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鸟》_47

6、嫉妒/眼神/面试

　　送走了徐洋和周恒，车内的空气仿佛凝结般，只剩下空调运转的些许声音充斥在空气里。

　　靳单珩看着后视镜昏睡的人。

　　收回视线，等待着红灯的倒计时。

　　等绿灯亮起，一切的一切都将回归正轨。

　　你的人生还容得下我这个插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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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皖，醒醒。”靳单珩解开他的安全带，轻声开口。

　　睫毛轻轻振动，睁开眼，宋皖懵了一下，随及揉了揉眼睛，打开车门。

　　靳单珩看着他，没说话，食指和中指间夹了张湿纸巾。

　　原本平淡神情变得柔和，宋皖笑着说：“谢谢。”

　　“你还在用这个牌子啊？以前……”宋皖没把话说完，话语卡在一半。

　　“以前”这两个字对于他们太过于痛苦。

　　两个最温柔的人偏偏最倔强。

　　谁也不愿意回忆当年，谁也不愿意问发生的一切事。

　　就当作眼前有一片朦胧的雾，看不真切周围的事物，但能看见脚下的路。

　　“回去吧，有需要就联系我。”靳单珩打断了令人窒息的氛围，他朝他笑了笑，示意不必在意什么。

　　宋皖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变得僵硬，他站定在原地说：“好，那我先走了。”

　　靳单珩微微点点头，看着宋皖转身朝家门走去。

　　他也看着屋子里的人打开房门，搂着他的肩膀靠着他的脑袋，最后关门。

　　摘下眼镜，手臂搭在眼睛上，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那说不清的酸涩和看不懂的心。

　　多想问一句，你是否也像我一样，怀念着过去？

　　你是否还记得呢？那些梦般美好的过去。

　　你是否还记得那一封普通的信？

　　一封没有回复的信。

　　电梯门缓缓打开，对上两双眼，靳单珩默默把电梯门关上。

　　十秒后再次打开，还是两个蹲在自己家门口手里一人一杯奶茶的周恒和徐洋。

　　三个人都没说话。

　　靳单珩装作看不见，踹了踹一旁堵住门的徐洋。

　　手指放在指纹锁上，发出解锁的声音，靳单珩拉开门走了进去。

　　刚想关上门，两张脸蛋从门缝中挤出：“哎哎哎，干嘛干嘛。我们还没进呢。”

　　靳单珩眯着眼，嘴角努力扬起，一副假笑：“没看见没看见，进来吧，进来吧。”

　　门被敞开，周恒插着兜，慢慢悠悠地走，上下打量靳单珩：“怎么这么晚回来？宋皖住到淮去了？”

　　徐洋看见周恒这样，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靳单珩没回周恒的话，反而点点头，看着徐洋这张绝世容颜，此刻冷冷地摆着脸，像是雕像活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比周恒有范儿。”

　　原本像雪一般冷傲的面庞瞬间化成水，徐洋傻呵呵笑起来：“真的吗？我都不好意思了。”

　　靳单珩默默看着傻笑的徐洋，也还是帅的，就是这个傻气有点浓。

　　周恒伸手拍在徐洋后脑勺：“人家夸一句一句傻呵凑上前，蠢不蠢？哪里比我有范儿了？蠢死了。”

　　徐洋捂着脑袋，低下头冲撞在周恒的脑袋上：“我哪里蠢了？”

　　周恒眼前瞬间一片雪花，脑子嗡嗡作响，身形有些不稳。

　　回过神来虚虚地拽着徐洋的头发恶狠狠说着：“好啊你个徐大洋，敢偷袭我！敢不敢来一场男人之间真正的决斗！？！！”

　　徐洋伸手扯住周恒脸颊旁边的肉，气势汹汹地回：“来啊！我想和你比一场已经很久了！”
　　“行了。你们来干嘛？”靳单珩语气有些虚地打断了两人接下来将要闹得“鸡飞狗跳”的局面。

　　徐洋和周恒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他身上，徐洋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表情有些鄙夷：“你咋虚成这样？吵架了？”

　　靳单珩摇摇头，在门口脱下皮鞋，换上了黑色拖鞋。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有气无力的，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被捞出来一般无力虚脱。

　　从徐洋和周恒中间穿过，两人默契地撇开身子让靳单珩顺利通过。

　　即使是周恒这个慢半拍的人都知道现在的靳单珩简直把“魂不守舍”这四个字印在了胸口上。

　　“喂，单珩，你到底怎么了？和我们说说呗，我们说不定可以给你一些意见。”周恒有些担忧这个向来不爱麻烦别人的靳单珩。

　　靳单珩颓废地坐在沙发上，而徐洋和周恒在他身旁一人一边坐下，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都快要把他看穿了还是没听到这人说一件事。

　　“靳单珩你要信任我们好吗？不要老是自己承受着坏情绪，你可以和我们抱怨，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徐洋头一回这么严肃地说话，饶是靳单珩都忍不住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

　　他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两个傻小子愿意和自己玩，当自己的朋友，包容自己的错等等。

　　让他能有一个安心之地和信任的人。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对宋皖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但是我……”话语卡断地剧烈，靳单珩实在是说不清关于两人之间的事。

