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时有雨 晚来星》渝的记忆篇

14、《抹茶与红豆》

　　抹茶是在一个垃圾箱旁被发现的。

　　那天林晚下班早，抄近路穿过小区后巷时，听见微弱的猫叫。一只瘦骨嶙峋的三花猫正试图扒开黑色垃圾袋，前爪已经沾满了可疑的酱汁。看见林晚靠近，它没有逃跑，反而歪着头看她，右耳缺了一小块，像被咬掉的饼干边。

　　沈晴还是蹲下来，从包里拿出中午没吃完的鲑鱼三明治。猫吃得狼吞虎咽，尾巴高高翘起，像根天线。

　　晚上她跟沈晴提起这事，原本以为会遭到反对，没想到沈晴立刻放下画笔（她正在赶一幅生日蛋糕的插画），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我们明天去看看它还在不在！"

　　第二天她们带着猫粮和旧毛巾回到后巷。猫居然还在原地，正试图把整个脑袋塞进一个酸奶盒里。沈晴小心翼翼地靠近

　　"好可怜…”她红着眼睛把猫裹进毛巾，"看它的毛色，像不像你上周做的抹茶千层？"

　　就这样，抹茶成了她们家的第三个成员。兽医说它大约两岁，右耳缺角处有缝合痕迹 ，已经绝育，可能曾是某家的宠物。适应新环境只用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它就大摇大摆地睡在了两人枕头之间，呼噜声像辆老旧摩托车。

　　红豆的到来更戏剧性。那是个台风天，沈晴回来拿了一只小狗，沈晴说是下班回家时风雨已经很大，伞骨被吹断了两根。在离家最后一个路口，她听见微弱的呜咽声。一只棕色的泰迪混血犬蜷缩在便利店屋檐下，右前腿有道血痕，毛被雨水打湿后瘦得可怜。果断她用围巾裹着小狗冲进了家门，浑身滴水。

　　林晚看到沈晴身上湿乎乎的有点生气 对小狗也没有什么好脾气，但是小狗抬起头的瞬间，她看见那双眼睛——圆圆的，湿漉漉的，像极了沈晴撒娇时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该开动物园了？"沈晴一边帮小狗擦干一边打趣，但手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婴儿。抹茶对新成员充满敌意，弓着背发出嘶嘶声；小狗则怯懦地躲在沈晴腿后，时不时探出头来。

　　"它像什么食物？"林晚问。这是她们新发明的命名规则。

　　沈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红豆！你看它的毛色，像不像煮烂的红豆沙？"

　　于是小狗有了名字。宠物医院的医生说红豆牙齿磨损严重，至少7岁 腿伤是被电动车撞的，已经结痂了。那天晚上，她们破例让红豆也上了床 尽管兽医建议先隔离观察，抹茶则赌气地睡在了衣柜顶上。

　　凌晨三点，林晚被一阵动静惊醒。月光透过新换的窗帘印着柠檬图案照进来，她看见抹茶不知何时从衣柜下来了，正蜷在红豆旁边，两只前爪搭在小狗背上。红豆睡得四脚朝天，舌头露出一小截，像个毛绒玩具。

　　沈晴也醒了，她们在黑暗中相视而笑。林晚突然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个童话：被施了魔法的王子和公主变成动物，只有真爱之吻能解除诅咒。她轻轻吻了吻沈晴的鼻尖，沈晴回吻她的嘴角，两人中间是两个毛茸茸的温暖身体。

　　窗外，台风过后的星空格外清澈。林晚想起小时候母亲说，每颗星星都是一个人死后的灵魂。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星星应该是幸福的碎片，像此刻床上这四个心跳声交织成的旋律。

　　林晚发现沈晴电脑搜索记录多了些「犬类创伤干预认证」「如何让宠物成为情感支持动物」…但是也没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