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喜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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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房内，晓清澜就被泼天而来的豪华高雅感震惊了，不过他向来善于装作平和无波的样子，面上未露出任何惊异，倒是初墨的眸子微动了一下。
房内灯光经过特殊处理，衣架上挂着一匹精致的料子，云纹滚边的布料在灯光下泛起珍珠母的光泽。
不同于映月宗暗色的金丝流纹，那些云纹滚边随着光线流转显出三色霓彩，看似随意舒卷，却好像银河边星际流转的轨迹。
晓清澜莹白的指尖触上丝绸，轻微动静下，那些云纹便活了，泛起粼粼波光，云絮底部渗着晚霞的金，指尖轻轻滑落，云纹时而聚拢成浮动的山峦，时而又散作漫天烟霭。远远望去，好像天边流动的山水。
晓清澜看得有些呆了，手指不自觉颤了一下，随即想起好像不是自己要买啊，是初墨要赠给他的心上人，于是乖乖收回手，又乖乖看向初墨。
老板娘很精明，一眼就瞧出这公子很青睐这块料子，但鉴于那位初公子先前的警告，没敢贸然开口，只是讨好道：“公子对这块料子意下如何？”
既然不好直接劝这蓝衣公子买，那就先探探他的态度，若是那人中意，再一个劲儿地夸，让他觉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了，何况他看上去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晓清澜：...这咋办，怎么先问我啊。我看着出手很阔绰嘛？
他心道，若是自己表达喜欢，老板娘一定会使劲夸，夸得他拉不下脸面，最后成功被薅羊毛；若是自己表达还看得过去，老板娘一定会请他看其他的料子，总有一个中意的。
有了，既然没有实力得到它，那就委婉地诋毁它！
晓清澜心下一定，道：“我觉得...”
“喜欢吗？”初墨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
晓清澜：...猪队友！你有钱我没钱啊，你这么直白的问题我还能怎么委婉拒绝，打乱我的节奏！
他暗自剜了那人一眼，倏地想起余宅边那个木雕铺子，那人不帮自己解燃眉之急就罢了，还抢自己看中的小狐狸木雕！可恶啊。
那他现在问自己喜不喜欢...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意思？
晓清澜垂眸思索片刻，认为自己的猜测非常正确。
若是自己回答喜欢，那人一定会和上次一样，出比他更高的价格买下这块料子，夺人所好。
那不正好嘛，既显示了自己的富有，又成全了初墨。
不对，何止是正好，那是太好了！
晓清澜抬眸望向初墨，眉眼弯弯，衣料映射的金色云纹在桃花眸中闪烁，好像天边的曦光，语气肯定道：“喜欢。”
老板娘的嘴一瞬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她欢喜道：“公子当真太有眼光了，这块料子的云纹滚边设计可是大有来头呢！”
晓清澜闻言被勾起了兴趣，道：“什么来头？说来听听。”
老板娘一看便知有戏，继续道：“这式样啊，是北方寒玥国一位年轻致仕归隐的御史大夫所好，那公子容貌俊朗，风度翩翩，致仕后他便常在衣袍上镶上云纹滚边，走路时宛若流动的山水。”
“寒玥国许多见过他的女子爱慕不已，故而纷纷模仿，也在衣服上绣上云纹滚边式样，后来被商旅传了回来，几经改变，最后成了如今时新的料子。”
“公子家中的女眷若是穿上了，一定是闭月羞花之容啊！”老板娘说到兴头上了，又不自觉开始推销，偷偷瞄了一眼那位初公子，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放心大胆起来，“公子可是中意这匹？”
“这...”晓清澜心道初墨怎么还不开口出价啊，再不说自己可就演不下去了，恍惚间又想到什么，疑惑道：“老板娘，所以这料子一开始是男子穿的？”
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道，“是啊，只不过后来式样稍有改变，变成女子常穿的款式了，不过眼下这匹料子倒是变动不大，男子穿起来也淡雅脱俗，别有一番风貌。”
她心道这公子为何关注点在这儿，不过生意场上形形色色的顾客见多了，她旋即明白过来，难道这公子是想自己穿？
她悄悄打量了蓝衣公子的身形，想象着这匹料子穿在他身上的模样。
晓清澜的容貌虽温和清俊，可那双桃花眸眼角微扬，皮肤凝白如脂，笑起来倒有些女子的娇俏之意，穿上这匹料子...好像真的很好看？
她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试探公子的意思，晓清澜又道：“那你可知那位御史大夫为何年纪轻轻便辞官回乡吗？可是看不惯官场的尔虞我诈、功名利禄，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老板娘讪讪道，“不过我听说好像是因为心结。”
“心结？”晓清澜如今真来了兴致。
“呃...对，听闻好像是因为他的某个朋友，或者说知己吧，哦对了，这云纹滚边的式样听说也与他有关。”
“朋友？”
“是啊，具体是什么朋友商队的人也没打探听清楚，商人嘛，主要是做生意，这些琐碎之事也就是听个乐子，当然，也有可能那位致仕的御史大夫自己没有透露。”
“原是如此，”晓清澜若有所思，“那你可知这云纹滚边的式样和那位朋友有何关系？”
“这...我连那位朋友是谁都不知，有何关系自然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公子若是感兴趣，或许可以找附近的商队问问？我常从那里进货，可以帮您联系联系。”
