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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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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的合金门在身后关闭了。
监狱里的生活非常的规律,吃的也不算差,反正比垃圾星好多了,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这究竟是监狱还是哪里的学校,因为依旧还要学习。
由于几乎没有什么雄虫犯案的例子,又鉴于她对雄虫有攻击欲望的恶劣前科,无法和关押在一起,因此她自己独享的一个大区。
监狱里的时间无法计算,在里面已经几乎要忘记外界是什么样子,之后忽然某一天竟然收到了通知,可以出狱了。
出狱手续办完的第一分钟,陆晴就揪住了狱警的领子。
“当年那个雄虫,还活着吗?”
她的指节绷得发白,神色狰狞,犬齿无意识磨着下唇,仿佛只要听到还活着三个字,就会立刻冲出去再补一刀。
狱警的复眼闪烁了一下。
最后协会的办事员被她吓得触角都蜷缩起来,战战兢兢地调出档案。
光屏闪烁几下,跳出一行冰冷的黑字:
【林恩·卡洛斯,s级雄虫,于星际历437年,抢救无效死亡。】
陆晴的眉毛挑了起来。
她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愉悦的弧度。
“真遗憾。”
她毫无诚意地说,语调轻快得像是讨论天气。
指尖捻过档案上林恩的照片,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纤细、精致,带着特有的脆弱感。
她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匕首捅进他的身体搅弄的。
记得他当时错愕的眼神,记得他捂着伤口跪倒在地时,指尖渗出的淡金色血液。
他活该。
办事员的复眼剧烈震颤,他不知道对方与这个名字是加害者与受害者的关系,还以为是对方什么亲近之人。
"您、您需要心理疏导吗?"
办事员结结巴巴地问,
"疏导?"
陆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伸手拍了拍办事员的脸颊,力道不重,却让对方的甲壳瞬间绷紧
"小乖乖,我现在心情好得能当场再杀一个虫助兴。"
指尖转着刚从办事员桌上顺来的电子笔,当笔掉在地上时,她看都没看,直接一脚踩碎。
走出监狱大门时,阳光刺得她眯起眼。
她摸出兜里皱巴巴的成瘾物质,叼了一根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摇曳,映得她眼底一片猩红。
死了啊。
死得好。
烟灰簌簌落在鞋尖,陆晴突然笑出声。
“便宜你了。”
十公里外的医疗基地,林恩的死亡报告静静悬浮在光幕顶端。
而陆晴靠在离开的飞船舷窗边,在玻璃上画出一个扭曲的笑脸。
舰船掠过云层时,黑岩军校的警报骤然响起,一位名叫克雷尔退役军雌,撕碎了三个候选雌侍的骨翼。
尾钩正滴着血,在还未迎来入住者宿舍的门。
等待着,
无知无觉的人类到来。
然后,
——撕碎她。
*
雄虫毕竟是珍贵资源,他们不会让它白白的浪费在监狱里面,她被流放到边际的一个院校,里面培养出来的几乎都是军雌…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的意图,让她在里面选雌侍…
这些粗野蛮狠的军雌一向不是上层雄虫的最佳选择,除非必要,他们更偏爱和他们更类似的亚雌…
黑岩军事学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位于虫族星域最边缘的荒漠星球,终年风沙肆虐,连天空都是铁锈般的暗红色。学院里的雌虫都是输送给战场的新鲜血液。
这里面的一些虫族…甚至没有人形…是真真正正的怪物堆。
怪物列队站在训练场上,却可以听懂人在说话…像一群被强行套上文明外衣的野兽。
*
"听说了吗?我们这里居然来了一只雄虫..."
