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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孟家老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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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九点,孟晏离的车准时停在军训基地门口。
清绥穿着来时带着的一条素色连衣裙,裙摆刚及膝盖,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清绥浅褐色的瞳仁里映着窗外的树影,像盛着一汪浅水。
孟晏离与她对视时,怔愣片刻,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上车。”他拉开副驾的门。
清绥弯腰坐进副驾, “安全带。”孟晏离上半身探了进去,勾出安全带时,指尖擦过清绥的发丝。两人贴得很近,清绥身上淡淡的檀香与他身上的雪松味缠绕在一起。
孟晏离头微微一侧,两人之间距离更近,呼吸声也开始交缠。
那双漆黑的眸子撞入她的眼中,清绥眼神下移,却被对方浅粉色带着水光的嘴唇吸引,愣了愣心想,“看起来很好亲。”
“哒。”直到安全带扣上,清绥收回视线,侧过脸,垂下眼眸,“太近了。”
孟晏离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弯了弯嘴角,起身走到主驾驶。
前往孟家老宅的路上,清绥视线落在孟晏离身上细细打量:
早晨阳光不算烈,却把他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高挺的鼻梁在脸颊上投下一道利落的阴影,刚好遮住半只眼睛,只露出长而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他把训练服换成了深色西装,少了几分军训场上的凌厉,多了些世家子弟的矜贵。
“美色误人啊!”清绥感慨,随后又默念几遍:“色即是空。”深深呼出一口气。
车驶进一片绿荫掩映的别墅区,最后停在一栋青砖瓦黛的老宅前。朱漆大门上挂着褪色的铜环,门楣上“孟宅”两个字笔力遒劲,透着岁月沉淀的威严。
清绥跟着他走进院子,才发现老宅比想象中更大,庭院中央的银杏树枝繁叶茂,树下摆着石桌石凳,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正坐在那里喝茶,背挺得笔直,即使隔着十几米,也能感受到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爷爷。”孟晏离的声音放轻。
孟振庭抬眼,那双饱经沧桑眼睛扫过清绥,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姑娘脊背笔直却不张扬,那双眼睛格外的亮,干净得没什么杂质,却透着股不卑不亢的韧劲。
“你就是清绥?”孟振庭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穿透力。
清绥微微颔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孟爷爷好,我就是清绥。”
对于这种在战场厮杀,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清绥打心眼里敬佩。
孟振庭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正厅里摆着套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幅《猛虎下山图》,笔锋凌厉。中间的茶桌上放着一副棋盘。
孟振庭捏着枚黑棋,指腹的薄茧刮过棋盘:“丫头会下棋?”
清绥点点头说:“只会些皮毛。”
其实在原世界,清绥父亲是全国有名的围棋手,时常拉着清绥下几盘围棋,耳濡目染下她的棋艺也还不错。
“哦?”孟振庭招手让清绥坐在他的对面,“陪我这个老头子下一盘。”
孟晏离端着茶进来时,正看见清绥捏着白子悬在空中。她的手腕很细,指尖却稳得惊人,落子时“啪”地一声,恰好断了黑子的气。
孟老爷子“咦”了一声,眼里的兴味浓了三分:“这手‘尖冲’,跟阿岚当年的路数一模一样。”
清绥好奇地开口:“爷爷,您口中的‘阿岚’是谁啊?”
“林岚是我奶奶。”孟晏离说罢坐在清绥旁边。
孟振庭的思绪有点飘,目光投向角落里的老照片,眼睛微微泛红:“林岚还是我的战友,因为一些意外她十几年前去世了……”他顿了顿,看向清绥:“你和她很像……”
清绥给孟老爷子递上一杯茶水,开口安慰:“林奶奶若有在天之灵,看到您这样她会伤心的。”
孟振庭欣慰的摸了摸清绥的脑袋,之后瞪了孟晏离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学学绥绥,看人家多贴心。”
孟晏离假装没看到,摸了摸鼻子,试图移开话题:“爷爷,你不是说想看亲眼看看清绥的格斗招数吗?”
