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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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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底的寒意瞬间炸开，她的眼睛像刀子一般，精准戳穿了落思槿那秒的慌乱——连她垂在身侧悄悄攥紧的指尖，都没能逃过这双眼的审视。
不等落思槿再找借口辩解，老人猛地扬起手，带着凌厉劲风的巴掌“啪”地一声甩在她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像一道惊雷劈进沉寂的大地，震得空气都发颤。
旁边的仆人看到后都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看，是你自己想维护那个叫陆芸洛的吧！”老人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硬，“之前我说过，我虽然不管你心里装着谁、跟谁纠缠不清什么的，但慕雨宁，你必须给我拿下，没得任何商量！”
落思槿被打得猛地偏过头去，半边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烧起来，疼得像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里扎着，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感。她咬着下唇没吭声，只垂着眼帘，将眼底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了下去。
不过片刻，一道清晰的巴掌印便在落思槿脸上浮了起来，红得发紫，甚至渗出了血丝，顺着下颌线往下滑了一点。
那刺眼的伤痕落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反差强烈到让人不忍细看，光是看着，都能想象那皮肉下翻涌的钻心疼痛。
她死死咬着下唇，没敢抬手去碰——怕一碰，那点强撑的镇定就会碎掉，只垂着眼帘，将眼底翻涌的屈辱、不甘，连同那点差点没压住的委屈，全都死死按进眼底深处，半点不肯外露。
“这不过是给你点小教训，给我都打疼了，真是贱人一个。”老人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挥打的钝感，语气冷硬如冰，没有半分温度，“再敢有下次，你另一边脸，也将会尝尝相同的滋味。听见没有？”
落思槿垂着头，半边脸颊的灼痛还在往脖颈蔓延，连带着喉咙都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她沉默了几秒，才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不得不裹着几分被迫的顺从：“听到了。”
“回你房间去。”老人的声音里再无波澜，只剩下了对她的命令，“还有，跟老师请几天假，别让不相干的人瞧见你这副丑陋的模样，简直是丢人现眼。”
落思槿依旧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所有情绪，只从喉咙里低低应了一声，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知道了。”
“等等，你站住。”老人突然喊住她，抬手按住自己方才打落思槿的那只手——像是嫌那手上还沾着未散的戾气，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命令，“以后，对我说话语气放尊重点，听到没有？”
“对不起。”落思槿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棉絮，听不出半分情绪，只有垂在身侧的指尖，悄悄蜷缩了一下。
话音刚落，她转身的动作轻得近乎小心翼翼，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不敢惊动，一步一步朝着楼梯走去。
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那道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倒的叶子一般，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裹着化不开的沉郁。
落思槿刚回到房间，反手便扣上了门锁，“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门外的压抑与屋内的空间彻底隔绝成两个世界。
她径直走到书桌前，指尖在抽屉边缘顿了两秒，才从最深处摸出那部冰凉的工作机。她打开旁边的盒子，拿出小巧的拆卸工具，动作熟练又利落的将机身后盖里藏着的、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取了出来。
那枚黑色物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捏着它走到隔间厕所，轻轻放在架子最角落——此刻窃听器离她隔着一间屋子的距离，她悬了一路的心，这才算彻底松了口气，连紧绷的肩膀都微微垮了些。
她应该听不到了，等等，还有。落思槿走到旁边的植株旁，枝叶上有个黑色的东西，正对着书桌，她拿了下来，将它埋进土地。
反正你也没什么时间看，直接不看了也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走到床边，动作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单，从刚才相同的位置中，摸出了那部生活机。
机身的暖意透过指尖传来，像是握住了一点仅属于自己的安稳。
她点开红泡泡，置顶的对话框上，一道红色的未读提示格外显眼。落思槿指尖微顿，轻轻点进去——陆芸洛那句“祝你今晚一夜好眠”还静静躺在屏幕上，末尾的波浪线挂的好好的，这一下下搔着她发紧的心尖。
落思槿看到后笑出声来，她伸出指尖，隔着冰凉的屏幕，一遍遍轻轻摩挲着那行字，动作慢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仿佛这样就能从那些温柔的字眼儿里，汲取一点能暖透心口的温度。
脸颊的灼痛还在隐隐作祟，带着尖锐的存在感，眼眶却先一步热了起来，连视线都有些发晃。
她死死咬着下唇，逼回涌到眼角的湿意，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只能对着屏幕，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阿洛，对不起啊，看来今天晚上，我又很难睡安稳了。
……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天光刚漫过窗帘缝隙，陆芸洛就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这几日落思槿总在身边，宿舍里时时飘着她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特别好闻，她真的很喜欢。
可如今人一走，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身旁那空荡荡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都在提醒着那份空缺。
她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床单，心里像被掏走了一块，空落落的，连带着清晨的阳光都少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
在教室的时候，陆芸洛也一直在想。
