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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太女娶女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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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压雪,双影映阶
腊月初八,永晴宫百阶玉阶铺满猩红毡毯,积雪被宫人连夜扫成堆在梅树下,远看像簇簇白梅托着红云。十五岁的太女邬玥立在阶顶,玄色礼服绣金凤,腰间却悬着半枚狼牙链——那是林青临终前从冰雕上掰下,塞进她襁褓的“遗赠”。
“殿下,该剪彩了。”礼官捧来缠红绸的金剪。
邬玥没接剪子,目光穿过漫天飘落的梅花瓣,定在阶下那人身上。
太傅之女周明漪一身月白男装,发髻高束,怀里抱着三尺长的檀木匣。她踏雪而上,腰间药囊随步伐轻晃,囊上绣着姜云舒亲传的“百草纹”。行至第九十九阶时,她忽从匣中抽出一柄乌木戒尺!
“太女邬玥,”戒尺点地,周明漪声如碎玉,“今日若背错《治国策》第三章,休想我进东宫门。”
金剪断发,梅雪煎茶
正殿暖阁里,双女帝并肩坐在赤莲屏风前。邬晴捧着鎏金手炉,看溪照用银针挑开红绸包裹的“结发礼”——一束霜白发丝缠着金剪,发尾系着褪色的“晴照同心”帕
“当年你祖母拿戒尺追着我打,”邬晴突然笑出声,指着阶上对峙的两人,“现在倒过来,孙媳妇考太女功课?”
溪照剪下一缕自己的白发,混入那束陈年发丝:“当年某人爬我院墙背《女诫》,背错一句…”
话未落,殿门“砰”地被撞开!
邬玥攥着戒尺冲进来,袖口沾着墨渍:“皇祖母!她说治国当废肉刑,儿臣引《盐铁论》驳她,她竟用戒尺抽我手心!”
周明漪捧着破皮渗血的手跟进,跪得笔直:“太女殿下言‘民如草芥当以刑慑’,该打。”
邬晴拉过两人伤手,忽将戒尺按进茶盏!
梅雪煮的茶汤漫过戒尺,浮出几行朱砂小字——正是当年溪照批在邬晴策论上的“民为根,刑为刃,刃过则根断”。
“这戒尺,”溪照点着茶中字,“抽过你祖母三十七次。”
血玉连理,白发缠枝
御园古梅树下,新栽的连理树苗覆着红绸。邬玥刨开冻土,忽从怀中掏出带血的帕子——正是晨间周明漪为她包扎掌伤所用。
“做什么?”周明漪按住她手腕。
“种这个。”邬玥将血帕埋入树根,又割下一缕乌发压上,“你的血,我的发,比那些死规矩灵验!”
双女帝相视一笑。溪照剪断缠着金剪的白发,邬晴则拔下随身的赤莲簪。两样信物沉入树坑时,周明漪突然解下腰间药囊:“加上这个。”
囊中滚出三粒丹丸,遇土化作青烟,烟中竟浮现金色脉络,如树根般扎进冻土!
“姜家秘药‘连心引’,”周明漪耳尖微红,“服之同梦…殿下敢试么?”
喜烛泣血,树影成谶
合卺宴设在暖阁,窗棂贴满金剪裁的红梅窗花。邬玥饮尽交杯酒时,案头龙凤烛“噼啪”爆响,烛泪竟混着血丝滴落!
“酒有问题!”周明漪打翻酒壶,银簪试毒却未变色。
邬晴忽然抓起烛台,将血泪倾入冰裂纹瓷盘。血珠在盘底游走,拼出半枚残缺的狼头图腾——与邬玥腰间狼牙链的刻纹完全吻合!
“是西戎‘血咒’,”溪照指尖抹过血痕,“需至亲骨血为引…”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小太监尖叫:“连理树…树在流血!”
梅根噬发,冰棺锁魂
众人冲至御园,只见新栽的连理树根渗出黑红黏液,裹着邬玥埋下的乌发如活物般蠕动。周明漪药锄劈开树根,腐土中赫然埋着半截冰棺碎片!
碎片上刻满西戎咒文,中央嵌着一绺灰白发丝——正是林青当年坠崖时,被赫连星削断的那缕!
“有人挖了北疆冰葬谷!”邬玥拔出腰间短刃,狼牙链在寒风中叮当作响,“拿我娘遗发下咒…”
刃尖剜向树根刹那,黏液突然暴起缠住她手腕!树皮裂开蛛网般的血纹,隐约显出两行字:
「白发盟契断」
「赤莲棺重开」
周明漪的药锄停在半空,一滴血从她虎口滴落,正坠在冰棺碎片刻着“赫连星”名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