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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面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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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地板硌着膝骨。腕上被粗绳束缚的地方泛起红痕,深嵌进皮肉,指节微颤。
那双被迫抬起的眼睛盈着水光与痛楚,却依然漂亮得惊心动魄,仿佛蕴着两汪清澈的水潭,纯净无辜,干净得几乎不真实。
只看一眼,便能让人忘却这双眼睛的主人曾干下的种种混账勾当。
真是好一朵濯世的清莲。
T.L在心底无声地嗤笑,只觉得荒唐至极。
那里面装的太满,太会演,装的像一个无辜者,仿佛那些让人唾弃的丑闻——有嫂子,出轨,冷暴力,不过是空穴来风,一个误会。
多么讽刺。
下一刻,没有丝毫犹豫,T.L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将人拉起甩上床垫,砸出沉闷钝响。
“你他妈干什么?!”
Z.Y嘶吼着身体向上挣扎,但T.L的力道太大,膝盖顶进柔软的腰腹,将他牢牢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变态吧!风流薄幸,不知廉耻。”
破碎的指控在密闭的空间里弹跳,Z.Y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调,额角的汗与不知是生理性还是屈辱的泪水交融,滑落进鬓发间。
“呵。”
T.L喉咙里滚出一声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轻笑。
他微微俯身,那张俊脸凑得极近,呼吸带着烟草与冷薄的苦味,喷洒在Z.Y脸颊。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划过Z.Y因为极度紧绷而微微颤抖的下颌线,最后停在他剧烈起伏的喉结处。
“风流薄幸?”T.L的语气低得几不可闻。
“Z.Y老师您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是炉火纯青。”
他的指尖在那脆弱的喉结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身下人瞬间僵直,随即是呼吸紊乱的喘息。
T.L看着他那张近乎苍白的脸,眸色愈沉。
“当初在外面,那些女人您一个个撩,一个个扔,左拥右抱,夜夜笙歌,您玩得可比发情的种马还要不知餍足,那时候的您,怎么不说自己风流薄幸了?”
刻意的停顿让空气凝滞,Z.Y眼中的最后一丝神采迅速灰败,T.L的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猝然发力,狠厉地钳住身下人脆弱的下颌,强迫那失了魂的脸孔直面自己深不见底的眼眸。
“怎么?如今倒是扮起贞节烈男来了?”
“调换角色,轮到您躺在这方寸之地被男人玩,便说别人风流薄幸了?”
T.L的指腹重重碾过Z.Y被咬出血的下唇,随即整只手缓缓下移,落在Z.Y的腰际,一寸寸逼近裤腰的界限。
“这世界不就是这样么?有来有往。”
他的指节在那绷紧的胯骨边缘轻轻一叩,忽地笑了:
“你就想我这么做,是不是?”
Z.Y神情一滞,像被无形的针刺破,面上依旧冷硬,但眼尾却悄悄洇开一片艳糜的潮红。
“你简直疯了。”
“我疯不疯,你比谁都清楚。”
T.L俯下身,薄唇几乎贴上那敏感的耳廓,气息滚烫。
Z.Y牙关紧咬,喉结艰难地滚过一下,仿佛要挤出什么话语,最终却只是徒劳地将脸转向一侧,逃避T.L的耳鬓厮磨。
“别给我躲。”
T.L扣住Z.Y的下巴,将他硬生生拉回来,眼中闪过一种野兽相通的洞悉。
“你装得太像了,Z.Y,你真该去拿奥斯卡。”
T.L盯着他盈满水光,痛楚和倔强的眼睛。
“你当初玩得有多痛快。现在就给我安心受着吧。”
兽何曾需要人的抚摸疼爱?
兽需要的是另一只更强更狠的兽,用獠牙和利爪,用绝对的疼痛和压制,来驯服它,让它彻底俯首称臣。
此刻,被死死按在床上的 Z.Y,那层精心打磨用以蛊惑世人的“人”的华美表皮,正在T.L 的一下又一下的暴行中寸寸剥落碎裂。
暴露出来的,是深埋在皮囊之下,那未经教化,遵循着最原始丛林法则的兽性本能——趋利避害,放纵沉溺,游戏人间。
这些刻在骨子里的凉薄,才是他的底色。
那层名为“人”的皮囊之下,跳动着的,从来就是一颗属于兽的心。
只有感受到痛苦,才能明白自己被爱着。
只有感觉到痛苦,才能明白自己还活着。
Z.Y的眼泪被T.L凶狠的力道硬生生从眼底榨出来,神志几尽丧失,心里却异常畅快。
在真正的欲念,恨意,爱与本能面前,Z.Y甚至比野兽更加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