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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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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洛盯着眼前屏幕上的剧情梗概，眉头微微蹙起。
屏幕上面清晰地写着她即将可能遭遇的一些事情：慕雨宁见自己对她的热烈追求始终无动于衷，竟打算故技重施，再演一场英雄救美。
她先在学校里雇了几个人，让其中一人找借口把陆芸洛引出来，再将她锁进离操场有些远的一间废弃器材室里。
那几个雇来的人就守在门口，只等“女主”慕雨宁登场救人。
器材室里光线昏暗，四处积着灰，寒意丝丝缕缕钻进来，陆芸洛会冻得瑟瑟发抖。
等慕雨宁姗姗来迟，她又会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届时，陆芸洛又会被这份“温柔”打动，不再对她冷淡疏离，两人也因此变得亲密起来。
直到后来，落思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陆芸洛才惊觉，自己最信任亲近的人，竟然是伤自己最深的那一个。
那一刻，铺天盖地的愤怒会将她淹没。
不行，心里头还是憋着一堆话想吐槽，但转念一想这是系统写的文，只好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系统，我都看这么久了，不是说落思槿会伤害我什么的吗？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她对我造成半点实质性伤害啊！”陆芸洛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率先开了口。
“有一件很严重的事。”系统的音里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起伏，“她伤了你的心。”
“啊？”陆芸洛猛地愣住，一双眸子睁得圆圆的，满是茫然与不解，显然没跟上系统的思路。
“你们起初本是极好的朋友，她更是你转学来这所学校后，结交到的第一个挚友。”系统的声音平缓下来，缓缓解释，“可后来你才发现，她当初主动与你亲近，不过是想借着你，接近慕雨宁罢了。从你知晓真相的那一刻起，你们之间的友谊，也就彻底破裂了。”
“原来是这样……”陆芸洛恍然大悟，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子，可眉头很快又拧成一团，身子微微前倾追问道，“那我好像能理解她为什么接近我了，可我说的是实质性的伤害啊，就没有别的了吗？”
“那些啊，要等到故事很后面很后面，才会发生。”
陆芸洛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瞪圆了些，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所以照这么说，落思槿身为恶毒女配，前期欺负我的次数，居然还没女主多？”
“宿主说的特别对。”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陆芸洛张大了嘴，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还轻轻拍了下桌面，显然被这反转惊得有些懵。
话音未落，陆芸洛忽然莫名感觉到天空一道轻飘飘的注视——是系统的目光。那眼神里瞧不出半分情绪，却像无形的网，莫名透着股很强的压迫感。
她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卡住，识趣地把剩下的抱怨咽了回去，乖乖闭了嘴。
“不过话说回来，慕雨宁当女主是真的合适，做事又稳又有分寸，必须给她点个赞！”陆芸洛话锋一转，还特意抬手比了个大大的大拇指，语气里满是真心实意的认可。
系统的声音依旧温柔，听不出半分悲伤：“没事的，我并不会建议的。”
陆芸洛心里的石头刚落地，新的疑虑又冒了出来：“对了系统，我突然想到个事儿——要是落思槿现在对我示好，其实也是另有所图呢？我是说万一……万一她是重生回来的，重生后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报复我和慕雨宁，那现在的好是不是都装出来的？”
“宿主，说句实在的，你虽说下的是攻略者的赌注什么的，心里头却分明是偏着我这边的嘛！”
“系统，我现在说的是正经事。”陆芸洛的语气瞬间沉了下来，褪去了之前的轻松，满是严肃。
系统的声音也随之收敛了几分随意，多了些条理：“如果真的如你所担忧的那样，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尽全力去攻略她呗。毕竟从任务角度来讲，她始终是我们要攻克的核心目标。”
倘若她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的靠近，那些曾经让我在意的细节——我发烧时，在旁边细心的照顾，此刻一切都像碎了一般，成了早有预谋的铺垫。
陆芸洛心口像被什么堵住，又闷又疼：我害怕这份“在意”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好想问问她，问问她那些温柔是不是假的，我该怎么办才好？
陆芸洛正想再跟系统细聊几句，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喊声：“陆芸洛！外面有人说在操场那边等你呢！”
这么快就下课了？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刚才的严肃瞬间散了大半，转头急声道：“系统，这次的剧情我能不能不接？平白无故去受那份委屈，也太没道理了吧！”
“可以，你目前还剩余两次剧情跳过机会。”系统的声音及时响起，平稳得像是一颗定心丸。
陆芸洛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原地。
她朝着门口喊话的同学扬了扬声，语气轻快又客气：“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呀，我眼下作业还没赶完呢，让她过几天再找我好不好？谢谢你啦！”
没过多久，陆芸洛忽然觉得想去洗手间，便对系统说：“系统，我去趟洗手间，回来收拾下东西就准备去吃晚饭啦。”她伸了个舒展的懒腰，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回来时，喉咙突然干得厉害，她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谁知刚放下杯子，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陆芸洛眼前一黑，直直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她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的身体靠着旁边的柜子，费力地想动一下，浑身却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她尝试着动了动其他部位，依旧是纹丝不动。
陆芸洛心里憋得想低声骂一句，嘴巴却像被封住了似的张不开，只能用意识焦急地跟系统交流：“系统，我怎么动不了了？”
“经扫描，宿主体内有残留成分，来自一种‘一喷就口渴、一喝就晕倒、‘鸡肉’太无力’的东西，应该是这玩意儿导致的。”系统的声音带着点一本正经的提醒，“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别随便喝水，哪怕是自己的也不行。”
