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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 ...
第二日,华霜实在是没想到杜敬轩也挨了责骂。
那个吃了半天瓜的同僚笑道:“昨日陈大人还夸杜公子的字好,今日他就又不满意了,看来并不是针对你一人,华姑娘心里可好受些了?”
华霜抿了抿唇,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心里仍旧不太痛快。
那同僚支着下巴,眼珠一转:“华姑娘和杜公子好像是同乡?”
华霜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你们是书院双璧、同科进士,又同在此处……真是,缘分不浅。”
华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杜敬轩从陈元义那边过来,听到这一句,蹙了蹙眉:“在下寒门出身,配不上华姑娘。”
华霜冷笑一声:“那是自然,你心里有数便好。”
那同僚甚是尴尬:“我……我一时胡言,二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再怎么般配,他也不敢说了。
夜漏渐深,翰林院的值夜房里只点着一盏孤灯,灯花噼啪作响,将华霜的影子拉得颀长。
她埋首核对着户部呈上来的账册,指尖冻得有些发僵,鼻尖也沁出了一点凉意。
正当她搓着手哈气时,窗棂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踮着脚走过。
华霜警觉地抬头,却见窗纸上映出的影子转瞬即逝。
什么人?她诧异地又看一眼。
待她再低头,却瞥见桌角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铜制暖炉,炉身温温热热的,隔着锦缎套子也能触到融融暖意。
暖炉旁压着一张素笺,上面的字迹清隽挺拔,带着几分刻意藏起的温柔:大小姐,冻病了耽误公务。
大小姐。
华霜握着那张纸,指尖微微发颤。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在暖炉上,漾开一圈柔和的光晕。
她望着那行字,唇边不知何时,悄然漫上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然后便是苦笑。
不是又拒绝了么,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过了几日,陈元义给了华霜和杜敬轩一个外派任务,让他们去青溪县查一桩赋税弊案,两人带着随从立刻前往。
连绵阴雨缠了一路,待华霜与杜敬轩领着随从行至青溪县地界时,天色已是沉沉如墨。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布油伞上,噼啪作响,风卷着湿冷的潮气扑面而来,刮得人脸颊生疼。
“大人,前面十里地便是驿站,只是年久失修,怕是简陋了些。”随从拢着蓑衣,声音被风雨揉得发碎。
华霜蹙眉,抬手抹去溅在脸上的雨珠,目光掠过身旁的杜敬轩。
他一身青布官袍已被淋得半湿,墨发贴在额角,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明沉静。
华霜没应声,只颔首道:“先去歇脚,明日再议查案之事。”
驿站果然破败,院墙塌了一角,院里荒草萋萋,正屋的门窗也朽坏了大半。
随从们忙着收拾能住人的厢房,华霜与杜敬轩则进了仅存的一间正房。
屋内蛛网密布,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榻,榻上堆着一床勉强算得上干爽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杜敬轩二话不说,走上前将被褥扯下来,径直往华霜面前一推。
“你住这儿,我去厢房角落凑合一宿。”
华霜看着那床被褥,又瞥了眼他湿透的衣袍,清冷的眉眼间掠过一丝讥诮:“你不是素来清高自持么?怎么不索性去院里淋雨,倒要占那厢房的角落?”
