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卓梧

7、Always online

　　到了晚上，几人打算就近在大德记浴场附近的一家海景餐厅解决晚餐。
　　他们预订的位置是露天的，往外看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的确方便小情侣谈情说爱，可这会还多带了一个250瓦的大灯泡，两人也没什么心思谈情说爱。
　　刚坐下，服务员就拿着印有中英双语的菜单走了过来，本着来者是客的规矩，沈清舒把菜单推到陈昊阳面前，“来，看看吃点什么。”
　　陈昊阳自然没跟他客气，毫不留情地在菜单上勾勾画画，好像不宰他一顿就亏了几个亿似的。
　　没过多久，菜就上齐了，荆望突然开口，“你们先吃，我去个厕所。”
　　沈清舒朝他点点头，“去吧”
　　荆望离开后，陈昊阳嘴里嚼着一只龙虾腿，含糊不清地开口，“你到时候回北京他怎么办？跟你一起回去？”
　　沈清舒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明白荆望对于风暴摄影师这份工作的痴迷和执着，他是真的热爱，自己不能也不想让他抛下工作陪他回北京，这太自私了。
　　“那你们就要异地恋了，我可提醒你，异地恋的风险可大着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沈清舒用指尖轻轻点着玻璃杯的边缘。
　　没过多久荆望就回来了，刚一坐下就从桌子底下做贼似的塞了一包东西进沈清舒手掌心，他低头一看，是一包桃子味的软糖。
　　几个大老爷们的吃饭速度可谓是中国速度，饭桌上的菜没两下就见底了。
　　吃过饭沈清舒先一步离开想去结账，谁料店员告诉他有一个高高瘦瘦，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不久前已经结过账了。
　　沈清舒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荆望说去上厕所原来是去结账。
　　他愣在原地，这时陈昊阳和荆望也出来了，陈昊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啊，愣在这干嘛？音乐会快开始了”
　　说完也没等他，迫不及待地朝沙滩跑去，沈清舒拉了一下荆望的衣袖，“你怎么结账了。”
　　荆望反手牵住他，笑了一下，“怎么，请自己对象的娘家人吃饭也不行？”
　　沈清舒被他调笑得脸红脖子粗，小小声地说：“没说不行。”
　　荆望觉得他这副小模样实在可爱过头，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走了，宝。”
　　夜晚鼓浪屿的沙滩边可谓是年轻人狂欢的天堂，热闹喧嚣声震耳欲聋，岸边的小路上摆着许多小摊，卖什么的都有，好不热闹。
　　因为今晚有乐队演出，五彩的霓虹灯划破夜空，有些劣质的音响发出的声音也同样让人血液沸腾，每个人都投入到这场音乐的狂欢，肆意挥洒青春的汗水，随着节奏摇摆。
　　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也坐在沙滩椅上，笑着看向舞池中央的年轻男女们，手里莫吉托的冰块早已融化也浑然不觉，仿佛在感慨年轻真好！
　　陈昊阳那小子一个眨眼就窜进人群消失了，沈清舒拉着荆望走到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的摊子前，指了指两个兔耳朵发箍，“请问这个怎么卖？”
　　小女孩有些腼腆，小声说，“一个十五，两个三十”
　　沈清舒点点头，拿起其中一个往头上戴，戴完还转过头问荆望，“怎么样，好看吗？”
　　荆望看着面前的男人，清俊的脸戴上一个略显稚气的兔耳朵竟然一点也不违和，盯着你的眼睛亮晶晶的，比他见过的浩瀚星河还要璀璨夺目。
　　见他好久没说话，沈清舒有些忐忑，刚想把发箍取下来，荆望就制止住他的动作，声音有些沙哑，“很好看。”说完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
　　沈清舒看到一丝可疑的红晕染上荆望的脸颊，慢慢的，耳朵也红透了，他心想：原来是害羞啦！怎么比我还纯情。
　　边想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荆望被他的动作镇住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别再摸了宝宝。”
　　沈清舒也不再逗他了，半诱半哄道：“那你陪我一起戴，我想看看你戴这个是什么样的。”
　　看到对方眼里满是期待的眼神，荆望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低下了头，任由对方将那个与自己气质完全不搭边的兔耳朵戴在头上。
　　虽然有些违和，但胜在脸抗打，怎么造都是帅的，沈清舒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满意足地结账。
　　就这样，两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顶着个极其童真的兔耳朵走在沙滩上，回头率超高。
　　今晚的乐队是一支唱摇滚的，主唱带着烟嗓的歌声再搭配上低沉的贝斯声、尖锐的吉他声、强烈动感的架子鼓声，给现场的气氛带入到一个新的高潮。
　　每一个听众都陷入到这一场震破耳膜的音乐狂欢中，醉人的酒精被夜晚冰凉的海风吹散，可无人愿意从这一场迷梦中醒来。
　　一首《带我去找夜生活》将全场的热情都点燃起来，随着音乐节奏尽情摇摆“如果你还没有睡，如果我还不停追，如果清醒是种罪，就把誓言带走，换承诺不回……”
　　一曲接着一曲好像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无限的。
　　中场的时候，乐队主唱提议玩一个游戏，大屏幕随机抽一个人，让他/她上来给大家唱一首歌。
　　底下的观众都跃跃欲试，以一种青春就这么一次，该放肆嗨的时候就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的态度。
　　沈清舒和荆望没有往前凑，打算做个看客看看热闹就行了。
　　可好死不死，那导播就切到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两人，看到屏幕里出现的两张帅脸，全场都沸腾起来了，仿佛误入什么现场，齐声大声喊“来一个，来一个……”