图书馆的荧光菌类随着窃窃私语忽明忽暗,几名雌虫的触角因兴奋而高频颤动。
单纯的雌虫们并不知道他们认定的雄主正在以怎样的眼光看见他们,伤害雄主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天方夜谭。
蓝甲壳雌虫突然扶住书架,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其他雌虫的翅鞘立刻展开半寸。
深红复眼的雌虫突然用尾钩刺穿地板。
声音嘶哑,所有翅鞘同时完全张开,在墙面投下颤动的阴影。
"…她…居然主动找我..问训练场怎么走...我有没有可能做她的雌侍呢…"
有一只虫羞涩的碰了碰触角。
在虫族礼仪中,雄虫用复眼长久对视算一种性暗示,更别说肢体接触。
“别做梦了…瞧你粗野的模样…雄主应该喜欢的是我这样”
并不擅长体力作战,身形比他们小上一圈,拥有复杂大脑的雌虫嘲笑。
【新月潮汐...】
雌虫喘息着说
【…选我就好了】
无数个角落悄然响起这样的心声。
话未说完,所有雌虫突然集体转向西窗。
远处医疗塔的露台上,一个身影正单手做引体向上,宽松的衣摆随风扬起,露出一截窄却有力的腰线。
她和印象里的雄虫相比,格外不一样。
她就像蝴蝶堆花园里,一柄出鞘的利刃。
虽然因为常年呆在不见光的监狱,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清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但指节修长分明,掌心覆着一层薄茧,虎口处横亘一道未愈的疤痕,不该出现在养尊处优的雄虫身上。
她不经意挽起袖口时,露出的手臂肌肉的线条,既不像雄虫那般纤细易折,也不似雌虫那样覆满坚硬的骨甲。
训练服下摆随着动作扬起锐利的弧度,走过长廊时,让路过的雌虫们不自觉地绷紧脊背,复眼震颤。
她五官轮廓柔和,乍看像是高等雄虫特有的精致,可眼里总带着三分笑意,不像寻常雄虫那般倨傲。
"陆晴阁下。"
一名年轻雌虫战战兢兢递上营养剂
"您、您今天修复剂..."
她内心实际上已经烦的要命了,但是依旧维持着假面,她根本就不是虫族,这些狗屁的基因修复液也对她没有什么用,再怎么喝也不可能喝出虫族的信息素来。
她随手接过,金属管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度。
仰头饮尽时,喉部软骨滚动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脖颈处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透着某种蓄势待发的张力。
走廊拐角,三个军雌正偷眼观望。
"听说她监狱出来的…变异种?"
最壮的雌虫甲壳咯吱作响
"怪不得他的身上没有信息素..."
"嘘!她看过来了!"
陆晴似笑非笑地朝她们的方向瞥了一眼。
三个身经百战的军雌瞬间僵住,像是被天敌盯上的猎物。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有人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就是雄虫吗?…”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我腿有点软…”
“…该死你别在这里发/情好吗,地板都滴脏了,我才打扫过的…”
训练场的玻璃幕墙上,映出她独自挥拳的身影。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强大爆发力,汗水顺着下巴滴落时,砸在地上的声音重得惊人。
监控室的雌虫教官盯着数据屏,眉头紧锁。
拳力相当于三等军雌水平。
骨密度异常,接近雌虫标准。
但身体没有外骨骼,肌肤较为脆弱,依赖氧气,看不出原始种族。
他不清楚中央将这样一个雄虫下放到这个地方,是否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窗外沙暴骤起,陆晴在漫天红沙中收势而立。
*
总是“偶遇”各式各样的雌虫,她防不胜防。
鉴于整个虫族的社会构成,她后面已经清楚这些虫族对她都没有危险性,但是依旧对这些化为人形顶多和a相似,有时候甚至连人类都不相似的雌虫没有一点兴趣。
训练场成了她唯一的避难所,而她的战斗搭档则是新来的克雷尔。
其他的雌虫一脸惶恐的拒绝接受她的挑战,只有一个新来的家伙,不清楚情况,不明所以的接受挑战之后,就成为了她固定的战斗达子。
平日里不想应付那些一看到她就开始往她身上凑的雌虫,而克雷尔是个战斗狂,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她和克雷尔越走越近,后来发现两个人有很多事情可以聊兴趣,臭味相投,甚至连上辈子的事情偶尔提到对方都可以精准的理解。简直就像是肚子里的蛔虫。
"您今天格外暴躁。"
克雷尔的尾钩格挡住她的肘击,甲壳上星痕纹路闪烁。
她一个扫堂腿逼退克雷尔。
长腿击打在他的脖侧,如同踢到了钢板一样,信息素随着汗水的挥发被鼻犁器充分的汲取到。
