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丽人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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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噜呜噜——”
寂静的长夜被闪着灯光的救护车划破，马上就要到天明。
现在是凌晨四点，肖苒还没睡，她正在思考着白天的案子。
小马冲了进来，“肖队，发生命案了！”
肖苒起身，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警服，立马披好，“叫上齐安，让她和我去！”
“好，齐安也在警局吗？”
“在的，去食堂找她，她去搞东西吃了。”
“马上。”
肖苒点点头，出了办公室，警车已经准备好了，她一个跨步就上了警车，长发利索地盘在脑后。
“来了来了，肖队，等等我！”齐安跑得气喘吁吁，她有点微胖，短发圆脸，爱吃宵夜。
手里还拿着她刚做好的葱油饼，加了火腿肠和鸡蛋的那种。
开车的小马调侃：“还吃得下去呢，待会可要见尸体了。”
齐安无所谓点点头：“当然，我已经习惯了。”说完将葱油饼一把塞进了嘴里，几下就吃完了，还舔舔手指。
肖苒则拿着资料，这次的案子据说是被一个来B市旅游的外地驴友发现的，和他一起同行的搭子不见了，他出去寻找，又打手机又用定位的，终于在一个展览馆里找到了。
图片一张纸被翻过，拍照的人有些手抖，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出来被高高放在展览区的是一个十分精致的洋娃娃。
肖苒看完后递给了齐安，齐安接过翻了一遍，“这个杀人手法，有点似曾相识。”
肖苒顺手含了一粒薄荷糖，她的脑袋有些隐隐作痛，接着回答：“不错，现场有黑桃A扑克牌。”
齐安啧道：“怎么又是黑桃A，C市那帮人不是说已经被他们抓了，落网了嘛。”
肖苒摇摇头：“不一定是同一人，也可能是模仿的手法。”
齐安点头：“行，去看看再说。给我一颗呗，我也好久没睡了。”
肖苒扔了一颗给她。
警车带着他们一路赶往了展览馆。
这个展览馆是个私人展馆，主人名字叫赵凯，他是个洋娃娃收集爱好者，从世界各地收集上世纪八十年代制造的洋娃娃，这种娃娃的风格带着点暗黑系，既有洛可可的繁复精美，也有摇滚风的嘻哈痞气。
肖苒到了之后，问先一步来到这的黄晨：“怎么样，展馆主人怎么说？”
黄晨走上前来：“赵凯还在英国，他正在购买另一个洋娃娃，对于此事他毫不知情，也有不在场证明。”
肖苒点点头，又戴上手套鞋套，穿上一次性外套，蒙上口罩，对齐安说：“走，一起去看看。”
两人跟在她身后，跨过警戒线，绕过采集的工作人员，走到了死者身前。
黄晨向前一步报告：“死者名字苏生，性别男，年龄二十三岁，身高160，无业游民，D市人，前来B市旅游，和报案的杨光是驴友，两人结伴同来。”
肖苒点点头，开始查看死者情况，展览玻璃早已经被卸下，身体被精心定格于玻璃展馆之后，通体被改造为一件精美又暗黑的洋娃娃。
死者戴着金黄色的假发，画着紫色魅影的眼妆，耳垂处还有珍珠耳环，头发被盘成一个发髻，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上面扎满薰衣草。
那面容，显然被画得极为逼真，肖苒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触碰，还有一种皮肤的质感，呈现出一种僵冷而奇异的白。
浓密睫毛覆盖着半睁的眼帘，眼珠是玻璃所制，空洞地镶嵌于眼眶之内，“眼睛被挖了，有没有找到死者的眼睛？”
黄晨：“还在找，现在还在大范围搜索，同时正在从C市那边调取材料，需要确定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手法。”
肖苒点点头，又继续查看。
死者的嘴唇被涂染成深浓的酒红色，唇角处延展出几道细微的裂痕，肖苒摸上去，有种细腻的触感。
“这里，齐安，你看一下。”
齐安凑上前，用手轻轻掰开嘴唇，接着说：“死者的舌头被割了，是被利器所割。”
“这里的话，应该是用针线反复缝补起来的，应该是挣扎过程中有撕裂。”
“对，再看看身体其他部分。”
死者的肢体被更彻底地扭曲为玩偶的形态，臂膀、膝盖、手腕的关节处，皆被嵌入精致小巧的球状关节，光滑圆润，泛着冷光。
肖苒站远了看，发现死者的四肢被巧妙地摆成双手交握在小腹前的优雅姿态，那双脚则被套在尖头小鞋里。
“被掏空了，内脏器官全部消失了。”肖苒掀起他的裙摆后说。
死者身着维多利亚时代末期式样的深黑色丝绒裙装，蕾丝层层叠叠，蕾丝缠绕着脖颈与手臂，颈间装饰着用乌鸦羽毛扎成的项圈，遮掩了被一刀毙命的伤口。
“先是被一刀抹喉，再开腔破肚的，死时有挣扎，但还是没能逃过。”肖苒边看边补充。
肖苒又小心地扯开被层层叠叠蕾丝包裹的胸部，在蕾丝网眼之下，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粗犷的Y字形缝合口，针脚细密。
“身体已经被抽空，里面填满了香料与棉絮，最终才缝合，接着摆放在这个展览馆里，成为了华丽的人偶。”肖苒收回手，做了最终总结。
“队长，你觉得凶手的想法是什么？”齐安问。
“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死者的器官都还没找回来呢。”