孟振庭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悠悠开口:“老了,什么都记不住。阿晏,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让绥绥陪你练练。”
孟晏离一愣:“爷爷,她是女生……”
“女生怎么了?”孟振庭敲了敲棋盘,“你未必能轻易赢她。”
清绥也想拒绝,系统却弹出提示:【触发支线任务中:与孟晏离进行格斗对练,奖励:50积分】。她只好把话憋回去。
“试试而已。”孟振庭站起身,往院子里走,“后院有训练场,去那边。”
孟晏离无奈,只好跟上去。
清绥跟在他身后,穿过回廊时。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扑去。
预想之内的疼痛没传来,反而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鼻尖萦绕开更浓的雪松味。”
“小心。”孟晏离的手扣在她的腰侧,力道很轻。
清绥猛地抬头,那双平时总是冷冰冰的眼睛,此时却映着她的影子,瞳孔微微收缩。
她慌忙站稳,往后退了一步。
孟晏离的手还维持着半抬的姿势,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腰侧的纤细。他收回手,插进口袋里,指尖却有些发烫。
他看向别处,声音有些闷:“走路看路。”
后院的训练场铺着绿色的塑胶垫,旁边立着几个沙袋,角落里放着一排训练器材。
孟振庭坐在遮阳伞下的藤椅上,端着茶杯:“点到为止,别伤着人。”
孟晏离站在垫子对面,解开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阳光落在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上,流畅而不张扬。
“准备好了吗?”他问,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清绥点头,摆出防御姿势。
系统提示【建议采用迂回战术,避开正面冲击】。
她刚站稳,孟晏离的动作就来了——他的速度很快,直拳带着风扫向她的肩膀,却在离她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反应太慢。”他收回手,语气平淡。
清绥抿唇,忽然主动出击,侧身避开他的手臂,指尖擦过他的腰侧,想按军训时的招式借力推他。没想到孟晏离早有防备,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
清绥没站稳,往前踉跄着撞进他怀里。这次他退得快,她直接摔在了垫子上,发出“噗通”一声。
“嘶……”她揉着胳膊坐起来,抬头瞪他,眼神里带着点气鼓鼓的意味,像只被惹毛的小猫。
孟晏离看着她泛红的手肘,挑了挑眉:“没事吧?”
“没事。”清绥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再来。”
这次她学乖了,不再主动进攻,只是灵活地闪避。
孟晏离的动作明显放慢了,拳头总是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下,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迁就。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她的白T恤被汗浸湿了一小块,贴在后背,勾勒出纤细的轮廓;他的衬衫也沾了点汗,领口微敞,露出一点锁骨的线条。
缠斗到第五分钟时,孟晏离一个旋身,本意是想绕到她身后,却没料到她正好转身,两人的额头“咚”地撞在一起。
“唔……”清绥疼得捂住额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不是哭,是生理反应的酸涩。
孟晏离也皱着眉,手刚碰到额头,就看到她红着眼圈抬头,眼里蒙着层水汽。
他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有点麻,有点软。
“对不起。”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又在半空中停住,“很疼?”