拳拳到肉,穿着紧身战斗服的身躯贴着身躯,人类的汗液沾湿了虫族冰冷坚硬的外骨骼。
在某些瞬间,巨大的虫族完全将人类笼罩进自己的阴影里,但下一刻就被对方狠狠的踹中,脆弱的小腹被一脚瞪开,被掼在地,蓝色的星光在空中蹦出。
她看不见虫族的复眼变得越发幽深,尾钩不自觉地开始在地面刮擦尾钩悄悄缠上她的脚踝。
于是长尾便不由自主地缠着对方的腿一直向上,触碰到了,因为血液奔涌而不由自主昂扬的部位。
a猛地被掏了一下裆,眼神空白的看了自己的好朋a。
好朋a之间上厕所比比大小,互相掏裆也不是没有过,于是瞬间又变得非常的坦然。
但是她忘了这里是虫族的社会,两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异性…
这样的触碰暗示感几乎已经昭然若揭。
而对方,看着她一无所知的坦荡模样 ,克制住想要将她血肉吞噬的欲望。
*
她穿着黑色背心走出训练场,汗珠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滚落。
一旁的侍卫复眼瞪大,六只手慌乱地比划着:
"阁下,您不能这样出现在公共场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明所以
"训练而已,有什么问题?"
训练场外的雌虫们动作突然变得僵硬,触角微微颤动,翅鞘不自然地收拢。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 ,某个年轻雌虫的溢出了信息素液,正手忙脚乱地擦拭。
克雷尔靠在器械架旁,甲壳在训练场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和其他雌虫不同,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躁动,只是那双复眼始终锁定在她身上。
"需要水吗?"
他递来一瓶冰镇的饮料,声音低沉平稳。
陆晴随手接过,仰头灌了几口,随着吞咽滚动的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沿着脖颈的线条一路蜿蜒,最终悬在锁骨凹陷处,摇摇欲坠。
克雷尔的视线死死盯着那滴水珠。
他的复眼微微收缩,面部甲壳绷紧,表情依旧冷静,可尾钩却不受控制地轻轻敲击地面,发出规律而压抑的咔嗒声。
他的尾巴无声无息地伸展,虚虚环绕在陆晴身侧,没有真正触碰,却已经形成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包围圈。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威慑信息素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那是真正的经历过战场,顶级军雌才有的威慑,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瞬间席卷整个训练场。
*
没有人明白克雷尔为什么会退役,又为什么会来到这?
这个异军突起,不知来历的雌虫在短短的时间内,便通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一路爬上了顶端。据说他获取的积分,甚至可以让他,申请成为王君…
那对漆黑的骨翼展开时能遮蔽恒星光芒,尾钩甩出的弧线可以同时割开三台机甲的操作舱。
可某天清晨,他突然卸去了所有军衔,独自来到这个偏远的军事学院,且不是作为教官…而是以一个学生。
没人猜到他想做什么,只是都纷纷远离。
他是个可怖的原始派。
事实上的宇宙霸主,初步形成社会规格以及拥有了一定的模糊道德的虫族社会里成长的雌虫,他们难以想象他们的原始先祖的模样。
在他们接受的教育里,虫族早已脱离野蛮的大吞噬时代。
现代军雌使用光能武器,饮用合成营养剂,连战斗都遵循星际战争公约。
谁还记得他们的祖先是如何用口器撕碎星兽,生啖其肉?
*
军雌们挤作一团,复眼震颤,甲壳下的肌肉因本能恐惧而僵硬,面前展开漆黑骨翼的身影,仿佛在看一个从远古壁画里爬出来的怪物。
他的脊柱弓起,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骨翼完全舒展时边缘锋利如刀。
尾钩不再遵循礼仪中规定的非战斗状态不得扬起,而是高高悬起,尖端滴落着腐蚀性黏液。
他的口器完全撕裂了类人形态的嘴唇,露出里面三圈螺旋状锯齿。
“离我的雄主远一点…不然我不介意你们在我的胃里团聚”
他们终于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会退役了…甚至不一定是退役,而是被驱逐…
“哈……老东西……”
角落里,一个年轻军雌强撑着冷笑,嘴角却不断溢出泡沫。
“你这种被淘汰的原始种……有什么脸去贴雄主……”
另一个语气稍微维委婉一些。
“阁下…听闻您的积分,甚至可以去参选王夫,您何必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地区浪费您的时间呢?”
