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上》苹果茉莉茶

30、何去何从

　　傅琛的双脚再一次踏进藏在云霄间的BTE大厦，映入眼帘的仍然是漆黑的环境，压抑的氛围和密密麻麻的坐在办公桌前正旁若无人工作着的底层员工们。
　　然而傅琛却并没有用过多的精力去关注他们，而是径直走过这片区域，乘坐电梯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刚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傅琛便发现了屋子里早已静候多时的自己的上司。他虽震惊，但仍然轻轻关上门走到那人面前，将左手放在胸前毕恭毕敬地向他微微鞠躬示意。
　　“My Lord. ”
　　“Welcome back!（欢迎回来！）”
　　对方看起来一副兴奋的样子，随后坦然坐在主位上，自顾自地往杯子里倒了些沏好的茶，又给傅琛倒了一杯。
　　傅琛弯腰去接，看到对方喝便也跟着喝了一口。
　　“While you were away these days, that Englishman sent me a lot of good tea.（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那个英国佬给我送了很多上好的茶。）I don't like these.（我不喜欢这些。）I happened to hear that you were coming back, so I thought of giving you these teas-Actually, I took a few sips, but I always felt that it was not as good as those you brought.（正巧我听说你要回来了，就想着把这些拿来给你——其实我也是喝了几口的，但总觉得没有你拿来的那些好喝。）Sure enough, it has to be your own thing, and others can't learn it after painstaking efforts.（果然还得是自己的东西，别人费尽千辛万苦也是学不来的。）”
　　语毕，傅琛正疑惑着“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他我要回来了”的时候，对面的人又开口说道：“However, the Englishman is old and confused, and he can only think of using these to pay off the old debts he owed when he was young.（不过也是，那英国佬年纪大了，脑子又糊涂，只能想到用这些来还他年轻时候欠下的老账。）”
　　傅琛又轻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缓缓开口道：“This tea is really good.（这茶确实是好茶。）”
　　对方轻笑了一声：“In your opinion, is your own tea delicious or this tea delicious?（那依你所见，是你自己的茶好，还是这茶好呢？）”
　　“Tea, of course, is good tea, but it is different when you drink it in your stomach. If you say this tea is good, it is naturally good.（茶嘛，自然都是好茶，只是喝到人肚子里才有了分别。您说这茶好，它自然就是好的。）”
　　对方瞥了一眼傅琛，嘴角生气一抹淡淡的笑，傅琛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You are still so glib.（你啊，油嘴滑舌。）——How is he?（他怎么样了？）”
　　傅琛呆滞半刻，思索后问道：“Who?（谁？）”
　　“Your little boyfriend.（你那个小男朋友。）”
　　闻言，傅琛的笑容凝滞在脸上，他读不出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也就不敢轻易接话。
　　“Don't tell me that you haven't been away for so long because of him.（别告诉我你离开这么久不是因为他。）”
　　傅琛从牙缝中挤出一抹笑容：“He's all right-But as an insignificant variable, he's lucky to get some attention from you.（他一切都好——不过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变量，竟然得了您几分关注，也算是他三生有幸。）”
　　“You're being harsh.（言重了。）Don't be so nervous. I'm just curious about your relationship.（别这么紧张，我只是好奇你们的感情状况。）I didn't mean anything by it-after all, I am old, unlike you guys. Don't have that much time to deal with relationships.（我没别的意思——毕竟我老了，不想你们这些小年轻，没什么时间处理恋爱关系。）It is your freedom to tell me or not, I won't ask any more questions. This is your private matter.（选择告诉我还是不告诉，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再追问了，这是你们的私事。）”
　　随即，对面的人站起身来走到傅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
　　啪嗒一声，门被关紧。傅琛站在原地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回到这里，就意味着他不能及时观察到林昭的动向，自然也就会止不住地担心林昭的情况。
　　于是，他拿起桌上的呼叫机呼出信息，一个亚洲面孔的男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办公室前。
　　男人名叫黄劼，是傅琛的亲信。
　　“老大，您回来了！找我什么事？”
