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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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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时锦与方知韫也不过是匆匆两句话,夜幕遮挡住她们的身形,也遮挡住了她们的行踪。
之后方时锦照常生活,照常吃饭,这些时日,她的日子格外休闲,她没有再见人,连大娘子没有多联系,没有人应酬,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明日出发吗?”李新霁那边来人让她准备着。
出门后,方知韫在李府成了‘质子’,方时锦很不想去,她这些日子根本不像是‘书童’,甚至都没有见过李新霁几面,按照这样来,李新霁是吃亏的,但是有钱白拿却不拿,那就是傻子。
停滞不前的心,在这一刻有了动力,她必须要往前跑,既然有人给她送钱,那么她就收。
方时锦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当天晚上她就将东西打包好了,第二天准时出现在李新霁传达的地方。
“你倒是准时。”
方时锦笑笑,“既然我想要赚这笔钱,那么怕什么苦?”
既然想这份钱,那就所有的苦就要吞下来;方时锦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准确的。
“哦?很好啊,有自知之明。”
李新霁对着方时锦拍了两下手,以示自己的公正。
“走吧,不怕吃苦的娘子,之后是有的苦吃了。”
一路上确实是艰难,如果是市区还算好的,如果到了荒郊野外,那便是天为被,地为床,方时锦只能就着马车勉强水下,下雨天更是难熬,湿湿嗒嗒黏腻腻的稠感通过衣裳传达到身躯的感官,这样的情况下,她的精神完全焉了,在一段路之后,身体反抗了,发热了,缠缠绵绵病了很多酒。
这次的赶路根上次回京城的赶路不一样,一路上都在走,休息时间极少,直到方时锦生病了,他们才有喘息的机会。
从李家出发,方时锦没有多精致,可衣裳是齐全的,脸也是白净的,现在经过风吹雨打,清爽跟她完全不搭边,一路上风尘仆仆,精神面貌也萎靡了一个度。
方时锦实在受不了,强行在一处小镇上买了一件耐磨且深色的衣裳。
“我...”方时锦和李新霁又赶了好几日的路程,方时锦已经到了极限,她扒着马车有气无力地说着,“给我喝口水。”
“你怎么事情这么多。”
方时锦一听就恼火了,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郎君你讲点道理吧,这过去了百来日,旁人赶路好歹有休整时间,你赶路不累死一匹马不罢休,你看看你身后人,哪个是精神饱满?”
她的声音大了,却如同是被人在上面戳了一个洞一个洞一般,声音漏得不行,都劈叉了,跟鸭子一般在那嘶叫着,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这是李新霁带给她的,他们这几日的休息都是到了极限,比如到了整个车队都没有力气动了,一个个连说话都哑了一般,他们被允许休息,留下一些人看守。
休息和吃饭勾上了边,食物不可短缺,他们能够精简行李就精简行李,水便是第一个缩减的地方,可是方时锦不喜欢河水,那都是脏的,她宁可不喝,只和每日分内的水---只是这分内的水也都是李新霁安排,有时候李新霁根本不给她水。
一连好几日,加上疲惫,方时锦整个人都废了,不仅仅身体上,连精神上也是。
“怎么不讲理,他们虽然累,但是他们还是能跑,哪儿像你!”
方时锦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她摆摆手抱着马车的轮子。
“娘子还好吗?”
两个丫鬟脸色也不好,她们下来时候脸已经白透了。
“给我水。”
再不喝水,她要干枯了。
“好。”绵绵连忙下去,去找水了,
这是从后面的车队里面拿出来的,方时锦喝了之后喉咙好很多了。
“也是娇气。”
方时锦不说话,她一直秉着眼前的人是她的东家,她将脾气全给去了,但是谁是泥人?是泥人也有脾气。方时锦强行压住脾气,她眼不见心不烦,转过脸头,背对着李新霁。
“你是要耍赖?”
方时锦终于给了点脸,她转过脑袋,“郎君,你也可怜可怜我,我的身子骨本来不硬朗,但是被你这么一折腾,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时锦要不是真的没有力气,她绝对是要保持淑女的姿态,但是她现在腿都软了,这些天她一直没有睡好,不是在路上就是在路上,虽然也有休息的时间,可休息时间还没有消耗厉害,没休息好久上路,在马车内好不容易入睡了,突然被一出凹凸不平的路给激醒了,太难受了。
方时锦恼火了,“我耍赖?是你耍赖吧,不对,你也不算是耍赖,你不过是在折腾我,因为花了银钱,所以不浪费,你就可劲折腾我。”
她的头在发疼,太阳穴也在作痛,说话打起精神都要废不少的精神,她要集中注意力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方时锦说的话被李新霁收入耳中,掀起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笑容,“是啊,没错,所以呢?”
方时锦的太阳穴更疼了,她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起来,一鼓作气地起来,走了两步到李新霁跟前,睁大眼睛怒瞪李新霁,在旁人以为她要做什么动作的时候,她哼了一声,就转身往马车去了。
“走,赶紧赶路,可别停了。”方时锦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来,声音还带着怒意的。
李新霁停滞在原地,他被那一声怒音给整懵了,方时锦的那声哼在他心中回荡,声量却不大,如同是猫叫一般,从胸腔到心脏,被轻轻地抓了一下,紧接着又被抓了一道,不痛却很痒,她的心脏怎么都不得劲,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这里,不上不下。
好一会,李新霁吐出了一口气,才转身去上马。
“娘子还好吧?”
方时锦进来的时候,身子还是邦邦硬的,胸腔挺得很直,一点都没有弯曲,直到李新霁的声音消散了,她的身躯才软了下来,她趴在马车的垫子上。
马车摇摇晃晃咕噜咕噜地转折,山路将车震动地一下又一下,方时锦头重脚轻,她忍不住反呕了一下,“没关系,我熬得住。”
方时锦自觉不大好,她似乎在发烫,额头间的难受不断地刺激着她,在一段时间之后,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别说娘子,就是奴婢也难受。”他们没有日夜地赶路,现在做事情都差一点。
“快到了,再忍忍,只是苦了你们跟着我受这样的苦。”这一路确实是难熬。
“娘子说哪儿的话。”他们现在路过的地方是山林,四周蚊子彼多,绵绵体贴地打着扇子,将四周的蚊子给驱散。“我们都为娘子难受。”
丫鬟们都是干哭活累活的,她们整体素质比方时锦好,好歹能够抬起手,说话也不喘气,而方时锦的状态真不行,人跟被吞了半个精气神。
“你...”方时锦睁着眼睛空洞地说着,“没关系,我...诶,说什么呢。”
她已经有些头晕了。接着没了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