但了解更多的信息,家里是军中高层的另一个雌虫,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白。
他的积分榜在退役之前,在榜上还可以查询得到
积分为…
零
他做了什么…交易了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抱歉,阁下…是我们不自量力…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了”
“不是!唉!你身份也不差!定能!…好了,不说了,别拉我了!…”
他拉着身旁的三两咋咋呼呼的好友,做足了尊敬的礼节,先离开了。
而对于这些冥顽不顾的…
几个年轻的军雌当场膝盖发软,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更弱的甚至直接晕了过去,被同伴手忙脚乱地拖走。
战斗打响了。
*
最近克雷尔神出鬼没…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现在好像虫族对她避之不及…和之前那种恨不得整个人贴上来的状态截然相反…
算了她才不去管虫子的脑子里想什么。
她独自做完训练,站在训练场中央,汗水顺着背脊滑落。
周围的雌虫们保持着恭敬的距离,触角不安地颤动,却不敢上前。
克雷尔穿过无形的屏障向她走来,甲壳上残留着几道未褪尽的伤痕。
在虫族森严的等级制度下,接近一位未结契的雄虫需要层层审批,更不用说像这样明目张胆地突破社交距离…
除了中间的人类,周围的雌虫都对对方散发出来的信息心知肚明,对方堂而皇之的,几乎已把自己当做了对方的雌君…
他的尾钩若有若无抵住她的腰侧,而对雌虫一向没有戒心的alpha,依旧毫无察觉。
*
午后的训练室空荡得近乎寂静,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切进来,将克雷尔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今天不对劲。
出拳的力道软得不像话,骨翼收拢得过分紧绷,连尾钩都垂在地上,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蛇。
陆晴眯起眼,看着他再一次失误,连最基础的击打力度都没达到。
"你今天是没吃饭?"
她嗤笑一声,随手抛了瓶能量剂过去。
克雷尔没接。
瓶子砸在他胸口,又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呼吸很重,甲壳缝隙不正常地泛着暗红色,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灼烧。
"……陆晴。"
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吓人。
陆晴挑眉…这好像是对方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带着某种濒临崩溃的压抑。
话语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尾音发颤。
他的瞳孔已经涣散,复眼里流转的纹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明。
手指死死抠着训练台的边缘,金属台面被他的指甲刮出深深的凹痕。
“…别这样看我,简直像一个o一样了…真恶…”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克雷尔的呼吸灼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他的身躯几乎将陆晴整个笼罩,骨翼收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尾钩无意识地缠上她的手腕。
皮肤滚烫,甲壳缝隙渗出细密的光,在昏暗的训练室里泛着危险的暗红色。
他跪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却佝偻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重量压垮。
复眼里水光潋滟,喉间溢出低哑的喘息,声音几乎带着哀求。
"……帮帮我。"
陆晴的胃部猛地抽搐了一下。
…恶心…
别用alpha的躯体做这种表情…
但那些课上曾经学过的知识,在她的脑子里面突然像流星一样撞击,最后炸开…
在她的认知里,Omega应该是纤细的、柔软的、需要保护的,就像她上辈子在垃圾星黑市全息广告里看到的那样,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可克雷尔呢?
他的身躯比她高大整整一圈,肌肉虬结的臂膀能轻易捏碎合金,骨翼展开时足以遮蔽整个训练室的光线。
他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戮机器,是连军部都忌惮的原始种…
这样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居然是Omega?
雄虫保护协会给她的那份《雌侍候选名单》她还一页都没看过…但现在想想,里面的那些雌虫,每一个说不定就是克雷尔这样…说不定还更壮…更凶…更不像她认知中的Omega…
疯了吧…
这无异于告诉她帮会里面那些抠脚大a后面都将会都成为她的伴侣…
那简直是一辈子的梦魇!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她就恶心得想吐了。
"你们虫族……"
陆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不是把性别定义搞反了?"
