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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监禁ing ...

  •   林东阳睁眼时,秦淮还没醒。

      他们在一间包裹严实的小屋里,头顶的吊灯散发着光,有户小窗,依稀可见缠绕在外的粗壮藤蔓,上面布满尖刺。

      对时间的感知随着昏迷而变得模糊,身体却诚实的给出反馈,胃里空荡荡的,饥饿感直冲天灵盖。

      饿了。

      这间屋子陈设相当简朴,有张小床和桌子,他看见墙角堆了半箱泡面和矿泉水。

      林东阳疯狂蛄蛹,心里骂了陈嘉文不知多少次,这该死的傻*把他们都给裹成毛毛虫了。

      废好大力气才拿到藏在小腿处的小刀,一下一下割断藤蔓,将自己完全从藤蔓里解脱出来的那一刻简直是重获新生。

      他顺手把秦淮身上的也割了,托陈嘉文的福,秦淮被包的严严实实,几乎没脏。

      林东阳费劲把他拖到小床上,那张床实在小,比学生宿舍的床大一些,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

      林东阳首先对这个房子进行了探索。

      感觉上像保安室之类的,桌上有烧水壶,烟灰缸里还有些许烟灰,林东阳打算烧点开水,等秦淮醒了可以直接吃泡面。

      然后他摸了摸门锁,是指纹的,打不开。

      好吧,陈嘉文存了心思关他们,能打开才奇怪。

      于是接下来就没事做了。

      在他无聊到开始数窗外藤蔓上的刺的时候,秦淮醒了。

      这次算得上及时止损,秦淮没有感到特别痛苦。

      肯定是饿了,林东阳给早就拆好的两桶泡面里浇上热水,“你吃不吃?”

      他想好了,要是秦淮不吃,他就把这两桶都吃了。

      不过秦淮拒绝的概率不大。

      “吃。”

      泡面的香气渗出来,秦淮翻身下床,老老实实在小桌旁蹲着等。

      “要有鸡蛋就好了。”林东阳喜欢泡面加蛋。

      秦淮埋头吃,问他,“怎么煮?”

      “可以不煮,把蛋敲了直接放面里,浇开水闷一会儿就能吃。”

      林东阳想到什么,又说,“但是这种做法有一个致命弊端。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这个操作很吃运气。”

      “……运气?”

      “如果你打到一个坏蛋,你会同时失去那一碗面。”

      “……”秦淮没有被他逗笑。

      林东阳耸肩,他的确不擅长讲笑话。

      但待在这除了聊天根本没什么能做的,很无聊。

      吃完面林东阳左翻右翻,找到一小沓作业本纸和扑克麻将,甚至还有小孩的文具盒。

      他想了想,招呼秦淮,“要不我们来玩点啥?”

      深夜总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

      它抹去一切物质存在的模样,将它们投入黑暗中,而它们利用这份特质隐藏自己,虎视眈眈的盯着猎物,总给人一种被窥伺感。

      陈嘉文看着陷入熟睡的孙梦,轻手轻脚起床,出门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烟尖间歇闪烁,尼古丁的气息飘扬起来。

      他从不在孙梦眼前抽烟,孙梦讨厌烟鬼,烟气让她作呕。

      他就只有心烦的时候会碰。

      滚烫的烟灰落下来,陈嘉文倚靠在别墅门口,仰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烟尖燎到指尖才令他回神。

      他按灭烟头,抬脚离开别墅,前往不远处的小屋。

      秦淮和林东阳被关在那里。

      小屋是保安室般的大小,藤蔓像蟒蛇一般紧紧缠绕,近乎分辨不出来房屋的本样。

      随着他的靠近,藤蔓移动起来,缓缓露出门把手。

      陈嘉文向里一推,响起一阵吱呀声,伴随着扑鼻而入的灰尘气息。

      他以为自己走错了。

      本该被拴着的两人挣脱了束缚,好吧,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甚至做好了被埋伏的准备。

      可眼前的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打扑克。

      林东阳脸上还算干净,对面的秦淮连嘴都被遮的严实,脸粘满了白条。

      鼻尖有股香气,是泡面的味道。

      听见声响,林东阳转头看向他,平淡的招手,“呦。”

      好神经的招呼。

      陈嘉文没回应他,只是抽出来两根烟,“抽吗?”

