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钗头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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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若棠小脸发紫，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双手紧紧的抓着赵磊掐她脖子的手，艰难的说：“……饶，我，一，命……”
赵磊面无表情，只是手越发的用力了。
潘若棠惊觉自己要命葬于此了，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不要死得太难看。
“少爷？你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救了潘若棠。
赵磊放开潘若棠，转过头来慌张的看着从黑暗处走来的赵叔——他父亲的心腹，赵府的管家。他知道只要他在这，他爹多半也在这里了。
潘若棠爬在地上艰难的喘气，喘得直发呕，眼眶红了，分泌出泪水来。
赵叔走近瞧了潘若棠一眼，又朝巷里看了看，发现两三个人打着一个大麻袋，显然里面装了个人的。
赵叔了然，却什么也没说，只道：“少爷，老爷在巷口等你。”毕恭毕敬。
赵磊也不管潘若棠了，夹着屁股，搓着手朝巷外走去。
赵叔看着潘若棠：“姑娘也去吧。”
潘若棠缓过气来，颤巍巍点了点头，犹豫地远远跟在赵磊身后。
赵磊走出巷口，见一辆马车停在哪，车门大敞，车内发出暖光，赵尚书坐在里面。
赵尚书看到赵磊出来了，粗犷的面庞微有怒意：“干什么去了？”
赵磊怕他爹：“……没什么，就和怀台兄喝了酒出来……打了个人。”
“兔崽子蒙我呢？小心我打折你的腿！”赵尚书说着，眼尖瞧见了个姑娘从赵磊身后走来，更添怒气“你个龟鳖，看你干的什么事！”
赵磊以为赵尚书全都知道了，怕得跪了下去：“我错了，爹！我不该去打辛祈安。我错了，爹！”
赵尚书听了面上带着几丝惶恐，气得给了赵磊一巴掌：“你个狗东西，你还敢去打辛世子。活腻歪了！”
赵尚书气得指着赵磊的脸，眼睛瞪得像铜铃：“把你今天出门赴宴到现在的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赵磊低着头说了，但把打辛祈安的原因隐去不提。
“罢了，你现给我滚回去。”赵尚书对赵磊说完，又转过头打量了一番潘若棠，沉吟片刻道“你也跟着回赵府去。”
潘若棠畏畏地点头。
辛祈安这边还被人打着，突然听见一声暴喝：“在干什么呢？你们这些人！”身上落下的拳脚停了，随即是那些人落荒而逃的声音。
辛祈安被人从麻袋里弄出来，便见身前的人是赵尚书，刚要张口，牵扯了脸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赵尚书惊讶地说：“辛世子？你怎么在这？你可看见了赵磊，我到处找他呢。”
辛祈安捂着侧脸，忍着痛道：“他早走了，想来是在路上和你们错开了。”
赵尚书“应该也是。”又担忧道“要不在下来送辛世子回府吧。”
辛祈安：“送我到城郊的庄子上就行。”
赵尚书点点头，心想“不叫辛府瞧见正合他意”笑得开怀把辛祈安迎上马车。
辛祈安在城郊的宅子上养了数周，不敢外出见人，觉得没脸，但这些日子也没闲着派了小厮去打探这个人，自己也在那里回忆。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唤，蝴蝶在窗下的花丛中翩翩飞，微风送来阵阵花香，辛祈安坐在春光可及的案牍前细细地思量。
“那日晚间喝得高了，有些不大记得，但隐约可以听见什么你勾住了她，娶她回去，惹得她心烦的话。”
“这个“她”该不会是茴娘吧？”
“是了，应该就是，自己娶的人就是茴娘，也只有她了。那个人是谁呢？是茴娘的爱慕者吗？茴娘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吗？”
“但也并不排除那个人认错人的可能。”
“不大可能认错人吧……”
辛祈安越想越乱，晃了晃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纹荷包，里面是他前年抗乱虞葙替他求的平安符。他指腹轻柔地抚摸着描摹着上面的纹路，眼里却带着忧伤。
“葙娘去世也有一阵了，从此自己也是这样的消沉下去，全没有管顾过别人，尤其是嫁给自己的茴娘，该多么的委屈。”
“真是局外人看得清楚，那夜被那么一通打，听了那样一番慷慨直言，真觉得是自己错了……”
他或许真的应该把葙娘忘了，去珍惜眼前的人，可是真的忘得掉吗？
辛祈安踏着夕阳的余韵打马进城，照样是经过棋盘街，他悠悠地骑马，眼尖看见了章怡，笑着打招呼：“怀台！”
站在一个卖首饰的铺位旁的章怡闻声转过头来“叔谋……”打量了一番辛祈安打趣“还知道会去呢？我以为你要一直躲着不回家了。”
辛祈安下马摸着头讪笑：“哪里？我这不准备归家呢吗？怀台别揶揄我了。”说着走近铺位，随意地看起了首饰。