陆芸洛简直无语：“这不是校园文吗？怎么会冒出这种鬼东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陆芸洛想翻个白眼，偏偏现在连动一下眼皮都做不到，陆芸洛气死了，想说一句，偏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在心里碎碎念，“还有这破药名，‘鸡肉大无力’？亏系统想得出来，能不能起个稍微正常点的名字……””
系统的回答简单直白：“下次一定。”
“我恨强制推动剧情。”
“至少没有完全走剧情嘛，这样也不错。”
“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说来说去都是些云里雾里的话。”陆芸洛暗自叹气，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连动根手指头都费劲，“那我现在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吧？总得有个法子动弹动弹啊。”
“按照原本的剧情来看，慕雨宁正朝这边赶来，耐心等她到就好。”系统的语调平稳无波。
陆芸洛心里犯嘀咕：“要是慕雨宁雇的人想打我，我这动弹不得的样子，岂不是任人拿捏？万一挨了揍可怎么办？”
“放心，根据能量场扫描，附近生命体靠近，对宿主的恶意值均处于正常范围之内，动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系统的声音里带了点安抚的意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等慕雨宁来了就好办了。”
陆芸洛在意识里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那点微弱的指望，正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凉透下去，连带着心也沉了几分。
一个小时过去，她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躁，意识里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明显的火气：“人呢？慕雨宁到底在哪儿？！”
“呃……应、应该快到了吧？”系统的声音难得染上几分心虚，没了往日里的笃定与干脆，透着股不确定。
话音刚落，一阵细碎的说话声便隐约飘了过来，打破了周遭的沉寂。
“姐，那个慕小姐说咱们可以回去了，她刚把工钱给结了。”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说道。
陆芸洛心头猛地一跳——原来旁边一直有人？她竟半点动静都没察觉，后背瞬间泛起一丝凉意。
紧接着，那个被称作“姐”的人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那这人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搁在这儿吧？”
“慕小姐早交代了，让咱们出去后把门口的锁换了，换完别人也开不了门。等她身上的药效过了，自个儿就能出去了，估摸着还得等一个小时呢。”
“行，那咱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陆芸洛在原地哭笑不得——我是惹她了嘛，还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一下，这么恨我？
“0539！”陆芸洛在意识里憋足了气吼道，连带着脑袋都跳的突突的。
“在、在的，宿主。”系统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心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动？你倒是说说，这一个小时我就这么僵着？”她简直想顺着意识把这系统拎出来摇一摇。
“别担心宿主，我刚偷偷连上你手机，给落思槿发了定位，她……她还有十分钟就到了。”系统赶紧报上补救措施。
“落思槿？”陆芸洛下意识地皱紧眉头，连意识里的语气都软了几分，带着明显的犹豫，“她不是一直身子不舒服吗？这时候把她叫过来，我这算什么事啊？这不明摆着是在欺负病人嘛。”
“那下次再不欺负了？”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反问的意味。
“行吧行吧，那我就再等几分钟。”陆芸洛松了口，语气里满是妥协。
“宿主刚才不是还在担心‘要是落思槿想报复我们怎么办’，怎么这一会儿就……”系统不忘拆穿她方才的顾虑。
“好啦好啦，是我想多了还不行吗？”陆芸洛有些无奈地打断，带着点认输的意味。
十分钟过得格外漫长。就在一片寂静中，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陆芸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骤然加快了跳动，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
“就是这扇门，劳烦您帮忙开一下，里面有人被困了。”落思谨的声音清晰传来，身边还跟着一位钥匙管理员。
管理员接过钥匙插入锁孔，几番转动却徒劳无功，无奈道：“这锁怕是太久没动过，早就锈住了。”她顿了顿，又提议，“落小姐，不如我们直接把门踹开吧！”
落思谨立刻摇头否决：“不行，万一芸洛就在门后，踹门很可能伤到她，得换个办法。”
她目光转向旁边的窗户，语气坚定：“我去看看窗内的情况，确认她离门远不远。要是位置合适，我就能从里面开门，您能帮我找些垫脚的东西吗？”
“这可不行啊落小姐！”管理员急忙阻拦，“太危险了，万一摔下来，我们既没法跟学校交代，更没法向您的父母解释！”
“没关系，别让她在里面等急了。”落思谨的语气里满是对陆芸洛的担忧。
……
片刻后，管理员找来了几块木板充当垫脚。
落思谨本就身形高挑，踩着木板凑近窗户，很快看清了室内情形——陆芸洛果然离门不远。
她不再犹豫，利落翻身跃入屋内。
“陆芸洛！你没事吧？”落思谨快步冲到陆芸洛身边，声音里满是急切的关切。
陆芸洛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哞”声。
“能不能开启我正常说话的权限？”
“抱歉啊宿主，真的不行。”
“我都冻死了，落思槿给我拿件衣服呗！”
落思谨俯身靠近，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问道：“阿洛，你是不是很冷？”
“是的，是的我冷死了。”
落思槿指尖触到的是一片冰凉，落思谨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她没有缩回手，反而将陆芸洛的手攥得更紧，用自己的掌心为她传递暖意。
陆芸洛冻得发僵的身体，终于在这温度里，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缓解。
“落思槿，你太好了，我真是要落泪了。”
“落小姐，您那边怎么样了？里面的门能打开吗？”窗外传来管理员焦急的询问声，话语里满是担忧。
“我试试。”落思谨应声，先轻轻将陆芸洛扶到一旁稳妥的角落，才转身走向门锁。指尖刚触到门把，稍一用力便顺利拧开。
她立刻折返，小心翼翼地抱起陆芸洛，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缓步朝门外走去。
“落小姐，门开了就好，那我先去忙其他事了？”管理员见两人平安出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试探着问道。
“好，麻烦您了。”落思谨点头应下，目光始终落在怀中昏睡的陆芸洛身上，脚步未停地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