      “不抽,未成年。”

      陈嘉文又转向秦淮,秦淮摇头拒绝,“不喜欢烟味。”

      陈嘉文给自己点烟的动作一顿,转而将烟都收进烟盒里,迁就这两个小孩。

      他慢条斯理的扯过凳子坐下,“我需要你们待在这一段时间,你们只要安静的呆在这,什么都不用做,我会把物资给你们送来。”

      这听起来是个好交易,因为外面并不安全。

      “不是,我们都被你困在这了,不论同不同意都是这样吧?”

      陈嘉文:“是,但获得你们的允许会让我方便很多。”

      “待一段时间是待多久?”

      “最多半个月,等我们从这里搬走。”

      林东阳将手里的牌悉数展开,捏住牌角,将散乱的牌重新排好顺序。

      “对三。”林东阳甩出两张三,“到时候我们爱去哪去哪?”

      秦淮接话,“去台山也行?”

      “对。到时候你们去哪都行。”

      秦淮扔下两张二,看的林东阳呲牙咧嘴,“我出对三你出对二,你这炮轰苍蝇腿啊。”

      “要不要。”

      “要,炸弹,四个四。”

      林东阳这时才转脸正眼瞧他,“行。我们答应了。”

      陈嘉文没有在意所受的冷遇。

      这个年纪的人轻狂张扬,总以为什么都有,什么都能有,冷不丁被囚禁起来,心生怨气实属正常。

      谈妥了,陈嘉文指挥藤蔓将门外的物资递过来,轻放在桌旁,“那我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秦淮就丢下手里的牌,摆弄那把电子锁,林东阳则上手翻了翻陈嘉文给的袋子。

      陈嘉文对他们相当不错。

      小瓶的调料装和小案板小刀、小电锅、甚至换洗衣物都有两身,更别提食物,猪肉蔬菜鸡蛋都有一些。

      在眼下的境况中,这些是很难得到的。

      并且林东阳知道他们有不少营养剂,在食物和营养剂间,陈嘉文竟然选择给他们食物。

      另一边秦淮走回来,“打开不难,但它会报警。”

      林东阳说,“没事,先待两天吧,下顿给你弄个青椒炒肉吃。”

      秦淮是真不挑食的,到目前为止无论是什么他都吃的很香。

      他点头,“好。”

      也不知被迷晕多久,只能通过陈嘉文开门时露出的月色判断现在入夜了。

      可他们睡不着,牌已经玩腻了,林东阳就开始做俯卧撑,让秦淮帮他数着做了多少个。

      做完了,他先去洗了澡,换上陈嘉文送的衣服,料子相当舒适,似乎是崭新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比陈嘉文略矮一些,总归相差不大,穿着合身。

      秦淮就是灾难了,看得出陈嘉文已经尽力挑选大一号的衣服,可是不行,紧绷绷的锢在身上,甚至手臂不能正常弯折曲起。

      秦淮没走两步就脱了上衣,露出紧实的肌肉,身上长了许多淡粉色的疤痕,像一条条蜈蚣攀附其上。

      “哎,你这疤是怎么回事啊?”

      秦淮垂眸,“小手术。”

      怎么会是小手术,一看就是伤筋动骨的要紧事。

      林东阳吹了声口哨,“挺帅的啊。”

      他真心实意道,“这么多你都忍下来了,真挺帅的。”

      秦淮:“谢谢。”

      “哎呦,你这样多跟我生分啊,说什么谢谢,咱俩不是朋友吗?”

      林东阳从床上跳下来,观察他的肌肉,“你怎么练的啊?”

      他把自己的衣服撩起来,露出腹上的薄肌,“我这咋怎么都练不大呢?”

