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水同璘》寒桑海朽

18、亚拉腊山悖论

　　亚拉腊山巅的暴雪永无止境。乐小璘的星图斗篷凝结出冰晶银河，每步踏碎万年冻土层。璘乐的机械义眼穿透冰川，视网膜界面爆出乱码：“检测到公元前10000年与公元3000年地层叠加”。
　　“诺亚方舟残骸在时间褶皱里。”阮清禾的声音突然从怀表中传出——那是他预存的植物时间印记，“找橄榄叶形状的冰裂缝...我当年留了记号。”
　　青铜怀表射出的蓝光投影出阮清禾虚影，竹青斗篷已残破如蛛网。他指尖轻点东南坡，冰层骤然透明，露出深埋的柏木船体。船侧竟裂开巨口，内部涌动着肉粉色触须，触须吸盘附着无数时钟表盘。
　　白霰的裁决之剑突然破空而至，剑身缠着封印阮清禾的琥珀碎块：“总局命令：立即销毁卵的触须。”她机械脸新增裂纹，声音杂着电流嘶响，“它们正在吞噬大洪水时间线，一旦成功，现存文明将坍缩成奇点。”
　　璘乐的匕首格开剑锋：“先解封阮清禾。”
　　“交易成立。”白霰剑尖挑开冰川，触须狂舞而出！其中一条刺向小璘怀表，倒计时瞬间暴跌至[50年01天]。触须吸盘上浮现阮清禾痛苦的脸——他正被卵强制同化！
　　钻入方舟破口，内部竟是血肉与木材交融的腔室。肋骨状船椽搏动着，滴下消化时间用的酸液。无数透明蠕虫在酸液中游弋，每只虫体内封存着人类文明片段：巴比伦空中花园的坠落、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焚毁...
　　“时之虫，卵的消化工具。”白霰冻结扑来的虫群，“它们把历史事件分解成时间养料。”
　　腔室深处传来婴儿啼哭。众人惊见阮清禾被触须裹成茧蛹，半身已化为木质纹理。一株橄榄树从他胸腔长出，枝头悬挂青翠怀表——正是他用于置换生命的时间容器。
　　“定理六...”茧中的阮清禾睁开灰眸，“植物时间可反哺...”
　　橄榄树突然疯长，枝条刺入触须吸盘。被吞噬的文明片段喷涌而出，形成时间乱流风暴！
　　璘乐用机械脊骨固定小璘，自己却被乱流卷向胃囊深处。白霰的裁决之剑劈开虫群追击，剑锋竟开始木质化：“卵在转化我的机械躯体！”
　　小璘的怀表突然脱离掌控，嵌入阮清禾的橄榄怀表。双表咬合旋转，投影出诺亚方舟的真相：方舟本是卵的休眠舱，大洪水是卵灭世后的重启程序。诺亚献祭长子以赛亚制成时间锚点，才勉强封印卵四千年。
　　“以赛亚的遗骸就在——”阮清禾的提示被触须绞断。所有时之虫突然聚合，凝成诺亚虚影，他手中陶碗盛着血红液体：“饮下时间之血，见证真理...”
　　诺亚虚影将陶碗递向三人。碗内液体映出不同未来：
　　·小璘看见自己化作新锚点，怀表倒计时永驻1秒
　　·璘乐看见机械躯体遍布青苔，在时间尽头枯坐万年
　　·白霰看见机械裂纹被金芒修复，重获人类心跳
　　“时间之血是以赛亚的脊髓液。”阮清禾的根系缠绕陶碗，“饮下者将继承锚点使命，但也承其痛苦。”
　　白霰突然抢夺陶碗，机械手指却穿碗而过——液体只流向怀表认可之人。
　　小璘接过陶碗的刹那，璘乐的机械手覆上他手背：“一起。”
　　双表交融的蓝光中，他们同饮时间之血。剧痛撕裂神经，视野爆开亿万文明兴衰。璘乐的机械血管首次泛起暖金，小璘的星图斗篷烙印出橄榄枝纹路。
　　诺亚虚影崩塌成星尘，露出方舟核心：以赛亚的干尸蜷缩在水晶中，胸口插着卵碎片-牺牲。
　　“锚点机制是骗局。”白霰突然斩碎水晶，“以赛亚根本没死——他被做成了卵的永久电池！”
　　干尸双眼睁开，瞳孔是旋转的时空漩涡：“姐姐...你来了...”
　　白霰的机械躯壳轰然跪地：“叶遥...为什么是你？！”

　　作者有话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