清绥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没事。”心里却在骂天骂地。
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转身去拿毛巾:“先休息。”
孟振庭在旁边看得直乐,对着管家小声说:“这小子,多少年没见过他慌成这样了。”
休息时,管家端来切好的西瓜。清绥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啃着,额头上的红印还没消,显得有点可怜。
孟晏离坐在她旁边,手里捏着块没动的西瓜,目光总忍不住往她那边瞟。
她啃西瓜时很安静,嘴唇抿着,腮帮子微微鼓起。阳光落在她汗湿的发梢上,泛着柔和的光泽,连带着那点刚被撞红的眼角,都显得格外惹人注意。
午饭时,孟振庭拉着清绥聊了很多孟晏离小时候的事。
比如孟晏离小时候被他父亲扔进五米的土坑内,叫他天黑之前爬出来,结果孟父孟母忘记了这件事,直到第二天早晨,孟晏离才一身狼狈地回到孟宅。
清绥听后揶揄地看向孟晏离调笑道:“没想到我们的孟教官还有这么可怜的时候。”
孟晏离眼神淡淡地看过去,唇边笑容依旧玩味,清绥却读出一丝警告的含义。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孟晏离的小腿时不时擦过清绥的膝盖。
清绥瞪了他一眼,孟晏离却摆出一副无辜的神色。
孟振庭观察到两人的互动,咳了一声:“绥绥下午让阿晏教你射击。”
清绥还没应声,孟晏离已经起身:“我先去准备护具。”
孟振庭拍了拍大腿,叹了一口气:“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下午就不跟你们凑热闹了。”说罢扭头对管家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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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击馆的隔音很好,枪声闷得像敲鼓。清绥举着枪的手有点抖,孟晏离站在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手腕再稳点,瞄准镜要贴紧眼眶。”
他的指尖搭在她的手背上,一点点调整她的姿势,仿佛穿过酥酥麻麻的电流。
“砰!”子弹擦着十环飞过,落在九环的位置。
“分心了。”孟晏离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却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滑,停在肘关节内侧的软肉上,“这里发力不对。”
清绥猛地推他,他的手掌却下意识环住她的腰,力道大得让她喘不过气。
推开他时,清绥的手指不小心勾住他的领带,扯得他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的线条。
孟晏离的喉结滚了滚,抬手系领带的动作却很慢。
清绥看着他指尖在颈间穿梭,脸上一热。
清绥清了清嗓子,声音却依旧有些暗哑:“今天就到这儿吧。”
孟晏离点了点头。
临走前,孟振庭把一个翡翠镯子戴到清绥手臂上,“收着吧丫头,这是你林岚奶奶的镯子。”
那是支细圆条镯子,水头足得像浸在溪水里,淡绿色的底子上飘着几缕更深些的翠色,像初春刚冒头的草芽,被晨露浸得透亮,一看便价值不菲。
“爷爷……”清绥刚想推辞,却被孟老爷子按住手,“带着吧,说不定能帮你挡挡麻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晏离一眼,“让晏离送你回去,路上慢点。”
孟晏离的脸色有些古怪,却还是应下。
车子驶到军训基地时,夕阳正落在天边,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孟晏离停下车,指节扣了扣方向盘,视线停留在那个飘花的翡翠镯子上。
清绥感到有些奇怪:“这个镯子有什么含义吗?”
孟晏离那双墨色眸子紧盯着清绥:“那是我奶奶留给未来孙媳妇的。”
清绥听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你收回去吧,给我不合适。”
孟晏离听后似笑非笑:“既然老头子那么喜欢你,你留着吧。”他看向清绥手腕,状似随意地说道:“而且你戴着挺好看的。”
那镯子和她人很像,看着易碎,偏生那点翠色晃得人眼晕,勾得人心口发紧。
清绥向孟晏离道了声谢,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孟晏离突然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过几天就是军训大比武,你好好准备。”
清绥点点头,“谢谢提醒。”
看着清绥逐渐消失的背影,孟晏离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查到了,清绥早些年跟着清母生活在国外,成绩平平,性格自私懦弱,没什么朋友。直到不久前清母病逝,清越才找到被隐藏踪迹的清绥,将她接回国内。”
孟晏离:“那就很有意思了,她本人和得到的资料相比,只能说毫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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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孟爷爷口中的那个‘意外’是什么?”清绥敏锐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同寻常。
“这件事事关孟,仲,季,清四个家族以及一些军政秘闻,现在还无可奉告。”耳边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清绥撇了撇嘴,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