“系统，我算是彻底懂了，习惯这东西，真的太可怕了。”陆芸洛对着空气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就像此刻，陆芸洛才猛然想起她早就习惯了这个时候，落思槿会过来问她题目，会笑着给她递过来她答应过的薄荷糖，连带着清晨的风里，都该有她说话的声音。
可现在，她的耳边只剩下同学们的说话声，衬得那份突如其来的空落，格外清晰。
“系统，生成保护罩吧，我再看看那小平板。”陆芸洛吩咐道。
“小的遵命。”
保护罩悄然生成，将周遭隔绝出一片安静的小天地。陆芸洛指尖轻点，打开了剧情软件。
这一次，界面上的内容明显丰富了许多，原本略显单薄的剧情变得完整立体，每个角色都附上了更为详尽的背景故事，仿佛一下子从纸上走了出来。
和上一次打开一样，她的目光最先落在了女配落思槿的人物介绍上。
点开后，一连串的主要情节标题映入眼帘：“嫉妒（心尖人另有所属）”“失控（理智崩塌的边缘）”“真假千金（真千金回家）”……每一个标题背后，似乎都藏着更不同的故事。
陆芸洛前面两个看得懂，可是第三个：真千金回家？谁是真千金？难不成落思槿其实并不是落古诗的孩子？
陆芸洛急忙点开那章节，屏幕上却跳出一行字：“此内容不属于修改剧情，请宿主自行探索。”
“搞什么啊……”她忍不住轻啧一声，有点哭笑不得。
这就像是有人吊足了胃口，说有这么段故事，结果就给个标题，还得自己费劲去找线索，这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说呢。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芸洛皱着眉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系统的声音明显有些卡顿，带着点慌乱：“这、这个……呃……那个……我、我也不太清楚啊。宿主您是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好多事情我也还在摸索学习呢。”话里那点无措，倒确实像是个怕出错的新手，透着几分实在的窘迫。
陆芸洛见系统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她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心思却已经飘远：这个情节出现在这里必定有它的意义，为什么会要这样设计，落思槿她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她的情节会这么不一样，原本的剧情里根本从未提及过。
陆芸洛思索片刻，指尖在退出键上轻轻一点，转而点开了属于“陆芸洛”的人物介绍。
她望着屏幕，心里默默想着：以前慕雨宁对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心思，那些相关的剧情自然也与自己不相干。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属于她的剧情好像可能是被修正了，那自己总归是要好好看看自己会经历的一些情节的。
“与她初识（已完成），水桶事件（已完成），饭店奇遇（已完成），酒吧历险记（未选择）……”
“这些我基本上早已经都清楚了，看来我这边是没什么隐藏剧情可言了。只是有些剧情，怎么看着，倒像是把受害者和霸凌者硬凑在一起的戏码？”陆芸洛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与不适。
“您为何会这般认为？”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尾音里悄然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连带着原本平稳的语调，都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慌张。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光屏上轻轻一点："你看，从初识时的恶语伤人，到被恶意泼水，再到表白事件里扩大全校对我的恶意...这些情节分明就是校园霸凌的翻版。难道这一场恋爱，必须要一直处于这种扭曲的模式中吗？为什么不能平等对待。"
系统沉默了许久，久到陆芸洛都认为她是不是又突然离开了，这时空气里只剩下她自己略显局促的呼吸声。
就在她几乎要收回那句不知是否唐突的话时，系统的声音才轻飘飘地响起，说：“对不起啊宿主，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情，其实是我写的。”
陆芸洛猛地一怔，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几分错愕，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连忙开口，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歉意：“抱歉啊系统，我真不是说你写得不好，你别误会……只是我觉得……觉得嘛……”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最合适的措辞，末了才带着点试探的语气补充道，“故事稍微改一点点就好，真的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行了。”
“嗯，我都明白的。”系统的声音褪去了先前的慌张，添了几分了然的温和，像柔软的棉花，软和又妥帖，“这些剧情本就容易让人困惑，不被理解也很正常，宿主您完全不必跟我道歉。”
“系统，我只是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设计出这样的情节来？”陆芸洛的声音轻缓，却藏着挥之不去的疑惑。
“这些事情宿主之后会知道的，现在太早了。”
然后，系统话音陡然一转，岔开了话题：“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盼着您和慕雨宁走到一起——反倒觉得，您与落思槿的契合度要高得多。况且这个故事，本就是我先前写下的废稿，好多地方都是随手勾勒的，宿主您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废稿也好，完稿也罢，那都是你花了心思的心意啊！”陆芸洛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认真。
“没关系的。”系统的语调依旧温和：“宿主，你在这个世界开心快乐就好。”
听着这话，陆芸洛心头一松，眼眶微微发热，抬手在眼角虚虚抹了一下，像是真的有泪水要涌出来似的，声音里带着轻快的雀跃：“系统，你真是太好了！”
她很快想起什么，又追问：“我刚刚看到了，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被恶霸围堵，等着慕雨宁来了个救助的情节，这个怎么办？”
“你只要待在一个既能被检测到，又不算太远的地方就行。”系统的语气恢复了平稳。
陆芸洛立刻拍着胸脯保证：“系统，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肯定给你打榜！”
系统轻笑一声，带着点调侃的意味：“那宿主可得准备打两万了啊。”
“喂，我才刚夸完你呢，怎么转脸就开始拿我当火锅菜一样开涮啦？”陆芸洛带着点嗔怪的语气。
系统的声音里漾着笑意：“或许是觉得这样有趣？又或者，我认为，这两万分我志在必得。”
陆芸洛眉毛一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追问道：“你早就知道她是重生的了？”
“没有。”系统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半分多余的情绪，“不过是猜的罢了。”
“猜的？那你还敢这么有底气？”她忍不住咋舌，语气里掺着点不服气，又藏着几分好奇，像是想戳破这看似笃定的答案。
此刻系统毫不知情的模样，声音里添了一丝丝强硬的笃定：“我的检测，从来不会出错。”
陆芸洛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小狡黠反驳：“那可不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