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时有雨 晚来星》渝的记忆篇

15、《止痛药》

　　发现沈晴的药是在一个普通的周三早晨。

　　林晚比平时早起半小时，想做铜锣烧当早餐。翻找低筋面粉时，她在橱柜最深处摸到一个塑料药瓶。饭后服用"。日期是上周，开方医生姓陈，她没听说过。

　　"这是什么？"她拿着药瓶走到床边。沈晴还在睡，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最近她总是睡得很沉，闹钟要响三次才会醒。

　　沈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药瓶时明显僵了一下："哦...那个啊，就是普通止痛药。"

　　"为什么藏起来？"

　　"怕你担心嘛。"沈晴坐起身，伸手想拿药瓶，"最近赶稿子颈椎有点疼，公司医务室开的。"

　　林晚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在轻微颤抖——这是沈晴撒谎时的小动作。去年她偷偷买下那条林晚舍不得买的围巾当生日礼物时，手指也是这样抖的。

　　"说实话。"林晚把药瓶举高。

　　沈晴叹了口气："有时候会头痛...就偶尔。可能熬夜太多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三个月？"沈晴试图轻描淡写，但眼神飘向窗外，"真的不严重，吃了药就好。"

　　林晚想起这两个月来沈晴频繁的"午睡"、她梳子上越来越多的落发、那些她以为是过敏造成的黑眼圈。恐慌像冷水漫过脊背，她抓住沈晴的手腕："明天请假，我们去医院。"

　　检查排了一整天。神经内科的王医生是个慈祥的中年女性，听完症状后开了CT检查单。等待结果时，沈晴一直捏着林晚的手指玩，说要把她因为做菜磨出的茧画进下一幅插画里。

　　"像月球环形山，"她用指尖描摹那些硬皮，"每个茧都是你为我做的美食的陨石坑。"

　　林晚去厕所的工夫沈晴去找了医生

　　医生：氟桂利嗪是…

　　CT结果显示"轻度脑供血不足"，王医生说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建议调整作息和两人说。回家路上，沈晴像被赦免的囚犯一样雀跃，非要绕路去买奶茶庆祝。

　　"看吧，就说没事！"她咬着珍珠含糊不清地说，"我要超大杯抹茶红豆，双倍糖！"

　　那天晚上，林晚做了沈晴最爱的红烧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充满了整个小屋。红豆蹲在厨房门口流口水，抹茶则高冷地坐在冰箱上舔爪子。

　　沈晴吃了两碗饭，然后突然说："我爸妈上周联系我了。"

　　林晚差点摔了筷子。沈晴出柜后被赶出家门，这两年只有她妹妹偷偷发过几次短信。

　　"他们...？"

　　"说想见我。"沈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戳出一个个小坑，"快过年了，问我回不回去。"

　　林晚的心跳加快了。这是转机吗？还是另一个陷阱？她想起自己父母上周突然寄来的腊肠——没有附言，但这是两年来第一次联系。

　　"你想回去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沈晴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想带你一起回去。"

　　她们在洗碗时讨论了这个可能性。泡沫中，沈晴的手指与她的交缠，温热的水流冲刷过四只手腕。红豆在旁边焦急地转来转去，等着舔洗碗碟的机会；抹茶则蹲在窗台上，透过玻璃凝望冬夜的星空，像个小小的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