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洄游》恰似阳光灿烂时

44、你相信我吗？

　　“哈？”
　　不是，等会儿……
　　萩原……刚刚说了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友情变质的人不应该是他吗？等等，所以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很突兀，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但是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松田警官。”
　　萩原研二看到松田阵平一副大脑完全宕机，甚至目光都有些呆滞的模样，开始混乱地讲述着，疯狂剖析自己的心意。
　　“在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大脑就开始疯狂提示我，告诉我你的特殊。”
　　“虽然我没有了6岁以前的记忆，但是我一直记得有一个人他对我来说特别特别重要，松田，我在真正确认我们过往真的认识时，那一刻我无比庆幸。”
　　“庆幸自己坚持当明星，庆幸我等到了你。”
　　这算什么啊？
　　松田阵平听着萩原研二的告白，脑子里如同被塞了一团缠在一起的毛线，命运如同跟他开了个巨大而又顽劣的玩笑，将这段不应该属于他的赋予给他。
　　现在应该站在这里，听着这一切的，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松田阵平才对，而不应该是他这个莫名鸠占鹊巢的外来人员。
　　他占据了原本应该属于松田阵平的爱，这份不属于他的爱。
　　这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
　　萩原研二的告白仍在继续，但是松田阵平却觉得呼吸都变得干涩起来。
　　“我喜欢你，不仅是因为过去的记忆与执念，而是真真切切在这么久的相处中，被现在的你吸引。”
　　“我想在未来继续和你一起看电影，去电玩城，一起赏花，看烟火大会……”
　　萩原研二有些激动，但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却没有自信落在松田阵平脸上，不敢观察他的神情，只是低头看着地面的花纹，刘海遮挡住他大部分面部表情，甚至脸颊上的温度都在疯狂上升。
　　明明是个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都能游刃有余的社交天才，偏偏在这种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喜欢你，松田。”
　　他鼓起勇气，偷偷抬起眼睛，透过发丝的间隙看松田阵平的反应。
　　对方只是微微张着口，那张让萩原研二无数次心动的脸上没有生气与愤怒，也没有高兴和喜悦，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与无措。
　　我喜欢你。
　　松田阵平多么希望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向记忆中的那个人传递出这句话。
　　但是是不可能的，没可能的。
　　“……对不起。”
　　松田阵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丝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话语如同刀尖，从喉咙里吐出的那一刻划破他的声带与舌头，让字句都带着残忍的血腥气。
　　他无法接受这份不属于他的爱，也不能去回应面前人的感情。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拿你当很合得来的朋友的。”
　　萩原研二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如坠冰窟。
　　啊啊，明明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如此不自量力，想要一个答案呢？
　　你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是不甘吗？不甘心自己比不上一个殉职的人？
　　“是吗？所以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对吗？”
　　萩原研二下意识吐出心声。
　　“？你在说什……”
　　松田阵平伤感的情绪被打断，他忽然记起来他喝醉的那天，伊达航说，因为他与萩原研二一直没有联系方式，所以是萩原研二借他的手机联系的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号码被看到也是很有可能的，被误会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事到如今，他必须向萩原研二解释清楚。
　　“萩原，你听我说，我必须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情。”
　　松田阵平捧起萩原研二的脸，强迫对方正视自己。
　　他盯着萩原研二的眼睛，严肃认真地说，
　　“我其实不是你以前认识的松田阵平，这个世界的松田很不幸因为匪徒殉职了，大概是死亡时间刚好一致吧，我在另一个世界死后穿越来到这里，灵魂附着在这个松田身上。”
　　“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告白，因为你一直找的那个人不是我。”
