹫匠教练点评过的二传手学姐和那个跳得很高的橘子头。他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兴奋讨论的古和雨和日向，转身和一羽爷爷离开了体育馆。
古和雨对此一无所知。她的全部心思，都被教练那几句严厉的点评和县体育馆里火热的排球氛围点燃了。
“翔阳！”她猛地转身“我们以后周末都来这里练球吧！学校不行，我们就自己找地方！我要练好下盘！我要学会用脑子打球！”
“好！”日向的回答响亮而干脆，“我也要练，早日发球过网！”
明天去白鸟泽参观！古和心里下定决心的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颗橘子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