杜敬轩闻言,身形微顿,转过身时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硬邦邦的:“我才不信你如此心狠,好了,你就在这里吧,免得你弱不禁风,半夜冻出病来,我还得连夜写文书报备朝廷,平白惹一身麻烦。”
这话呛得华霜哑口无言,她盯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攥紧了袖中的手,心里莫名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
夜深得可怕,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风穿堂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华霜躺在榻上,裹着那床被褥,却半点睡意也无。
被褥虽干,却抵不住透骨的寒意,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将被褥裹得更紧些。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有柴火爆裂的声响从外间传来,夹杂着几声极轻的喷嚏。
华霜心头一动,悄然起身,披了外衣走到门边,轻轻掀开一条门缝。
昏黄的火光从隔壁的小灶房里透出来,映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杜敬轩正蹲在灶前,手里拿着蒲扇,一下一下地扇着柴火。
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湿了大半的官袍,肩头微微耸动,隔了片刻,便忍不住捂住口鼻,闷声打一个喷嚏,眉峰蹙得紧紧的。
灶上的陶壶里咕嘟咕嘟地响着,热气氤氲,隐约能闻到一股辛辣的姜味。
华霜立在门后,望着那抹在火光中微微晃动的身影,指尖缓缓收紧。
风卷着雨丝,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湿冷的潮气,她却忽然觉得,心里那点莫名的气,好像被这夜里的火光,烘得渐渐散了。
雨声渐歇时,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华霜是被外间的动静惊醒的,她披衣起身,推门出去,正撞见杜敬轩将最后一包干粮塞进包袱里。
他许是熬了半宿,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鼻尖通红,抬手时还忍不住闷咳了一声,嗓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干涩。
见她出来,杜敬轩动作微顿,只淡淡颔首:“雨停了,收拾妥当便启程吧,青溪县的赋税账册,耽搁不得。”
华霜没应声,目光落在他那件依旧半湿的官袍上,清晨的风裹着凉意掠过,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
她沉默片刻,转身回屋,取了件素色披风出来。
那披风是用上好的云锦织就,衬着银线滚边,触手生暖,是临行前阿娘亲手塞进她行囊的。
不等杜敬轩反应,华霜便将披风往他肩上一搭,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
“披着。”她语气依旧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免得半路咳出声,惊了百姓,说咱们朝廷命官是病秧子,丢的是翰林院的脸。”
杜敬轩一怔,垂眸看着肩上的披风。
锦缎的暖意透过布料渗进来,熨帖着微凉的肩头,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华霜的清雅兰香。
他指尖动了动,想说什么,抬眼时却见华霜已经转身,正吩咐随从套车。
晨雾漫过驿站的断壁残垣,将她的身影衬得愈发清瘦挺拔。
杜敬轩攥紧了披风的系带,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低声道:“……多谢。”
这话轻得像风,却偏偏飘进了华霜的耳里。
她脚步微顿,唇边极快地掠过一抹笑意,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晨光晃花了眼。
车轱辘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启程的声响惊起了树梢的几只麻雀。
晨光穿透薄雾,落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晕开一层柔和的金边。
两人第一次出外任,极为认真,青溪县的赋税账册翻到第三日,却出了岔子。
那些盘踞一方的乡绅,被杜敬轩与华霜摸到了贪墨的实据,竟狗急跳墙,暗中遣了刺客埋伏在两人回驿站的必经之路上。
彼时暮色刚沉,巷弄两侧的民宅悄无声息,只有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
华霜正低头核对袖中抄录的账册条目,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利刃破风的锐响几乎是贴着耳畔掠过。
华霜心头一紧,正要侧身避让,眼前的光影却骤然一暗。
杜敬轩不知何时已挡在了她身前,宽肩挺直如松,反手将她往身后一揽,力道沉稳却不粗鲁。
“小心!”
话音未落,寒光已至。
杜敬轩仓促间只来得及抬臂格挡,锋利的刀刃划破官袍,深深剜进皮肉,鲜血瞬间浸透了青布衣衫,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随从们闻声赶来,刀剑相击的脆响霎时响彻巷弄。
刺客见势不妙,虚晃一招便仓皇遁走。
华霜惊魂未定,伸手想去扶他,却被杜敬轩抬手避开。
他眉头紧蹙,额角沁出冷汗,脸色因失血而泛白,嘴上却半点不肯示弱,咬着牙硬邦邦道:“你反应这么慢,下次遇袭,怕是连求饶都来不及。”
这话带着几分刻意的刻薄,却掩不住语气里的一丝后怕。
华霜看着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指尖微微发颤,方才那一瞬间的惊惧与后怕翻涌上来,堵得她心口发闷,竟一时语塞。
“哭什么?”杜敬轩的声音又不自觉轻了下来。
入夜后,驿站的烛火摇曳。
华霜遣人送去的金疮药,被杜敬轩搁在桌角,动也未动。
他屏退了随从,独自揣着碎银,悄悄摸去了镇上的医馆。
老大夫替他换药时,见他疼得牙关紧咬,忍不住叹道:“杜大人这伤,用寻常金疮药便够了,何必非要买这最金贵的活血生肌膏?”
杜敬轩望着药罐里细腻的膏体,喉结轻轻动了动,半晌才扯了个蹩脚的谎,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怕留疤。我是朝廷命官,疤印太碍眼,影响官容。”
老大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去取纱布。
烛火映着杜敬轩的侧脸,他垂眸看着手臂上缠着的绷带,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巷子里的一幕。
华霜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惶,像受惊的小鹿。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绷带,唇角竟不自觉地勾了勾,连带着伤口的疼,似乎都轻了几分。
她好担心自己啊,此生足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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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下本开《死对头误食听话散后》 死对头变忠犬,好磕,感情线多 感兴趣的宝子请移步专栏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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