章怡好像会错了意：“叔谋要买首饰？是给令正的吧。买个首饰聊表歉意也好，学会哄人了。”
辛祈安原本是没想到买的，但听章怡这么一说，也觉得挺好的，所以认真地看起了首饰。
辛祈安一下子被一枚凤首钗给吸引住了，拿起来细细地端详。
章怡见此，知他钟意这枚，也凑过头来。
商贩介绍着：“这是镶玉金凤钗，客官您瞧，这是整块和田玉雕的凤头，金丝掐的羽毛根根分明，富贵人家小姐出嫁必备的好物件！您看这水头，这鎏金工艺……”
“行，我买了。”辛祈安把钗子递给商贩打包。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宁国公府所在的街巷却较为安静。
辛祈安进府，从旁过来一个小厮恭敬地唤了声世子：“夫人叫你回来了过去一趟。”
辛祈安点头：“我这就过去。”说罢往宁国公夫人的住处——芙蓉院去。
“娘，你找我？”辛祈安走入房中见到宁国公夫人阮氏歪歪地倚在榻上，懒懒的。
阮氏见到辛祈安，没什么好脸色：“哼。你可真是难请，我不叫人找你，你恐怕是忘了还有我这个亲娘了。”
辛祈安讪讪地：“怎么会？”
“你这些日子不着家，派了人来找你，你却说庄上安静，想一个待着。”阮氏眉眼中有些疲惫叹了口气“我知你心里还念着虞葙，但是人都不在了……我看茴娘也是个好孩子，你这些日子的冷落，她也没将自己的委屈告诉过我。我冷冷的瞧着，你做的有些过了。”
“只可怜我一生三个孩子，如今只独剩你一个了，我还望着有生之年能够抱孙子呢。”
辛祈安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含糊地应着。
阮氏见他这般再多的话也不想多说了：“行吧，你也不爱听我唠叨，去瞧瞧茴娘吧。”
辛祈安应是出了芙蓉院，往椒兰院去了。
辛祈安到了房中，见虞茴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那如瀑的青丝，三千烦恼丝，梳去千千结。
“茴娘。”辛祈安将丫鬟屏退，靠近虞茴。
虞茴也没回头，看着镜子里的辛祈安，又别开视线，自顾梳头：“夫君吃饭了吗？”
辛祈安刚要开口说还没，虞茴又道：“我已用过晚膳，没想到夫君今日归家，所以没等你。”
“好……我去厨房看看。”辛祈安捏着袖中的凤钗，没送出去。
虞茴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辛祈安吃毕饭，沐浴完已是夜间了，月亮也出来了，撕开云雾，将月光撒向人间。
辛祈安踏进寝屋，就闻到了甘醇的酒香，走近了又见虞茴松松的挽着发，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喝着酒看着什么书。
“在看什么？”辛祈安走近刚要细瞧，但虞茴啪的一声合上书页，封面也没有书名，他也不在意，从袖中掏出个金钗插进了虞茴的发丝中。借着烛火才看清虞茴面颊绯红，含有春色“你……喝了多少？”
虞茴咯咯地笑着：“不多，不多。”手探向头顶，将凤钗拿下来细瞧：“给我的？”
辛祈安点点头。
虞茴笑嘻嘻地：“谢谢祈安哥。”
辛祈安被那娇羞的笑容晃得有些怔忪，还没反应过来，虞茴就朝他靠近，他也没缘由地朝后退，退至床沿，虞茴也没收拢攻势，辛祈安就这么逼坐在床上，他好像反应过来虞茴要干什么了。
“祈安哥。”虞茴的脸凑近，醇香的酒气喷洒在他的面上“……”她说了什么，但低低的，辛祈安没听清，凑近耳朵：“母亲说，她想抱孙子。”这句话在此刻此景委实让人有些难为情，辛祈安的耳朵也不争气的红了个透，虞茴见着红彤彤的，没忍住咬了上去，还用尖尖的牙齿轻轻的磨着。
“茴娘……你醉了。”辛祈安面上通红，眼神飘忽没有聚焦。
虞茴手一推辛祈安就倒在床上，衣服穿得单薄，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白皙的胸肌在衣服之下隐隐绰绰，透着粉：“我没醉呢，清醒得很。”说着手上的金凤钗在辛祈安的脸上划拉着，钗尖是钝的，从侧脸划向脖颈，又在那不断滚动的喉结上画着圈：“你看，我很清醒，还会画圈圈呢。”说着咯咯笑着。
辛祈安有些难捱，虞茴坐在他的肚皮上，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上下，腹肌律动着，像绵延起伏的群山，任他如何翻腾也连接着蓝天。
他声音有些哑，感受着腹部的重量，吞咽着口水，喉头滑动：“茴娘你下去～～”后面的声音变了调。
虞茴收回手，吐了吐舌头“扎手。”还没等她下一部动作，天旋地转间，辛祈安将她压在了身下：“茴娘你在干什么！？”说着把头埋在虞茴的颈间，热气喷洒。虞茴有些痒，双手扶着辛祈安的头，四目相对，轻浅的一吻印在柔软的唇上，辛祈安愣愣的，杏眼睁得溜圆，不可置信。虞茴乘着这时把那枚凤钗插进辛祈安的发间，端详一番，笑着点头说：“好看。”
辛祈安咬牙切齿：“笑得太猖狂，有你哭的时候。”
月亮照得到的地方有猫儿打架的声音，月亮照不到的地方有虞茴的哭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钗头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