“哦，不必麻烦了，我只是随口一问。”晓清澜道。
“没事没事，不麻烦不麻烦，”老板娘回答着，却有些摸不清楚这位公子究竟是何意思，“那这匹料子——”
“包起来吧，我要了。”初墨淡淡道。
“啊？”老板娘彻底弄不清楚这两位公子是何意思了，这料子不是蓝衣公子看中的吗，怎么那初公子又要了，不怕得罪人吗？
晓清澜：呵呵，果然被我猜中了，他就是比较喜欢买我看中的东西，这招高明啊。
“给他包起来吧。”晓清澜向老板娘露出温和一笑，及时给了她台阶下。
“好嘞。”老板娘没想单子接得如此容易，登时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一共是八百两银子，我先给您记着，您留下府中地址，我差人一会儿就给您送去，可以不？”
晓清澜：！多少？！八百两就一匹料子？怎么不去抢呢？初墨啊，估计人家就盯上你这种有钱人不会讲价，又怕掉面子，特意抬高价格宰你呢！赶紧找借口拒绝啊！
“不必。”初墨淡淡道，随即指尖轻轻触上拇指上的储物环，银色纹路顿时缓缓流动，仿佛有了生命般，泛出淡淡的金色，大概是打开了什么禁制。
而后那人从中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放在地上。
晓清澜：？？？这重量，不会装的都是银子吧。
初墨指尖一掀，箱子瞬间被打开，而后他差点被耀眼的金光炫瞎了眼。
这什么？不是说八百两银子吗？
“八百两黄金，不用找了。”初墨毫无起伏道。
晓清澜：！你有病啊？我知道就算你有钱，也不是这么乱撒的啊！你不要的话可以给我！
“初公子，这这这...恐怕行不通吧，怎可多出这许多钱，外头人知道了也不好啊，您要不还是...”
“他值得。”初墨淡淡道。
“啊？”老板娘彻底晕了。
“八百两银子的料子配不上他。”初墨神色冷静。
晓清澜：？？？爱昏头了吧？这么有钱还求而不得？那人是天上的仙子吗，这么难追？
他突然有点想提醒初墨是不是应该...不要这么恋爱脑？
“包起来吧。”初墨几乎是下命令了。
“可...”老板娘有些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发现那人的眼光冷得可怕，背上顿时一阵冷汗，她当机立断道：“好的公子，公子出手真是大方啊。那这料子是...送到您府上去？”
毕竟是生意人，不赚白不赚。
“不必。”
又是不必？老板娘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心惊胆战，总觉得下一句不是什么好话。
初墨看向晓清澜腰上的那个钱袋子片刻，忽而道：“你这可是储物袋？”
晓清澜的钱袋子绣着竹纹，很有文人雅士的风范，当真看不出来是储钱的。
他想说不是，但转念一想，反正都是储物空间，装钱和装东西有什么不一样？
还真有，储物比储钱更高雅。
他于是道：“是啊。怎么了？”
初墨凝眸思索稍许，道：“那就先放你这儿吧。”
“啊？可你不是有——”
“那是装钱财和灵石法器的，装这个不合适，能否先在你这儿寄存一下？”
晓清澜：...还挺讲究，不过他语气都这么客气了，自己总不好撂他面子。
“那行吧。”晓清澜淡笑，将那匹精致的料子装进了自己的钱袋子。
钱袋子第一次被喂如此金贵之物，顿时有些不适应，毕竟吃惯了粗糠，有点不习惯细粮。
但这不妨碍它很喜欢，在晓清澜腰间晃了晃，像在跳舞，又被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摁下去。
钱袋子：“谢谢主人！”
它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震惊得呆住了，旋即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会讲话了？
太好了！可以随时骂主人了！
不对不对，眼下主人给自己喂了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得先逮着机会夸他赚取更多利益，然后攒够了钱跑路！
晓清澜正疑惑，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自己身体里响起。
他怔愣片刻，突然意识道貌似是自己的...钱袋子？
它会讲话了？它可是自从跟了自己，从来没讲过话啊。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很明媚，眼角洋溢着浅浅的笑，道：“初墨，那我们——”
“走吧。”初墨低低道，长而密的睫毛低低垂下，掩盖着眼底浮动的流光。
“好，”他转头向老板娘招手，“我们走啦。”
“哎，两位贵客慢走，我送你们，我送你们。”老板娘殷勤地掀开帘子，让二人先过，结果初墨个子太高了，走出来时还是碰到了门帘。
晓清澜：...还是可恶。
段凌歌几人见二人出来了，连忙跟上，在后面窃窃私语。
“莫尚，你说宗主当真什么也没拿，难不成真是陪晓仙君看看？”
“不知，”莫尚抬头看了眼宗主，又犹豫道：“不过我觉得宗主好像心情挺好的。”
段凌歌：？哪儿看出来的？
言化却是日常地传音阴阳：“喂，小废物，你有没有听到房间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段凌歌听不明白，干脆撅嘴不理他了，绕到莫尚那侧。
在染坊门口目光远送贵客的老板娘看着几人的身影，又回忆了下那两位脾气古怪的贵客的种种行为，忽而想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那两位贵客看上去都不像是有婚配的人，又一起来挑衣料，不会是——
罢了罢了，客人的隐私还是不要猜的好。八百两黄金啊，够自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这么大方，另一位该是有多幸福啊。
她顿时有些羡慕。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