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签个字再恋爱》郁浮

11、百依百顺

　　贺司隅出院那天，康译尘早早就办好了手续。他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和外套，像个尽职尽责的小助理。

　　"抬手。"他帮贺司隅穿好衬衫，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臂上的擦伤，一颗一颗地系上纽扣。

　　贺司隅垂眸看着眼前难得温顺的人，喉结微微滚动："......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康译尘拍开他的手，继续低头整理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喉结，"医生说了，伤口不能用力。"

　　贺司隅的目光落在康译尘微颤的睫毛上，忽然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这么听话？"

　　康译尘耳根一热，却难得没有躲开："......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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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康译尘开得异常平稳，连变道都打了双闪。贺司隅靠在副驾驶，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逗他："超速了。"

　　"啊？"康译尘立刻踩刹车，紧张地看了眼仪表盘，"才60......"

　　贺司隅低笑："骗你的。"

　　"......"康译尘瞪他一眼，耳尖却悄悄红了。

　　车停在别墅门口，康译尘先一步下车，绕到副驾驶搀扶贺司隅。

　　"我是擦伤，不是骨折。"贺司隅无奈。

　　"少废话。"康译尘固执地扶着他的手臂，"台阶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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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已经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贺司隅刚在沙发上坐下，康译尘就端来一杯温水："吃药。"

　　"你比护士还严格。"

　　"谁让你不老实养伤。"康译尘皱眉，指尖轻轻碰了碰他额角的纱布，"还疼吗？"

　　贺司隅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近："亲一下就不疼了。"

　　康译尘僵了僵，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他，而是顺从地俯身，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

　　"......够了吗？"他小声问，睫毛微微颤动。

　　贺司隅眸色一暗，扣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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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是康译尘亲手煮的粥。

　　"第一次下厨？"贺司隅看着碗里略显粘稠的白粥，挑眉问道。

　　康译尘别过脸："......爱吃不吃。"

　　贺司隅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味道意外地不错："好吃。"

　　"真的？"康译尘眼睛一亮，又立刻板起脸，"......骗人就算了。"

　　"没骗你。"贺司隅拉他坐下，"不过以后还是我来做饭。"

　　"为什么？"

　　"舍不得。"贺司隅擦掉他脸颊上沾到的一点面粉，"我的小先生不该碰这些。"

　　康译尘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猛扒自己那碗粥，耳尖红得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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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贺司隅洗完澡出来，发现康译尘正坐在他床边，手里拿着药膏。

　　"......该换药了。"

　　贺司隅擦头发的手一顿："护士不是说明天再换？"

　　"我看了伤口，有点渗血。"康译尘坚持道，"过来。"

　　贺司隅乖乖坐下，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还有些红肿。康译尘的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呼吸都放得很轻。

　　"疼吗？"

　　"不疼。"

　　康译尘抿了抿唇，忽然低头，在伤口旁边轻轻吹了吹。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贺司隅呼吸一滞。

　　"......小时候我受伤，妈妈都这样。"康译尘小声解释，"说、说这样好得快......"

　　话未说完，就被拽进一个炽热的怀抱。贺司隅的吻落在他眉心，声音沙哑："别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会忍不住想把你关起来。"

　　康译尘心跳如雷，却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是红着脸继续给他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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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贺司隅被厨房的动静吵醒。他循声走去，看见康译尘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正手忙脚乱地翻煎蛋。

　　"怎么不叫醒我？"

　　康译尘吓了一跳，锅铲差点掉地上："你、你再睡会儿......"

　　贺司隅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做什么好吃的？"

　　"就......煎蛋和吐司。"康译尘耳根发烫，"可能有点焦......"

　　贺司隅看着锅里黑了一半的煎蛋，低笑出声："宝贝，火太大了。"

　　"......不许笑！"

　　最终早餐是贺司隅握着康译尘的手一起完成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交叠的手上，两颗婚戒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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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里，所有人都发现了康总监的反常。

　　"贺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康译尘将文件夹双手递上，语气恭敬得不像话。

　　会议室瞬间安静。

　　贺司隅挑眉："康总监这么客气？"

　　"应该的。"康译尘一脸认真，"您受伤了，不宜劳累。"

　　几位高管面面相觑，贺司隅则忍笑忍得肩膀发抖。

　　散会后，贺司隅将人堵在办公室："玩什么角色扮演？"

　　康译尘眼神飘忽："......什么啊，就是正常汇报工作。"

　　"是吗？"贺司隅逼近一步，"那昨晚是谁——"

　　"贺司隅！"康译尘慌忙捂住他的嘴，"这是公司！"

　　贺司隅亲了亲他的掌心："回家继续？"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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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百依百顺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周。直到某天深夜，贺司隅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他寻着微光来到书房，看见康译尘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张京都的照片。

　　贺司隅轻轻抽走照片，却意外带出一本素描本——翻开的页面上，全是他的侧脸。有工作的，睡觉的，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凭记忆画的少年时期的他。

　　"......偷画我？"贺司隅低声问。

　　康译尘惊醒，看到素描本后瞬间涨红了脸："你、你怎么......"

　　"画得真好。"贺司隅翻看着，突然停在一页——那是他在涩谷街头淋雨的场景，细节栩栩如生。

　　"许杳告诉你的？"

　　康译尘轻轻点头："我......我想象过很多次，你找我的样子。"

　　贺司隅将人搂进怀里："那为什么躲起来？"

　　"怕你爱的只是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康译尘闷声道，"怕真实的我......会让你失望。"

　　贺司隅抬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爱的从来都是你。倔强的，嘴硬的，偷偷画我的，还有......"他吻了吻康译尘泛红的眼尾，"为我学做饭的你。"

　　康译尘鼻尖一酸，把脸埋进他怀里："......肉麻。"

　　"不喜欢？"

　　"......喜欢。"

　　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墙上的时钟指向零点，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