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水同璘》寒桑海朽

14、太阳历的囚徒

　　时空漩涡将两人甩进一片滚烫的金色沙海。乐小璘的星图斗篷自动调节成反射模式，将毒辣阳光折成彩虹光晕。璘乐的机械义眼弹出遮光滤片，视网膜界面疯狂刷过古埃及象形文字警告：“时间流速异常：公元前1279年，拉美西斯二世统治年第5年。”
　　“定位错误。”璘乐的黑斗篷吸附着沙砾，血纹内衬因干燥微微卷边，“目标应是维多利亚伦敦的卵碎片。”
　　小璘的青铜怀表在掌心跳动，表盖烫得灼手。倒计时数字疯狂闪烁：98年11月29天 → 97年02月14天，“它在吞噬这里的时间！”
　　沙丘后方突然传来陶罐碎裂声。一个戴金环颈饰的少女踉跄奔来，亚麻裙摆沾着血渍。她身后追着三名瞳孔纯白的祭司，手中权杖顶端镶嵌的太阳石迸射光束，所过之处沙粒玻璃化。
　　“外来者！”少女扑倒在小璘脚边，抓住星图斗篷的银边，“救救我！他们要把我砌进历法墙——”
　　祭司的太阳光束轰然袭来！璘乐旋身甩出斗篷，血纹暴涨成盾牌。光束与黑绒碰撞炸出刺目白光，沙地熔出直径三米的琉璃坑。
　　“太阳历祭司，时间守护教派。”璘乐的机械臂弹出分析探头，“他们正在...把活人制成历法刻度。”
　　少女颤抖着指向远方：尼罗河西岸矗立着巨墙，由无数嵌在琥珀状物质中的人体砌成，每具尸体胸口刻着象形文字日期。墙顶日晷的阴影正缓缓移向某个空位。
　　“今天是塞德节...”少女泪滴落在沙地蒸成白烟，“要选新的‘日之刻度’了。”
　　三人躲进金字塔建造者的工棚，陶土罐里堆着发霉的纸莎草卷。少女叫奈芙蒂斯，是历法官的女儿。
　　“父亲发现祭司用活人献祭稳定历法。”她撕下裙包扎璘乐臂甲上的灼痕，“他们挖空死者的内脏，填进噬时甲虫...”
　　璘乐的义眼扫描工棚外——几只圣甲虫正啃食阴影，虫颚开合间光线扭曲。每当它们吞下足够阴影，体壳就浮现日历符号。
　　“甲虫在吃时间。”小璘的斗篷星图骤亮，“整座历法墙是巨大的时间牢笼！”
　　奈芙蒂斯突然抽搐倒地，衣袖下滑露出手臂——皮肤下无数凸起物游动，形成象形文字计数符。
　　“他们给我喂了虫卵...”她眼球翻白，“日落时...我就会变成新刻度...”
　　金字塔顶传来号角声，琥珀墙开始嗡鸣。璘乐劈开陶罐，蘸取赭石颜料在墙上疾书：“祭司用人类时间校准历法，是因为太阳历本身正在崩坏。”他划出天文模型：“真正的异常源在卡纳克神庙，那里有东西在篡改星辰轨迹。”
　　小璘的怀表突然震响！倒计时数字暴跌至[96年08月03天]，表壳裂缝渗出金雾。
　　奈芙蒂斯尖叫着抓向喉咙，甲虫群从她口腔涌出，在空中聚成拉美西斯二世的黄金面具！
　　面具发出金石撞击般的声音：“亵渎历法者，将成为新基座——”
　　黄金面具喷出虫潮，工棚瞬间被噬时甲虫淹没。璘乐的匕首斩过虫群，火花四溅却无法阻其分毫——甲虫直接吞噬刀锋上的时间能量，体型暴涨。
　　“物理攻击无效！”小璘的脉冲手环过热冒烟，“它们在吃时间本身！”
　　千钧一发之际，空中洒下翡翠色光尘。甲虫触到光尘骤然减速，虫壳生长出青苔纹路。
　　温润男声从头顶传来：“试试这个，小家伙们。”
　　身穿竹青斗篷的男子立于纸莎草丛尖，斗篷内衬织着精密星轨图。他十指牵引无数半透明丝线，丝线另一端没入虚空，正轻轻拨动星辰方位。
　　“编号0012，阮清禾。”他屈指弹飞一只甲虫，虫体在空中结晶成翡翠，“刚收拾完857时间线的烂摊子，就感应到老朋友的能量波动。”
　　丝线突然绷紧！黄金面具惨叫碎裂，虫潮退潮般缩回奈芙蒂斯体内。阮清禾轻跃落地，斗篷下摆拂过少女额头，青苔瞬间爬满她皮肤封印住甲虫。
　　“噬时虫怕植物时间。”他微笑擦拭璘乐机械臂上的灼痕，“它们消化不了亿万年的光合作用记忆。”
　　小璘警惕挡在璘乐身前：“你是裁决之翼的人？”
　　“我和白霰？理念不同。”阮清禾的丝线织成吊床托起奈芙蒂斯，“我主张修剪时间枝杈，她偏好连根砍断。”
　　他忽然凝视小璘胸前的怀表：“苏云的怀表啊...它饿坏了吧？”

　　作者有话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