　　台上的主唱也跟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呦，是两个大帅哥呀，怪不得大家反应这么剧烈，果然还是帅哥比较有吸引力啊。”
　　底下的观众被他这句自嘲逗得哈哈大笑，长发及肩的主唱又接着说：“那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这两位大帅哥上台给我们唱首歌。”
　　见实在推脱不了，两人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台，拥挤的人群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出征。
　　商量过后，两人决定唱一首林俊杰的《Always online》
　　轻快柔和的旋律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开口“变色的生活，任性的挑拨，疯狂的冒出了头。单方的守候，试探的温柔，还是少了点什么…”
　　沈清舒的声音有些清透，而与荆望略显低沉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却格外相配。
　　起初，底下的观众以为只是两个长得帅的青铜，谁料人家竟然是王者，而且还是两个。
　　两人的歌声伴随着海浪声，让听众都沉醉其中，“遥远两端，爱挂在天空飞，风停了也无所谓，只因为你总说，everything will be OK 准备好了three two one I'm always online 和你one to one 爱开始扩散……”
　　全场观众一起唱“开始倒数 three two one删除我的孤单，more and more尽是深刻，爱亮了，爱笑了，I'm always 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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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到最后一句“爱亮了，爱笑了，I'm always online”两人深深地看着对方，眼睛里尽是无尽的柔情。
　　一曲终毕，全场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过来，而刚刚台上的两人早已偷偷摸摸地牵着彼此的手从后台溜出去。
　　他们一直跑一直跑，跑了不知多远，直到完全看不见密密麻麻的人影才停下来，两人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刚经历过釜山行。
　　缓过气来，两人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相视一笑。
　　他们脱下鞋子，打算沿着海边一直走。
　　沈清舒走在前面，荆望跟在他身后，看着沈清舒留在沙滩上的一串串脚印，荆望心里想的却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好。
　　海浪冲刷走他们的脚印，什么也没留下，但又好像什么都留下了。
　　突然，低下头盯着海浪发呆的荆望被扇了一脸海水，他抬起头看到罪魁祸首正弯着腰笑得不亦乐乎。
　　于是下一秒他也放下鞋子加入战斗，两个男人就这么在这一片人迹罕至的海边玩得忘乎所以。
　　先挑起“战火”的沈清舒没两下就被荆望以绝对的力量“制裁”，荆望禁锢住他的腰，眯着眼问：“下次还敢不敢了？”
　　沈清舒不回答他，只一味的想摆脱他的桎梏，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无疑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无计可施之下，沈清舒打算破罐子破摔，火都惹起了，何不惹得更彻底一点。
　　于是他毫无征兆地亲上去，可位置找偏了，他亲到荆望的喉结上，眼看对方的眼神都变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太妙，于是他果断想逃。
　　可惜这小伎俩怎能骗得过大灰狼荆望呢？他事先一步堵住他的后路，用左手扣住沈清舒的腰，右手附在他的脑后，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势。
　　荆望眼睛眯了一下，像蛇盯紧自己的猎物下一秒就要吐出蛇信子般，声音低沉，“往哪跑呢？宝宝”
　　沈清舒讨好地说：“没跑没跑。”
　　“那我们就来算算账”
　　“算…什么账？”沈清舒有些忐忑。
　　“刚才惹火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荆望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狗狗般耷拉着头的人。
　　沈清舒受不了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抬起头准备继续和他唇枪舌战，可一抬头就发现对方好看的眼睛里只装下一个自己，嘴角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盯着荆望的眼睛，开口：“哥，亲我。”
　　听到这话，荆望挑了挑眉，低下头吻上他的唇瓣，“如你所愿”
　　沈清舒双手交叠揽住荆望的脖子，闭着眼睛跟随着荆望的节奏，慢慢沉溺其中。
　　荆望一只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移到他的脑后用力将他贴近自己，严丝合缝。
　　唇齿间满是对方的味道，唇瓣与唇瓣的触碰仿佛是两块冰冰凉凉的布丁碰撞在一起，甜而不腻。
　　接吻这件事仿佛会上瘾，没恋爱时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可一旦谈了对象，就会沉溺在与恋人的亲吻中，因为那一刻是独属恋人的亲密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看着嘴巴红肿的沈清舒，荆望笑着摸了摸他的嘴唇，“有进步啊，这次学会换气了。”
　　沈清舒被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锁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