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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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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过宋海萍，沈溪心底似乎泛起一丝隐秘的窃喜和巨大的恐慌，这种复杂的情绪来源于两人之间的交集——陆秀杰。
她窃喜于陆秀杰对待同性恋情包容尊重的态度，恐慌陆秀杰对于这种超出同性朋友界定的感情交流毫无想法，这给她隐秘的暗恋画上了句号。
但她仍忍不住希冀。
“小溪你帮我看看这裤子我穿是不是小了？”天气稍有回暖，陆秀杰开始收拾起衣柜，把厚衣服整理好塞进吊柜，再把当季的衣服翻出来整理，一摞又一摞衣服乱七八糟堆在床上，让本就窄小的空间更加拥挤。
沈溪闻声而来，陆秀杰正背对着她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
“稍微小一点，看不出来。”她目光扫过略显紧绷的牛仔裤，低腰紧身的款式使得布料格外贴合皮肉，将身体曲线完全暴露在沈溪眼中。
陆秀杰单手将上衣撩到腰间，露出裤口，“这可不是小一点啊，扣子都快扣不上了。”
裤腰紧紧卡在胯骨上，雪白的小腹晃花了沈溪的眼睛，不用亲自感受，她都能看出那里是怎样的柔软温暖。
陆秀杰没察觉到沈溪眼神里的迷恋，她伸手握住腹部，那团软肉随着主人的动作生出迷人的皱褶与弧度，“我这真胖了不少，得减减肥了。”她一边感叹自己长了不少肉，一边将裤口松开。
或许是身为同性，又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许久，陆秀杰动作坦率自然，这可苦了心怀鬼胎的沈溪。
自从来了北城，她也算是有过见识，无论是澡堂还是试衣间，都或多或少见过同性的躯体，但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体会让她这么进退两难。
那一块小小的藕荷色蕾丝布料灼伤了沈溪的眼睛，让她看也不是不看也难，偏偏陆秀杰热衷于跟她分享美好，“小溪，我新买的内衣，颜色好看吧。”
“好看，好看。”沈溪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命令自己的眼睛从那片花纹上挪来，可意志力却石沉大海。
陆秀杰还在分享，“一套的胸罩也可好看了，这个款式我买了两件呢。”她兴致勃勃地将衣服撩到锁骨，向沈溪展示。
轰！
沈溪脸上散发出一阵阵热气，耳尖也红到滴血，轰隆轰隆的心跳声仿佛要把鼓膜震穿，她不敢张口，怕过分激动的心脏从嘴里吐出来，更怕这颗心在跳出来后会不由自主黏在陆秀杰身上。
“这个料可舒服了，钢圈也不勒，小溪，你试试。”陆秀杰得意于自己的好眼光，没注意到眼前人的异常，拉过沈溪的手邀请她体会一下胸罩的触感。
温暖，柔软，富有弹性。
沈溪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全然凭借本能活动。
“好摸吧！”陆秀杰在说胸罩。
沈溪勉强调动理智，“嗯，嗯，好摸。”
“我还买了个这个色儿的。”陆秀杰转身在一堆内衣中拎出件米白色的展示给沈溪。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沈溪手下落空，她指尖蜷缩几下，说道：“这个颜色也好看，但我还是更喜欢姐姐身上这件。”
“嗯，藕荷色是挺好看的。”陆秀杰点点头继续整理衣服。
没人知道沈溪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
星期三晚上，两人吃过饭，一个跑去厨房洗碗，一个拿起遥控器看电视。
某地方台正在播国外电视剧，陆秀杰斜歪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两条腿蜷在一侧，见沈溪洗好碗，缩了缩腿给她让了个地方，却不小心碰到了沈溪的脚踝。
沈溪没穿袜子，薄薄的皮肉散发出湿漉漉的凉意，陆秀杰眼神没从电视屏幕上挪开，及其自然地拉过沈溪的脚踝用膝盖窝和小腿夹住，用自己的体温捂热。
寂静的夜晚，谁都没有说话，沈溪感受到从陆秀杰身体上传来的融融暖意，觉得北城的初春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两人安安静静看着电视，突然陆秀杰的手机响了，沈溪不经意间瞟了眼来电显示，是宋海萍。
陆秀杰接起电话，“喂，啥事啊？”
沈溪悄悄支起耳朵，她不是八卦的人，只是由于宋海萍的特殊性，她才格外在意。
电话那边的声音模糊不清，只隐约听见什么回来了，有时间来取。
陆秀杰的回话也听不出具体内容，她嗯嗯两声，然后说道：“麻烦你了海萍，我明天就去。”
撂下电话，陆秀杰接着看电视，沈溪的心思却飘到了天边，这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在她心里激起涟漪。
这样不好。沈溪在心里批判自己。
陆秀杰有自己的社交，宋海萍是她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具有特殊性，但是总比自己这个才相处不长时间的员工加租客重要。
沈溪莫名生出烦躁，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实在梳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一边骂自己没有立场，一边控制不住感情，还要留出嫉妒的余地。
“姐姐，我困了，先去洗漱了。”她索性选择了逃避。
“困啦？那我把电视小点声。”陆秀杰调小电视音量。
失去体温包裹的脚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温度，冰冷潮湿的感觉和沈溪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她很少把情绪显露在脸上，此刻却明显能看出明显的低落，可惜她背对着陆秀杰，就算不小心被发现，她也会推脱成困了。
沈溪带着满腹心事睡去，梦里也不得安稳，乱七八糟的梦做了一堆，沈父沈母，冯琪，陆秀杰，就连陆父和赵淑芳一大家子都轮番出现在她的梦里，众人混合成巨大的雪球猛地砸来，沈溪猛然惊醒，看了眼闹钟发现还没到平时起床的时间。
她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拿起杯子灌冷水，心想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沈溪逼迫自己做决定。
早饭是陆秀杰做的，煮鸡蛋和热汤面，略显奇怪的搭配，但沈溪从来不会深究，两人收拾完赶去店里，和平常一样忙活了一上午。
到了中午吃饭点，陆秀杰匆匆忙忙穿好外套，对着沈溪说道：“小溪，我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吃饭了。”
“好。”沈溪点点头，没多问。
陆秀杰走了，留沈溪一个人呆在店里，她今天没什么胃口，随便去拐角的摊上买了个土豆丝卷饼回店里吃。
第一次吃卷饼还是陆秀杰买的，那天店里忙，提早订好的麻辣烫没来得及吃，等招呼完顾客，麻辣烫早就凉了，牛筋面也都糊成了一坨，只能扔掉，于是陆秀杰就给她买了土豆丝卷饼。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响起，打断了沈溪的回忆。
沈母的电话。
她不太想接，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妈。”
“小溪，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