克雷尔抬起头,复眼里还带着未褪的水光,模糊的大脑还在解释着
"在虫族,□□强度大的雌虫负责战斗和护卫…"
看着他越来越不对劲的样子,一个名词在脑子里面浮现。
发/情期。
和omega一样有发/情期…
而雌虫虽然看着像是上辈子的a,但实际上内里的结构是omega…很混乱…
一直到现在,她的性别意识还处于混乱的阶段。
克雷尔的骨翼猛地张开又合拢,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他的信息素已经失控,浓烈得让整个训练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带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却混杂着某种反常的甜腻,就像是一层蜂蜜一样,粘在对面人的身上,可惜对面人类,完全无法察觉。
"……求你。"
他的尾钩蜷缩起来,尖端轻轻勾住陆晴的脚踝,力道轻得像是怕伤到她,这个动作简直称得上卑微。
陆晴低头看他。
克雷尔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她的膝盖,甲壳不正常地痉挛着,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十分脆弱。
鬼差神使,她伸手,指尖划过他滚烫的后颈…
克雷尔浑身一颤,喉间溢出一声近乎呜咽的闷哼。
他的尾钩缠得更紧,语气卑微,动作带着挣脱不开的力度。
触感细腻柔软…简直就像是o…雄虫的肌肤一样…
陆晴的背脊死死抵着更衣室的金属墙壁,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训练服渗入皮肤。她徒劳地扭动身体,可克雷尔的骨翼早已在两侧合拢,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
他的尾钩像一条活物,缓缓缠上她的大腿尖锐的钩尖隔着衣料轻轻刮蹭,激起一阵战栗。
“求你……”
克雷尔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金属质感的共振,像是某种古老兵器的嗡鸣。
他的口器擦过她的耳垂,锯齿状的边缘刮得她生疼。
“帮帮我吧……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她感觉有点耳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早就毫无波动的将所做过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急促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抠住墙壁,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克雷尔低笑,尾钩收紧,迫使她更贴近自己。他的复眼里流转着暗红色的纹路。
“况且……”
他的声音放得更轻,近乎耳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你摸了我的脖颈和触角。”
他的指尖抚上她的后颈,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那块敏感的皮肤,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浑身紧绷。
“雌虫……”
他顿了顿,尾钩的尖端挑开她的衣摆,冰凉的金属质感
“从来不会拒绝雄虫的求欢。”
陆晴的喉咙发紧,犬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绝望地看着更衣室的门在克雷尔的骨翼推动下缓缓合上,最后一丝光线被吞噬殆尽。
黑暗中,他的体温灼热得惊人,甲壳缝隙渗出的荧光在密闭空间里勾勒出狰狞的轮廓。
完蛋了…
她喃喃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克雷尔的尾钩缠得更紧,锯齿状的边缘陷入她的肌肤,疼痛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刺激交织在一起。
他的口器完全展开,三圈螺旋状的獠牙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像是某种远古凶兽终于撕开了伪装的皮囊。
*
他的体重压在她的身上,令她重重的喘息。
她厌恶于自己,竟然有些沉迷于对方的柔软,竟忽略了他高大如同alpha那般,令人厌恶,甚至恐惧的可怖虫族身体。
他又闻到了她的信息素…如烈焰,烧灼他。
令他痛苦,却又令他,无法抗拒地迎合。
虫族□□强度远超她的预期,高大的虫族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钢铁铸就的囚笼反过来压迫她的身体。
她的指尖嵌入他的甲壳缝隙,指甲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的锯齿突然咬上她的脸颊,尖端划过她的皮肤,留下浅浅的红痕,冰冷的刀刃在她的脸颊上刻下印迹。
