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嗑我和死对头》懒懒的七野

103、旧衫裹枯骨

　　月照空庭，铁甲凝寒

　　丞相府西厢的库房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邬晴蹲在樟木箱前，指尖拂过林青那件玄铁鳞甲——甲片被狼牙箭洞穿的裂口处，还凝着黑紫色的血痂。她突然抓起甲胄按在脸上，深深吸气。

　　“还有硝烟味…”她哑声说，甲胄冰冷的铁腥气混着草原篝火的焦香，“像她出征前夜，在营帐里给我烤兔子的味道。”

　　溪照默然将赫连星的狼牙钗放在甲胄旁。钗尖残留着干涸的蓝血，正是那夜赫连星为林青挡毒箭时溅上的西戎王族血。

　　“埋了吧。”溪照拿起铁锹，“让她们入土为安。”

　　邬晴突然抢过钗子：“不！她们说过——战士的魂要系在刀上！”

　　金匣封魂，血书泣月

　　寅时三刻，邬晴翻出陪嫁的赤金妆匣。

　　她将鳞甲残片铺底，狼牙钗横置其上，又解下自己腕间编了十年的“平安缕”（幼时林青所赠）压进匣中。最后掏出个油纸包——里面竟是赫连星潜入京城第一日，在邬府厨房偷塞给她的奶饽饽！

　　“你…”溪照愕然，“留了十年？”

　　“酸得牙倒。”邬晴把硬成石块的奶饽饽放在钗旁，“可那疯婆娘说，西戎的奶饽饽能镇魂…”

　　合匣刹那，月光穿透窗棂，正照在匣盖镶嵌的“邬”字家徽上。徽纹突然渗出血珠，在匣面蜿蜒成两行西戎文：

　　「狼吻烙颈」

　　「铁甲葬心」

　　溪照猛地按紧匣盖，血却从指缝滴落，在青砖上溅出星点蓝光！

　　霜刃惊夜，旧袍啼痕

　　五更梆响时，库房梁上突传瓦碎声！

　　黑影如鹞鹰扑下，弯刀直劈金匣！溪照旋身甩出袖中银针，刺客腕骨“咔嚓”断裂，刀锋却已划开匣盖——

　　哗啦！

　　鳞甲碎片迸溅，狼牙钗弹飞撞柱。刺客突然僵住，死盯着滚到脚边的奶饽饽：“…少主的…”

　　邬晴趁机扑上，匕首抵住他喉间刺青——正是赫连部死士的狼首图腾！

　　“谁派你来的？”她碾碎奶饽饽，酸腐味弥漫，“偷旧甲做什么？”

　　刺客喉结滚动，突然咬破毒囊！黑血喷出刹那，他竟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烙印：新结痂的伤疤组成了大晟官驿的暗码！

　　雪泥鸿爪，遗钗引弓

　　停灵第七日，邬晴独自出城。

　　她将金匣埋进北郊箭场最深处的箭垛下——那是林青教她拉弓的地方。覆土时，一支鸣镝箭突然钉入她脚边土地！

　　“出来！”邬晴攥紧赫连星的狼牙钗。

　　十丈外的白桦林里，缓缓走出个戴青铜狼面的女子。她抛来卷羊皮，沙哑的嗓音像砂纸磨铁：

　　“少主留的信…迟了三年。”

　　羊皮卷展开，是幅未完成的舆图。西戎王庭的位置画了个血叉，旁注一行小字：

　　「弑父之仇，埋骨为证」

　　狼面女忽抬弩指向金匣埋藏处：“那匣子…最好烧了。”

　　“凭什么？”邬晴冷笑，“你算什么东西？”

　　“凭我是赫连星的双生姊姊。”女子掀开面具，露出与赫连星七分相似的脸，“那匣里的奶饽饽…掺了追踪蛊。”

　　金蝉脱壳，旧情成刃

　　当夜，丞相府库房火光冲天！

　　邬晴站在焦黑的废墟前，将烧变形的金匣递给溪照：“现在干净了。”

　　溪照摩挲着匣体凸起的狼牙钗轮廓，忽用匕首撬开夹层——烧焦的绸布内，赫然裹着半枚青铜兵符！

　　“林青的遗物…”溪照瞳孔骤缩，“她竟私藏了西境军的调兵符！”

　　兵符断裂处沾着蓝血，齿痕狰狞。邬晴突然想起，三年前林青醉酒时咬着她耳朵说：

　　“若我战死…替我守好西境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