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钗头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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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祈安出了蒋府，日头尚早，就前往棋盘街的邀月楼赴章怡的约。
辛祈安打马慢悠悠的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市，停在邀月楼门前，待下马后，伙计将马牵至后门去了。
邀月楼的另一个伙计满脸堆笑走上前来，殷勤道：“客观哪坐？”
辛祈安：“章怡，章公子的宴。”
伙计让至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辛祈安招呼上了楼：“章公子在弦月号房。”说毕下楼忙着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辛祈安推开门走进去，见章怡早已备好酒菜等他了。
辛祈安陪笑着坐在章怡的旁边：“我来迟了，怀台莫怪。”
章怡悠悠地摇着一把紫竹扇：“哎，到时候喝酒的时候罚你得多喝几杯。”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辛祈安应好，打量了周围，见还有一把椅子，转头问章怡：“怀台兄，还有人吗？”
章怡：“还有兵部尚书的儿子——赵磊，到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紫竹扇收拢，以扇尖轻拍几下辛祈安的胸。
辛祈安笑着：“行！早听闻过他，只是一直没机会见上一面，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物。”
章怡亦笑道：“你不会失望的。”正说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高壮，肤色黑红，浓眉单眼皮的人：“怀台兄我来迟了。”待他让开视线见他身后竟还跟着位麻布衣衫的女儿家，怀里抱着把琵琶，战战津津的。
赵磊见辛祈安，眼神询问章怡：“这位是……？”
章怡忙站起来介绍辛祈安：“这是宁国公府的辛世子，家中行三，你唤他表字叔谋即可。”
赵磊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转瞬即逝。他笑得爽朗，和辛祈安握了握手，只是习武之人手劲有些打，捏得辛祈安有些痛：“叔谋兄叫我三石就行。”
“三石。”辛祈安挣脱手背在身后不动神色的摔了几下，面上仍然挂笑“你带的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我叫来唱曲的。”赵磊坐下，回头朝那姑娘抬了抬下巴让她坐在一旁“我走至楼下，见她一人抱着把琵琶惶惶的，走上前去问，你道是什么，竟是她父亲病逝家中没银量安葬，我瞧他可怜见的，又想怀台兄邀我喝酒，喝酒应当配些小曲，就叫她上来唱，甭管她唱得如何，好歹给她些银量就是。”说着来看章怡：“就是不知道怀台兄觉得怎么样。”
章怡听着也是红了眼眶：“我没什么的，三石真真是个大善人啊。”说着又朝那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怯怯地回话：“回大人，奴婢名唤潘若棠。”
“若棠姑娘你且唱个什么曲吧。”章怡道。
“是。”潘若棠撩拨琴弦，吟哦出声，唱的是香山居士的琵琶行。琵琶女唱琵琶行。
就着这珠落玉盘的琵琶声辛祈安与章怡赵磊二人直喝到月上中天才渐渐歇了，辛祈安还道不够，要继续喝，但被章怡拦下了。待给了潘若棠一些银子，一个个满脸通红的下了楼。
“我……我要起马！快把我的马牵来！”辛祈安打了个酒嗝，像一旁的伙计说。
章怡向那个给了些小费予伙计，道：“你自去将马牵去宁国公府。”
伙计笑着应下，牵马走了。
辛祈安正咂吧着嘴，见马儿不等他有些急：“哎！我马！休走！”
章怡抱住辛祈安：“叔谋，你和我走，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他没喝很醉，还有些清醒。
赵磊把辛祈安拉过来：“我送他，怀台兄快归家去吧。”
“这……你也是骑马来的呀，要不挤挤，我也送你？”章怡和赵磊商量。
辛祈安听着他们说话，傻笑着看着天上的月亮道：“今天天气真好，我要走回家去，就和三石一起。”
章怡没法，想到两点个汉子出不了什么事，也就随他们了：“小心些，到家后派小厮来知会我一声。”
赵磊：“好的，怀台兄。”
“好的……怀台兄。”辛祈安也呵呵回道。
赵磊拉着辛祈安的手正准备走，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少爷！老爷正找你，要问你的书。快快随我一道回去。”
赵磊一脸为难：“可是……”
“哎呀！少爷为人重诺，我也知道你要送辛世子归家，很是为难，但是老爷问得紧，让你现下就过去的。”小厮拍打着大腿，满脸着急样。
辛祈安眯着眼：“三，三石兄，你先回去吧。”
“哎！”赵磊咬咬牙“行，我派一名小厮送你。”说着朝刚来的小厮道：“你送辛世子回府。”话了，向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晤，轻轻眨眼，架起辛祈安就走。
辛祈安醉醺醺的看着天上有些残缺的月亮摇摇晃晃光晕晕染开带着些重影，有些兴奋地指着：“看！好多月亮，稀奇！”
小厮笑着：“是呢是呢，好多月亮。”说着把辛祈安带向了一个小巷子里，走得深了，轻轻放开辛祈安，悄悄地退了出去。
辛祈安还顾自兴奋，笑嘻嘻地耍酒疯，说些胡言乱语，没注意到小厮的离去。
他还摇着头拍着手呢，就感觉月亮不见了，天黑得很，啥也看不见了，正哎呀地乱叫，月亮掉下来了，就被劈头盖脸的攻势给住了嘴。
月黑风高，赵磊蒙着面，正和着他的几个小厮对辛祈安拳打脚踢。
“你个小白脸的！把她勾住了，娶了回去又不好好待她！”
“成日天就喝酒赏曲，斗鸡走狗，一天天的不着家，惹她整日整夜的心烦！”
“我打死你算了！你个黑心的家伙！”
辛祈安也不是好惹的，也骂了回去：“谁啊！我可去你的吧！我是小白脸，你又是个什么玩意？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你放了我，我们俩单挑啊！啊，不！我能打你一群人！”
小厮更加使了劲：“还敢嘴硬！”正这时听见不远处传来石子滚落的声音。
一时众人都有些惊，赵磊朝小厮使眼色，让他们继续，自己朝那缓慢走去。
绕过堆砌的竹竿，借着月光看见了张白皙秀丽透着惊恐的脸。
赵磊皱着眉头：“潘若棠？你在这里做什么！”
潘若棠抱着琵琶，声线带着颤：“赵，赵公子。我，我是来……承了公子好意，我原本想当面感谢你的，可还没开口叫住你，你就走了，所以我就远远的跟着，想要……”琵琶砸落在地，磕了一角，发出沉闷的声音。
赵磊突然掐住潘若棠的脖颈，手指收拢，眼里透着狠戾：“你看见了。”是肯定的语气。
潘若棠双手抓住赵磊，眼睛死死的盯着：“公……子……”她不明白原本待人亲和，还因为她这样蝼蚁的悲惨而心怀怜悯的赵公子，给她银子葬父的赵公子怎么现在就要动手杀她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钗头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