他的锯齿滑向她的脖颈,狠狠咬住,湿热的□□从他的口腔溢出,她痛得颤抖,浑身发冷,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与脖颈分家了一样。
他的声音带上了魅惑,红色的双眼好像一个漩涡,将她的大脑搅成了一团浆糊。
她咬紧牙关… 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的痉挛身体。
绝对…绝对不能与对方结合…
陆晴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绝望的发现她已经在他的身体里面成结 。
"以雌虫的受孕率……"
克雷尔的声音像融化的铁水,滚烫地浇在她耳膜上
"您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尾钩仍缠在她腰上,尖锐的钩尖轻轻刮擦她后腰。
陆晴的喉咙里挤出尖锐绝望的喘息,却被对方用长舌堵住,无法言语
她逃不开了。
虫族雌虫的受孕机制近乎恐怖,只要完成标记,基因融合率高达98%。
她的指尖死死掐进克雷尔肩甲缝隙,却只换来对方更愉悦的颤抖,随着她的抓握泛起反常的潮红。
"现在应该怎么称呼?对…我的雄主…你怎么在发抖呢…"
克雷尔突然捧住她的脸。
可以撕开机甲仓的手指,轻柔地捧住人类伴侣的脸,温柔得可怕。
他舔去她鼻尖渗出的汗珠,复眼里流转的金色星点越来越亮。
他的唇爱怜一般贴上她咬紧的牙关。
尝到了不知是谁的血腥味。
克雷尔突然松开钳制,转而用掌心死死捂住自己隆起的小腹。
这个充满保护欲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几乎像个真正的孕夫,他眼底闪烁病态的亢奋的话。
"这里……"
他引导陆晴的手按在自己腹甲最柔软处
"可能正在重组您的基因链哦。"
皮下传来诡异的蠕动感。
陆晴猛地抽手,却被他扣住手腕重新按回去。
克雷尔的骨翼完全舒展,在墙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而他的笑声带着黏腻的水声。
锯齿口器擦过她痉挛的咽喉,她身体僵硬的如同死去三天一般。
*
她被彻底缠上了。
就像她当年曾对林恩做的那样,现在对方也无时无刻的缠着他。
“你也不想被别人提前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噗嗤…雄虫保护协会可是迫不及待了吧…”
她面色扭曲,这只是斩立决和缓刑的区别而已…
但是她确实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他们两个已经有了事实上的关系…否则以虫族的特性来看,真是一点逃脱的可能性都没有了…而且有一可能就有二,她要源源不断的应付这些东西…
陆晴的腕骨被克雷尔的尾钩缠出黑色的痕迹。
她盯着训练场顶棚的通风管道,她总是不厌其烦的寻找着逃脱的线路,又一次次的被对方截住。
身后传来甲壳摩擦地板的声响,对方向她爬来,如同来自于地狱的怨鬼。
“你要去哪?”
腹甲随着动作开合,他的情绪现在变得有些不稳定,有时候连一个完整的人形都无法保持。
人形对虫族来说更像是一种拟态,他的脸一直到下腹中间裂出了一个口,就像把人类的身体撕成了两半一样。
"你想去哪?"
金属质感的声线贴着脊背爬上来。
陆晴的犬齿刺破口腔内壁,却挣不开突然缠上腰腹的骨翼。
那些尖锐的翼骨如今裹着层柔软薄膜,像毒蛇收起獠牙,只为了更温柔地绞杀猎物。
克雷尔的手掌抚过自己紧绷的小腹。
"今天该灌溉卵了。"
甜腥味混着铁锈气息在空气中织成粘稠的网。陆晴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地痉挛,她的基因在背叛她…分泌出了只针对怀孕的omega伴侣进行安抚的信息素…
对方真的已经有卵了
他的肚子里面有一窝小怪物…
他们是来生啖她的血肉来的…
她的眼色猩红,几乎已经到了癫狂与崩溃的边缘。
…杀了他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
连同一窝无人知晓的孽种…
就再没人知道了
就像当年一样…
将罪证全部消灭…
*
在某次对方又爬上了她的身体要求灌溉的时候,陆晴的长靴狠狠踹在完全虫化的虫族颈甲连接处,听到了某种甲壳碎裂的脆响。
他的头飞了出去。
那颗长着锯齿口器的头颅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复眼还保持着愉悦的微眯状态,最后“咚”地撞在繁殖舱的观察窗上。而他的身体,
还在动。
无头的躯体精准地抓住她脚踝,腹节生殖腔喷出大股胶质。
断裂的颈腔里伸出数十根神经索,像活物般在空中扭动,末端闪烁着和林恩触角同样的金色星点。
“…好粗暴啊…好痛…”
滚落在角落的头颅形似螳螂,口器开合,粉白色的身体如同玉器,带着锯齿,那些触手突然暴长,缠住陆晴的腰肢将她拽向仍在痉挛的躯体。
“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吗?”
