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化》亓亓亓亓亓亓

5、别管我，你自己能逃

　　雨越下越大，许阮驱车前往城东工业区，导航显示那是一片废弃厂房和新建仓库混合的区域。林绾的定位指向一个挂着"远山物流"牌子的仓库。
　　她把车停在隐蔽处，观察仓库情况。几辆厢式货车停在大门前，几名工人正在装卸货物。没有看到林晚的身影。
　　许阮拨通林绾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就在她考虑是否要冒险靠近时，一条新消息传来："仓库B区地下室，有受试者被囚禁。已报警，但警方至少30分钟才能到。我先进去看看。——LW"
　　"这个疯子！"许阮咬牙低语，立刻回复："等着我！不要单独行动！"

　　没有回应。

　　雨幕中，许阮做出了决定。她打开后备箱，取出法医工具箱里的手术刀和强光手电，然后向仓库潜去。
　　雨水顺着许阮的衣领滑入后背，冰冷刺骨。她贴着仓库外墙移动，寻找林晚提到的B区入口。远处雷声轰鸣，掩盖了她的脚步声。
　　仓库侧面的安全门虚掩着，门锁被人为破坏。许阮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缝——昏暗的走廊向地下延伸，尽头隐约有灯光闪烁。
　　"林绾？"她低声呼唤，没有回应。
　　走廊尽头是一段金属楼梯，通向地下室。许阮握紧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地下室的空气潮湿阴冷，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她僵在原地——一排类似监狱牢房的铁栅栏房间，里面关着五六个人。他们或坐或卧，眼神空洞，对许阮的出现毫无反应。

　　"实验受试者..."许阮的医学素养使她立刻判断出这些人的状态——药物导致的认知障碍。她快步走近第一个牢房，里面的年轻女子手腕上戴着编号标签：A-17。

　　"能听到我说话吗？"许阮轻声问。

　　女子缓慢地抬头，瞳孔异常扩大。"天使...来接我了吗？"她的声音飘忽不定。

　　许阮正想回应，突然听到走廊另一端传来脚步声。她迅速躲到阴影处，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推着药品车走来——是刘主任。

　　"今晚加大剂量，"刘主任对身边的助手说，"远山集团要求加快实验进度。"

　　助手犹豫道："但上次加大剂量后，A-13和A-15都出现了不可逆的脑损伤..."

　　"执行命令就行。"刘主任冷冰冰地说，"受试者多的是。"

　　许阮咬紧下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林绾在哪里？她必须找到她，同时收集更多证据。

　　等刘主任和助手走远，许阮继续搜索地下室。最里面的牢房门锁被撬开，地上有一部手机——林绾的。

　　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仍能使用。许阮打开最近的通话记录，最后拨出的是她的号码，就在二十分钟前。相册里有几张匆忙拍摄的照片：更多被囚禁的受试者，药品柜里的蓝色药剂，以及一份标有"远山集团特别项目"的文件。

　　"林绾..."许阮的心跳加速。手机在这里，人去哪了？

　　一声微弱的呻吟从走廊尽头传来。许阮循声跑去，发现一扇标有"处置室"的门。推开门，她看到了林绾。

　　林绾被绑在处置台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皮带固定，额头有血迹，双眼半闭。一个静脉注射器插在她的左臂，里面的蓝色液体已经注射了一半。

　　许阮暗骂一声，冲上前，一把扯掉针头。

　　林绾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涣散。"许...法医？"她的声音含糊不清，"你...不该来..."

　　"别说话。"许阮迅速检查她的生命体征——脉搏过快，瞳孔扩大，呼吸浅促。典型的药物中毒症状。她听见自己问："他们给你注射了多少？"许阮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足够...让我变成...下一个自杀案例..."林绾试图微笑，但表情扭曲，"找到...证据...U盘..."

　　"别管什么证据了！"许阮从未听过自己如此急切的声音，"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她解开束缚带，扶林绾坐起来。林绾的身体软绵绵的，几乎无法支撑自己。

　　"听我说..."林绾抓住许阮的衣领，强迫她靠近，"远山集团...在研发...意识控制药物...你父亲...知道一切..."

　　许阮僵住了。"我父亲？"

　　"许明远...项目...创始人..."林绾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不是...普通侦探...国际刑警...特别调查组..."

　　这个突如其来的坦白让许沉璧措手不及，但现在没时间细想。她架起林绾，向门口移动。

　　刚走到走廊，远处传来喊声："处置室有人！拦住他们！"

　　许阮加快脚步，但林绾几乎无法行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放下我..."林绾虚弱地说，"你一个人...能逃..."

　　"闭嘴。"许阮咬牙道，将林绾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