“嗯……我怎么觉得凶手是个变态呢。按理说，这种裙子属于女性的标志性特征，如今却是被一个男性穿上了，而且……还将他打扮的啧这么精致，要是没点什么心理因素我可不信！”齐安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事你得问余途，他才是心理分析师。问我没用，我怎么知道凶手心理是不是变态！”
刚好余途拿着本子过来了，“肖队，我有线索要和你汇报！”
“说。”肖苒撇了他一眼，齐安抖抖肩，利落的短发跟着摇晃。
“嗯，根据得到的消息以及与死者家人联系，得知了死者生前有个爱好。”余途推了推眼镜。
肖苒双手环抱：“什么爱好？”
“他是个女装大佬，平常喜欢打扮成女性角色去参加漫展，这是从他妹妹那里得知的，平常隐藏得很好，他父母都不知情。”
黄晨接道：“难道是cosplay？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个，我侄女就是个coser。”
余途摇摇头：“不是。他就是单纯喜欢穿，而且穿的是普通女性衣裙，并不是漫画人物。”
“嗯，这确实不像。那你有分析出什么吗？”
“苏生身高不高，曾经在学校遭遇过校园暴力，被无数次嘲笑过身高，这也是他经常转学以及性格内向的原因。而他妹妹苏宁有175，平常与这个哥哥的关系一般，他基本都是在外面租房子住，逢年过节才回家，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妹妹苏宁去到他租房子的地方才发现的，他让苏宁不要告诉父母，怕父母接受不了，苏宁也答应了。”余途说完又在本子上画了画。
“根据我的分析，他可能有性别认知障碍，我与当年霸凌他的同学联系了一下，原因是他认为自己是女生，而且经常去骚扰其他男同学，那些人声称是为了反击才打他的。不过他们这些话不可全信，当年那会还没有摄像头，真相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对了，展览馆的摄像头？”肖苒问。
黄晨摇摇头：“坏的。从开展到结束一直都是坏的。”
齐安奇怪问：“工作人员不知道吗？”
“不知道，因为这些摄像头连的是展馆主人手机，他并未授权给工作人员，而当时他正在飞机上飞往英国，因此并没有检查这些，而且这个展馆曾经展览过多次，一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赵凯也没怎么注意这么多摄像头里坏了一个。”黄晨回答。
“展馆一共有多少个摄像头？”肖苒问。
“每个展品至少有一个，一共有356个。”黄晨道。
“356个，其他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什么吗？”肖苒又问。
黄晨摇摇头：“还在排查，不过希望不大。这起案件与上个月发生的C市凶手吴达手法很像，但他已经落网了，马上就要开庭了，他没有作案时间。”
肖苒问：“苏生的身边人排查过了吗？”
黄晨点点头：“明天会有他的朋友过来，以及这次和他一起搭档的杨光。”
“死者的手机就藏在他的裙摆下，所以当杨光循着定位找到这里的时候，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洋娃娃的裙底下突兀地响起。”黄晨补充。
现在凌晨五点了，肖苒揉揉脑袋，有点乱糟糟的，上一起案子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这又来了一桩。
“先回去吧，将证据这些都收集好，至于尸体，你们和死者家人联系一下，征得同意后交给王零，让她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肖苒说。
黄晨点点头：“好，老大，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白天睡了一天，这边我和余途先抵着。”
肖苒又抓了一把几天没洗的头发，疲惫道：“行，我们先休息一下，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
“好。”
肖苒没有开车出来，换了衣服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回家了。
她家在B市中心地带，安保很好，她真的很累了，找凶手，看线索，再一步步联系起来，是很伤脑的。
“妈——”一辆车急刹，轮胎划过地面的刺耳声音立马响起。
“小姐醒醒，已经到了！”肖苒惊醒，一下子感到心悸，接着又看见了小区的保安亭的灯光。
原来已经到家了。
肖苒下车，扫码付钱：“谢谢师傅。”
接着拖着疲累的身体上了5楼，钥匙转动一声，门开了。
她又想起了她的母亲，肖兰女士，一位光荣牺牲的警察，至今都未找到凶手。
她都已经坐到了她母亲曾经呆的位置，凶手的线索还是遥遥无期，肖苒打开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静静坐在沙发上。
多想无益，她洗漱完毕后就着水吞了一颗安眠药，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袭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美丽人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