虫族似乎叹气任性的孩子一般。
"如果要加快进程……也可以。"
克雷尔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仿佛刚才被踢飞头颅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玩笑。
下一秒
他的指尖撕裂了空间。
一个黑洞,纯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在他掌心无声地展开。
不是科技产物,不是虫族已知的任何能力,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原始的力量,仿佛宇宙本身在他手中坍缩。
陆晴的瞳孔骤然收缩,警报声在她大脑里尖锐嘶鸣,却被无形的恐惧层层包裹,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克雷尔的无头躯体仍然压着她,腹甲裂开的生殖腔口蠕动得更加剧烈。
而那颗悬浮的头颅,复眼闪烁着幽暗星光,锯齿口器缓缓咧开。
黑洞在他掌心旋转,周围的空气被扭曲吞噬,连光线都逃逸不出。
下一刻,周边的空间便扭曲又逐渐成型,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巢穴…对方已经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潮湿而昏暗,墙壁布满粘稠的虫族分泌物,散发着腥甜,如同囚笼。
巢穴的地面柔软而湿滑,像是活物的内壁,微微蠕动,发出低沉的咕咕声。虫族的无头躯体仍压着她,甲壳的重量碾压她的身体,迫使她趴在巢穴的湿滑地面上。
他的腹甲裂缝中伸出数条触手,湿滑而柔韧,表面布满细小的吸盘与倒刺,散发着腥甜,像是毒蛇带着侵略的恶意。
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吟,夹杂着他的名字,像是咒骂,又像是求饶。
她流着泪,抱着自己鼓胀的小腹,被巢穴的丝线层层裹住,如同一只餐桌上即将被剖开的肥羊。
*
那些卵没有意义。
祂自己,就是整个种族。
作为外宇宙的入侵物种,经过虫族的大清洗后,残存觉醒的唯一的幸存者,潜伏在虫族社会中伪装成的异类。
祂早已超越了先祖的局限,不再需要借助交合来掠夺基因,不再需要宿主来孕育后代。
它们只是祂的延伸,是祂意识的碎片,是祂随手播撒的种子。
祂静静注视着她撑起的小腹。
它们只是祂身体的衍生
复眼里流转着宇宙初生时的混沌,像是黑洞吞噬一切时的寂静。
陆晴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听到了。
不是从外部,而是从体内。
那些卵囊在共振,在共鸣,在传递某种超越语言的讯息。
她的意识被强行拉入某种集体思维的洪流,无数个声音在她脑中低语,却全都是……
同一个存在。
祂不需要同类。
祂是永恒的,因为祂不会死亡,只会分裂、增殖、重组。
而此时,祂拥有了一个伴侣。
*
“母亲……”
祂们声音尖锐而诡异,刺入她的感官。
“看啊……”
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祂的躯体开始崩解,甲壳剥落,露出里面流动的物质,介于实体与虚无之间的混沌。
祂彻底化为黑洞,身体膨胀、扭曲,最终悬浮在半空中,像是一团活着的宇宙暗云。
那些刚刚孵化的异种同时抬头,它们的眼睛亮起,与祂同步。
祂的意识在它们之中流动。
祂的思想在它们之间共鸣。
祂即是虫群,虫群即是祂。
*
黑暗在沸腾。
那些扭曲的异种、坍缩的空间、蠕动的卵囊,一切都在那团巨大的混沌阴影中翻涌,仿佛宇宙本身正在分娩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
然后,祂走了出来。
雪白的身影,在纯粹的黑暗中刺目得近乎残忍。
他赤足,纤长的肢体几乎没有任何虫族的外骨骼保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银白的长发如月光般流淌,垂落至脚踝,发梢却诡异地悬浮着,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起。
陆晴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张脸
是林恩的脸
他拙劣的模仿着所谓她的“同类”。
虽然没有虫族复眼的虹彩纹路,没有掠食者的竖瞳收缩,却也没有活人该有的细微表情与肌肉的颤动。
两颗纯黑的、光滑的玻璃珠,嵌在雪白的脸上,像劣质人偶被硬塞进去的假眼。
…令人作呕。
陆晴的胃部痉挛起来,比看到虫族裂开口器时更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
这个“林恩”的拟态越像人类,越让她毛骨悚然。
他的皮肤不是虫族甲壳的冷硬质感,反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薄得能看见下面淡蓝色的血管,可那些血管密布恐怖得像是逃不开的网
雪白的“林恩”微笑,嘴角扬起的弧度精准复刻她的模样。
但当他抬起手整理长发时,只有虫族的指关节可以反向弯曲…人类做起来则太过于惊悚。
像被拆开后重新拼错的人偶。
“…滚开!变回去变回去!!不准用人类的样子!!!”