      他长的不如秦淮高,也没有艳羡,可肌肉不如人家大,他就要闹了。

      在身材管理这方面,他用心,肌肉却总也练不到心仪的水平,比起薄肌,他更喜欢健硕的身材,不用太夸张,像秦淮这样就刚好。

      他上手一拍,秦淮小腹处肌肉猛地瑟缩几下,裤腰处延伸出几道蜿蜒的青筋。

      林东阳又咚咚地拍,随后拍了拍自己的,拍不出什么不同,见秦淮的手攥的死紧,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又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兄弟不白拍,给你也拍拍我的。”

      他有心展示,腹部使了劲,几块腹肌的轮廓愈发清晰。

      秦淮不想拍,也不想摸。

      林东阳要求了几下,“你摸摸看。”

      秦淮拒绝了。

      “好吧,不摸就算了。”他放下衣服,转念一想,“啧,不过咱们俩在这互相摸腹肌倒也真挺奇怪的。”

      林东阳又一下坐到床上,忽然问他,“咱们必须得去台山?去别的地方不行?”

      秦淮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不行。”

      “为什么?”

      秦淮浅棕色的眸紧盯着他,片刻后才张口。

      “这是他要求我去的。”

      “那带着我也是喽?”

      “嗯。”

      “他是谁?”

      秦淮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不说也就罢,反正左来右去也不过那几个人,林东阳心里大致有了个谱,问秦淮要不要睡觉。

      秦淮点头说好。

      两个大男人,不至于要分床睡,两个人挤挤,这张床倒也能睡下。

      两人都侧着睡,林东阳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成了吗?”

      “嗯。”

      林东阳放下心,渐渐睡去了。

      陈嘉文出门,布满尖刺的藤蔓重新缠绕在门上,他转身离去,伸手将衣领下黏着的纸条取下来。

      空白的,什么都没写,背面有些黏手,像是固体胶。

      他嗤笑道,“小把戏。”

      这两人想向谁求救?

      孙梦?

      真是病急乱投医。

      手电筒的光在林叶间忽隐忽现,蝼蛄和夏蝉交替鸣叫,陈嘉文的脚步声混杂在其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手电筒的光亮照起眼前涌动的浮尘,渗人的夜色中,陈嘉文步履稳健,面上毫无波澜。

      甚至有几分怡然自得,他是并不惧怕黑夜的。

      他回去先找空房间冲了热水澡,洗去身上的薄汗,擦净后才蹑手蹑脚的回房去。

      孙梦背过身睡着了,陈嘉文躺在她身侧,一旁亮着的监控屏幕正显示着孩子们熟睡的面庞。

      他们这次带出来的都是年纪大些的孩子,已然能够独自睡了,所以孙梦没陪他们一起睡。

      陈嘉文将空调温度下调了一些,自己凑过去抱紧孙梦,将整张脸都埋进她的发丝里,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这时才觉得自己从那片黑沉的夜色里挣脱出来,终于像个人了。

      第二天孙梦起了个大早,她总忙,闲不住,总觉得不做些什么就浑身不得劲。

      她从陈嘉文怀里挣脱的动作愈发熟练,轻手轻脚,陈嘉文哼哼唧唧的想来捞人,孙梦拿过一旁的枕头塞进他怀里。

      陈嘉文摩挲几下枕头,抱紧后脸颊在上面蹭蹭,不动了。

      孙梦梳洗过后先是去看孩子们,都在睡着,随后进厨房煮米粥。

      不一会儿陈嘉文就从楼上跑下来,音调拉长着说,“不是说教我吗?怎么不喊我就自己下来了。”

      孙梦手上切着菜,“我想你应该累了,就没叫你。”

      “怎么会累?就那一点小活。”

      “那你过来把土豆洗了。”

      “好嘞。”

      陈嘉文撸起袖子,一边哼歌一边洗土豆,看起来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陈嘉文。”

      “嗯?”

      孙梦没看他,只轻声问,“你跟我说实话,陈家为什么派人抓你?”

      陈嘉文手上一滑,洗净的土豆咚的一声掉进水槽里,溅出几滴水,附在胳膊上,融进衣服里。

      沉默。

      “你不想说就算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做的事是会伤害别人的事吗?”

      陈嘉文张口,声音暗哑得像被撕扯着,“……不是。”

      “那我就不会让陈家的人带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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