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加个微信吧？》月隐重山

2、食堂尴尬名场面

　　榕大食堂人声鼎沸，中午十二点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得不锈钢餐盘闪闪发亮。

　　我和林听晚、苏念刚打完饭，正找位置坐下，突然，苏念猛地拽住我的袖子，压低声音尖叫："——周肆然！三点钟方向！"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周肆然和程昱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空了一圈座位——没人敢贸然靠近。他低头吃饭的样子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修长的手指捏着筷子，连指节都透着冷感。

　　"去啊！"苏念推我，"天赐良机！"

　　"我……"我还没想好开场白，林听晚已经坏笑着从我手里抽走校园卡，"去吧，勇士，我们会给你收尸的。"

　　"喂！你们——"

　　但她们已经笑嘻嘻地溜了，还回头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餐盘，硬着头皮走过去。

　　周肆然正低头吃饭，程昱先看见了我，眼睛一亮，立刻冲我招手："清棠！这儿有位置！"

　　周肆然闻言抬眸，冷淡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我心跳加速，故作镇定地走过去，把餐盘放在他对面："好巧呀，你也来吃饭呀？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爱好的……"

　　说完我就想咬舌自尽。

　　我在说什么鬼话？？？

　　程昱直接笑喷了，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周肆然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吃饭，仿佛我刚刚只是空气在说话。

　　空气凝固了三秒。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撤退，于是硬着头皮坐下，假装若无其事地扒拉米饭。

　　程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清棠，你这搭讪方式……挺复古啊？"

　　我瞪他一眼："闭嘴，吃你的饭。"

　　周肆然全程没说话，连眼神都没多给我一个，仿佛我是透明人。

　　我偷偷抬眼看他——他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连吃饭都像在拍广告。

　　"看够了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我手一抖，筷子差点掉桌上："……没看够。"

　　程昱："噗——"

　　周肆然终于抬眼看我，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耐："沈清棠，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和你吃饭啊。"我理直气壮。

　　"……"

　　他放下筷子，直接端起餐盘起身："程昱，走了。"

　　程昱一脸遗憾地冲我耸耸肩，跟着站起来："清棠，再接再厉啊。"

　　我眼睁睁看着周肆然头也不回地离开，背影挺拔得像棵雪松，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

　　"……"

　　我低头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叹了口气。

　　"怎么样怎么样？"苏念和林听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左一右挤到我旁边，满脸八卦。

　　"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想和你吃饭'，然后他走了。"我面无表情地复述。

　　林听晚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不愧是你。"

　　苏念拍拍我的肩："没事，至少你成功坐在他对面了，这是历史性突破！"

　　我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们的安慰。"

　　远处，周肆然把餐盘放到回收处，程昱笑嘻嘻地跟他说着什么，他依旧冷着脸，但眉头似乎松了一点点。

　　我托着下巴，远远看着他，突然笑了。

　　"笑什么？"林听晚问。

　　"没什么，"我收回目光，咬了一口糖醋排骨，"就是觉得……他越难搞，我越想试试。"

　　苏念和林听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完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校园小路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周肆然和程昱走在前面，我和林听晚、苏念不远不近地跟着，假装只是顺路。

　　"清棠，你确定还要继续？"林听晚压低声音，"他刚才在食堂可是直接走人了。"

　　"当然继续，"我眯着眼睛盯着周肆然的背影，"我的字典里没有半途而废"

　　苏念竖起大拇指："勇士，我敬你是条汉子。"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生突然从岔路口小跑过来，拦在了周肆然面前。她长发飘飘，笑容甜美，手里还捧着一本笔记本。

　　"周学长！"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我是文学系的林小雨，上次讲座听了你的发言，特别受启发！能……能加个微信吗？"

　　我立刻竖起耳朵，拉着林听晚和苏念躲到一棵梧桐树后偷看。

　　周肆然停下脚步，神色依旧冷淡，但语气却比对我说话时温和了不止一个度："抱歉，我不太用微信。"

　　"那、那能留个号码吗？"女生不死心，递上笔记本，"我想请教你一些专业问题！"

　　周肆然沉默两秒，接过笔，这是我的邮箱。然后礼貌地递回去："谢谢。

　　女生心满意足的离开。

　　我瞪大眼睛，直接从树后跳出来："——不对啊！"

　　周肆然和程昱同时回头。

　　"你怎么对她那么礼貌？"我大步走过去，指着已经走远的女生背影，"对我就是'不用'、'随便'和'无视'！"我双手叉腰，理直气壮，"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很特别呀？"

　　程昱直接笑出了声，林听晚和苏念在后面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周肆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薄唇轻启："是。"

　　我一愣，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真的？"

　　"你特别烦。"他冷冷补充。

　　"……"

　　程昱爆笑出声，差点蹲到地上。林听晚和苏念也终于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

　　我撇撇嘴，不但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凑近一步："那也行啊，烦也是特别的一种，总比路人甲强。"

　　周肆然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眉头微蹙，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我小跑着跟上，"周肆然，你跟我说句话能怎么样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脚步不停，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程昱一边笑一边跟上他，回头冲我眨了眨眼："清棠，再接再厉啊！"

　　我站在原地，看着周肆然修长的背影渐渐走远，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礼貌疏离，唯独对我特别不耐烦？"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林听晚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是啊，怎么了？"

　　"这说明，"我打了个响指，"我在他心里，至少不是路人甲。"

　　苏念翻了个白眼："你这自我安慰的能力，我服。"

　　我笑嘻嘻地挽住她们俩的胳膊："走啦，回宿舍！明天继续！"

　　远处，周肆然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但我的心情却莫名很好。

　　——烦就烦吧，至少他记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