　　萩原研二没有回复，反而伸出手，握住松田阵平捧住他脸的双手，他脸向下埋，如同小狗一样蹭了蹭松田阵平的掌心。
　　“是吗？但是我能确定，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松田，我对你的心动是在我们相遇之后，每次见面我都很高兴，告别时都会依依不舍，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与记忆里心上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带来的杀伤力太大，以至于松田阵平被硬控到，一时间没有给出回复。
　　“所以，那个叫‘Hagi’的到底是谁？”
　　“……是我原本世界的你。”
　　萩原研二嗤笑一声，眉毛呈“八”字下撇。
　　“还在坚持这个说法吗？”
　　“啧，我说的是真的！”
　　松田阵平气不过，于是掏出手机给萩原看号码的注册记录，为了防止萩原研二不信，他还把给Hagi最开始的信息找了出来。
　　“在原本的世界里，我一直保持着给你发消息的习惯，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觉得少了点什么，所以我自己注册了一个号码，假装那个家伙的号码还在。”
　　松田阵平一边在萩原研二面前上翻屏幕，一边解释道，
　　“根本没有什么别的人，你明白吗？”
　　那个时候的松田阵平会严格标注的，虽然找信息需要花一会儿的时间，但是松田阵平不缺耐心。
　　于是萩原研二成功看到了那句“这个世界的你”。
　　“你相信我吗？萩原？”
　　“……我知道了。”
　　萩原研二制止了松田阵平继续上翻的动作，他仰头闭了闭眼。
　　“那你之前说的朋友呢？”
　　“什么时候？”
　　松田阵平微微皱起眉毛，他到底在什么时候扯出这么多谎言了？
　　“在摩天轮上，那个殉职的朋友。”
　　“……那是我。”
　　松田阵平顿了一下，平静地说，
　　“是我死在了摩天轮上。”
　　“……”
　　萩原研二微不可察地心抽动了一下，一股细微但连绵不绝的疼痛感从胸口处传来，他皱了下眉，莫名对松田阵平这么轻松提到自己的死亡很不舒服。
　　他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听到松田阵平低落的声音。
　　“抱歉，一直瞒着你。”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是因为你一直在向我隐瞒真相吗？那对你而言，我又算什么呢？
　　哈……结果搞了半天，原来是输给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了。
　　再继续逼问下去，会给松田阵平带来负担吧？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的，但是证据确实摆在面前，他只能选择相信。
　　可是……明明都是萩原研二，明明有着相同的外貌，性格和兴趣爱好。
　　他不甘心放手，又不想真正成为另一个世界自己的替身，不愿意活在对方的阴影之下。
　　“没关系哦，松田警官，我也理解的。”
　　萩原研二扯出一个勉强的苦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刚刚说的，你就当没听见，好吗？”
　　原本设定的离场闹钟这个时候打破两人的尴尬。
　　“看来时间已经到了，我下午还有工作，先走了，松田警官。”
　　萩原研二关掉闹钟，抬眼看向松田阵平，他想用一个欢快的表情结束这场不愉快的告白，这样他们至少还能重新回归朋友的相处方式，但是他的嘴角莫名僵硬，始终上扬不起来，最终选择放弃。
　　他摆了摆手，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过身。
　　松田阵平张了张口，想伸手拽住对方但是这种冲动被自己硬生生压下。
　　“……嗯。”
　　也不知道萩原研二有没有听见，松田阵平如同过去好几次分别那样，看着萩原研二的背影融入人群，最后消失不见。
　　他是不是搞砸了。
　　明明最开始，他的心愿也只是看到萩原研二在这个世界幸福地生活而已，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松田阵平站在原地，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他打开手机，看着那个置顶的号码。
　　手指在屏幕上方悬浮一会儿，最后也没有敲下，他重新关闭了手机，走出天文馆。
　　“唉！出来了出来了！”
　　宫本由美仰着脖子看向天文馆门口，见到熟悉的身影，她戳了戳一旁的三池苗子。
　　“哎呦，这次游玩怎么样啊？你们聊什么……你怎么了啊？怎么看起来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宫本由美一如既往上前打趣，然而调侃的话语在眼睛触及到那失落的神情后，硬生生憋了回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松田君？”
　　三池苗子本来也想八卦，看到对方的样子也转头开始关心。
　　“我只是……”
　　松田阵平扭头看向远处，视线落在天文馆门口。
　　“好像做错了什么。”
　　“他还有工作，先走了，你们谁开车了吗？送我一下吧，我想先回去了。”
　　松田阵平收回视线，重新变回那个慵懒，不顾旁人看法的模样。
　　他现在只想回家，然后什么都不管地睡上一觉。
　　然而就在这个晚上，一条新闻赫然登上热搜。
　　#知名男星萩原研二因威亚故障从空中坠落，头部遭到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