　　林昭拿出拓印好的林昭的资料递给黄劼。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长期任务——保护好他，别让他受到伤害，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和Lord手下的人产生正面对抗，我给你兜底。”
　　“收到。”
　　“对了，那小孩怎么样了？”
　　“这几天状态还不错，只是话越来越少了。要不要给他多派些任务让他历练历练？”
　　“不用，让他先缓一阵吧，他总要经历这些的。等他什么时候开始和你们主动说话了再给他安排事做吧。咱们当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在此之前你们多帮衬着些。”
　　“好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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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的林昭家。林昭正坐在沙发上，正对着他的电视机还在不间断地播放着新闻，他双目无神，涣散地盯着电视机发呆。突然，他的手机上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是陈纪打来的。
　　“昭儿，快来市人民医院！蒋易出事了！”
　　话音刚落，陈纪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林昭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些懵，反应过来后立刻站起身，在挂衣架上随手披上一件外套出了门。
　　上车后，林昭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慌张地给陈纪回拨电话，按错了好几个键之后才终于拨通。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蒋易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吗？”
　　“他被推进抢救室了，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我也是被通知的，不在他身边。”
　　“被通知的？谁告诉你的？”
　　“他被车撞了，身边没有人，路过的好心人帮他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医生根据他的通话记录找到我的。”
　　“被车撞了？知道什么车吗？肇事司机呢？”
　　“肇事司机逃逸了，不知道在哪。”
　　“逃……算了，现在没空管他。你那边离得远，别着急慢点开，我一会儿就到。”
　　“好，你也注意安全。”
　　临江市人民医院急诊楼。
　　林昭大步冲向导诊台：“你好，请问刚刚是不是送来一个交通事故的伤员？”
　　“你说的是蒋易吗？”
　　“是！”
　　“他在抢救室，左边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就是。”
　　“好，谢谢。”
　　随即，林昭又横冲直撞地一路跑到抢救室门口，刚想进去就被门口正在关门的护士拦住。
　　“你好，这里家属止步。”
　　“好。”
　　抢救室的大门被轻轻关上，林昭只得喘着粗气坐到座位上等待。
　　这时，陈纪也匆匆赶到。他环顾四周，看到椅子上的林昭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蒋易怎么样了？”
　　“不知道，说还在抢救。”
　　陈纪摸了摸脑袋。
　　三个小时后，抢救室里走出了一位医生。
　　“谁是蒋易的家属？”
　　陈纪和林昭几乎同时站起身，迅速围到医生面前。
　　“医生，他怎么样了？”
　　“还好送来的及时，这种程度的撞击不是谁都能挺得住的。病人现在情况良好，命是保住了，但这次事故导致他右腿小腿骨折，肋骨断裂了两根，手术之后还要有长期的治疗，你们要做好准备。”
　　“好的医生，我们治，花多少钱都治——您辛苦了。”
　　不一会儿，蒋易就被推了出来。
　　“陈纪，你去陪床，我去派出所那边看看肇事司机的情况，然后回来陪你。”
　　“好，你注意安全。”
　　新街派出所。
　　“什么？死了？”
　　“是的，林律师。我们从天眼里看到，肇事的轿车司机在逃逸经过第二个路口之后速度就突然加快，在和培育街交叉口的前面100米车子突然失控，撞向了旁边的护栏，司机当场死亡。”
　　民警说着就把电脑转向林昭，给他看了当时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里清晰地展示了从轿车撞倒蒋易后逃逸一直到它撞向护栏的全过程。
　　林昭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耳鸣声让他无法再听到来自外界的任何声音。
　　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楚清辞和周永辉的死，又想到Adward和那个不知名的杀人犯。
　　直觉告诉他，蒋易是BTE的目标，只不过他侥幸活下来了而已。而且，不仅仅是蒋易，BTE的最终目标可能是自己。
　　蒋易不能再出事了，他想。
　　可蒋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被BTE盯上呢？还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从派出所出来，林昭立刻给陆鹤年打去电话。
　　“我朋友出事了。”
　　“啊？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傅琛好像在提醒我什么。”
　　“啊？”
　　“BTE盯上我了，而且，他们大概知道了我和傅琛的关系。你还记得尹颜仪说过的‘傅琛并非BTE的最高管理人员，他只是一个副理事’吗？”
　　“那个理事是想杀我灭口？”
　　“对，所以他仿着理事的手笔制造了我朋友的事故，又刻意留他一命来提醒我注意安全。”
　　“那按照你这么说，他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暗中保护你，而是做这么大一个局，这不是他的风格。”
　　“说不定，他已经派了人暗中观察我。不过是保护还是跟踪，这就说不定了。”
　　“那看来，我们现在还不能把傅琛当成一个完全的敌人。”
　　“嗯，静观其变吧，总之这几天我得好好在家避避风头了。”
　　“但你怎么知道他是这意思？”
　　“他？不管他是江晚舟还是傅琛，他也就这点小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