　　周恒眼看着靳单珩渐渐陷入沼泽，他提醒着他：“如果他真的有对象，你还是算了吧。”

　　靳单珩吐出一口气，眼眶泛红：“好。”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椿妹也快回国了，她前几天还说可想你了，听你要回国想着马上回来呢。”周恒撇开话题，调笑着看向靳单珩。

　　原本坐在一旁扣着手指的徐洋突然惊起：“她还没放弃吗？这么执着？”

　　“害，人家长情着呢。”

　　“她不都知道靳哥喜欢男的吗？这怎么……”

　　“哎呀，我跟你讲，是因为之前……”

　　“周恒，喝你的奶茶，话这么多。”靳单珩拿起奶茶塞进周恒嘴里。

　　徐洋一脸不悦：“什么嘛，为啥不和我说？”

　　周恒张开手臂揽住徐洋的肩膀，一边摇着一边说：“人家小女生的隐私，就不透露了。”

　　“好吧。”徐洋一泄气，气球一样瘫在沙发上。

　　周恒拍了拍靳单珩的背：“行了，椿妹后天回国，晚上老时间老地点，聚一聚就。然后你好好自己想想，但不要想过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你怎么去干涉也没用，放任就行了。”

　　“走徐洋，网吧打燕云。”周恒起身拽了拽徐洋的衣服。

　　徐洋一下子起身：“go！”

　　*

　　“怎么早上才回来，还让别人送的？”小晚靠在宋皖的肩膀上：“是不是暧昧对象啊——”

　　宋皖伸手推开他的脑袋：“哎呀，你走开，好烦啊你。”

　　小晚跟在宋皖身后：“脸都红了还没有什么。”

　　“你说实话是不是暧昧对象？”

　　宋皖坐在书桌前，低声说：“没有在暧昧。”

　　“那就是已经谈了？”小晚靠在墙边说。

　　“没有。只是一个刚回国的很好的朋友。”

　　“而已？”

　　“嗯，而已。”

　　小晚翻了个白眼：“那我搂你的时候，他那眼神都快把我给刀了算什么东西？”

　　“你看错了吧？”

　　小晚挥挥手：“得了得了，你不想说那就当我眼瞎吧。”
　　刚踏出一只脚，宋皖急忙叫住小晚：“哎，你等一下。”

　　“干嘛？”小晚不耐转身。

　　“我想问一个问题。”

　　小晚疑惑问：“什么问题？”

　　宋皖扣着手：“就是一个人，他本来和你玩得特别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和你断了联系，你觉得是为什么？”

　　小晚想都没想便说：“那不是根本没把你当朋友吗？最多就是一个阶段性朋友。”说完半眯着眼瞧着宋皖：“是不是今天早上那个人？”

　　宋皖也没想着隐瞒：“嗯。”

　　小晚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他是你说的那种人的话你就不要和他来往了，他缠着你，你就叫我帮你。但是我更倾向于你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

　　“为什么？”

　　“嗯，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他的眼睛？”小晚认真的瞪大双眼看着他。

　　宋皖和他对视着，听他这么一问心脏跳得快：“我干嘛要仔细看他的眼睛？”

　　风从窗户的缝扣溜了进来，小晚走过去刚要关窗，往下一飘，谁成想，那车还没开走，车主靠在车旁抽着烟，与他对视上。

　　啧啧啧，瞧瞧多可怕。

　　小晚嗤笑一声，重重关上窗，拉上窗帘：“眼睛是最容易情绪泄露的器官。所以眼睛是感情的显示屏。你仔细观察就能了解到他的情绪或者感情。”

　　“所以呢？”

　　小晚实在是想不到，一个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好，人品好，长得好的一个人，对于感情方面简直是一窍不通，狗屁不是。

　　“哎呦，答案都在你面前了！”小晚不成器地看着宋皖：“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啊！”

　　宋皖愣了愣，点点头：“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小晚还想说什么，看见宋皖泛红的耳尖想，起码他应该知道自己喜欢人家。

　　毕竟哪里见过从他嘴巴里问出关于这种问题。

　　*

　　“关于这方面，我想请你们看一份报告。毕竟数据才更能体现能力。”靳单珩有条不紊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轻轻放下伸手一推。

　　最中心的中年男人，点点头笑了笑，从桌上拿起眼镜带上便开始一副严肃的神情，皱着眉。

　　他越往下看，眉头越来越舒展开，他满意地点点头，将文件递给其他人传阅。

　　查阅的人发出一阵阵感叹声：“这！”

　　“这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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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看向坐在正前方的男人。

　　看起来还算年轻，长相也吃着红利，回想到那份报告，男人看向靳单珩的眼神可以说是欣赏了。

　　“非常不错，但来我们这种小公司会不会有些屈才呢？”

　　这是在问自己的态度呢。

　　靳单珩嘴角勾起完美弧度：“您都说是小公司了，能做到这种成绩的小公司少之又少。而我，也只是遇到了好的伯乐而已。相信在此，能遇到更好的伯乐。”

　　几人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但是能做出这样数据的人，野心不小反大，这样的人变数太大了。

　　“好的，三天内我们会给你准确的回复。”

　　靳单珩点头，起身出了门，招呼一旁蹲着的两个人：“走吧，别玩了。”

　　“走走走。”

　　“你终于好了，腿都蹲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