他的发声器振动,语气好似十分委屈,面上却没有表情。
“好伤心,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你的同族…你喜欢什么呢…我想要…更了解你啊…”
他凑近,冰冷的呼吸打在她惨白而渗冷汗的脸。
随着话语张合的嘴唇突出长舌舔舐她的脸颊,隐约可见喉咙里三圈螺旋状锯齿。
陆晴突然暴起,踹向对方膝盖,他虽然拟态成为了人类的样子但是并没有人类应该有的生理弱点。
祂晃了晃,笑容丝毫未变,被踢中的腿部皮肤像融化的蜡般剥落,露出里面漆黑的节肢结构。
她踉跄后退。
这是一个…
披着人皮的
怪物
祂忽然歪头,这个本该俏皮的动作,因为颈椎转幅超过人类极限而变得惊悚。
他的眼球在眼眶里骨碌碌转了一圈。
黑暗在呼吸。
陆晴瘫坐在一团黏腻的、蠕动的肉团里。
她的四肢陷在温热里,像被消化到一半的食物。
湿淋淋的皮肤与面颊,眼眶通红,嘴唇被肆虐的红肿,被强迫喂入的的营养液撑得胃部满满当当。
湿漉漉额发粘在脸上散发着腥甜,身体颤抖着,四肢无力支持跪坐。
被无数虫族包围着,似围剿,似拱卫,如同可怖怪物之花中心的花蕊。
她里里外外 ,每一寸都浸透了祂的气息。
巨大的、无法估量尺寸的眼球在黑暗中浮现,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
它的表面蠕动,瞳孔收缩时发出黏液挤压的黏腻声响。
祂在凝视她。
林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甜蜜得像是融化的蜜糖,娇俏的如同她印象里的omega应该有的模样。
雪白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贴在她背后,无数雪白纤细手臂环抱着她,柔若无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被黏液打湿的发丝。
似乎爱怜一般的抚摸过她红肿的面颊,似乎他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般。
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廓上,猩红舌尖舔过她颤抖精致的面容垂眼时如同天神怜悯世人。
【…真可怜】
【…真可爱】
他吻着她的唇,堵着她的呼吸,动作缓慢到凶猛,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吃进肚子里
人类无法承受的恐惧,使得她喉咙里挤出无声的尖叫。
她怨恨的看着怪物。
他为什么还活着…
死去的东西…
就应该好好呆在地狱里!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人类的情绪。
他笑了,眼睛眯起来。
“【林恩】确实已经死了啊…”
他的身体裂开了。
从胸口正中,皮肤如纸张般撕开,露出里面漆黑的、蠕动的深渊。
没有内脏,没有血肉,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
无数双眼睛。
那些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每一只都带着不同的情绪。
愤怒、悲伤、痛苦、疯狂
它们全都是……
【林恩】的眼睛。
“但死亡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种形态的转换。”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甚至带着笑意
“就像现在……”
他的身体重新合拢,皮肤愈合得毫无痕迹,仿佛刚才的可怖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我回来了。”
他朝陆晴伸出手,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
“所以…来陪我吧…”
无数的虫鸣在脑海里炸起,整个巢穴在急促的共鸣。
“共赴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