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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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我们收到了降谷零的回信，是个好消息。
【zero：班长被救下来了，只是有些擦伤，没什么大碍。】
【zero：[一张偷拍的照片：寸头男人胳膊和膝盖的衣服全擦破了，嘴角也有血，但是看表情和动作没什么大碍]】
【zero：嘴角的血是牙签扎的，这几天不能吃辣的了。】
【zero：跑进他家去说了一顿，过马路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至少要保证头脑清醒的睡眠时间。】
【zero：以及那个视频上的人都很像烤焦程度不一样的小面包，为什么肤色还都不一样，以及……这几个人都是女性？】
我收到信息的时候原地跳起来，抱着诸伏景光的胳膊晃，“噫噫呜呜，hiro！hiro你看见了吗！班长被救下来了！终于不是5-4=0了，我的意难平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诸伏景光的身体也瞬间绷紧，他猛地凑近屏幕，那双总是沉静的蓝眼睛此刻剧烈地震颤着，目光死死锁在那条简短却重逾千钧的信息上，又迅速扫过那张偷拍的照片——照片里，伊达航虽然略显狼狈，衣服破损，嘴角带血，但那紧皱的眉头下，眼神依旧锐利，站姿依旧挺拔，透着一股打不垮的韧劲。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释然、后怕和深沉感激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他惯有的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巨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颤抖：“……嗯……看到了……班长他……没事了……”
那仿佛被造物主书写好的，冰冷的，染着鲜血却又轻飘飘的“5-4=0”的既定结局，竟然真的改变了！
狂喜后的就是放松，我心情平静一点后还有心思调侃吐槽，“你看zero发的简短，但是他的心情也很激动开心吧，连烤焦的小蛋糕也能比喻出来，他是是提前去波罗上班了吗。”
诸伏景光还没说话，手机又发出一声轻响。
“嗡——”
“‘伊达航’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我手一顿，“等等，这谁？我没看错的话……？”
诸伏景光也愣住了，“伊达班长……？”
另一个联系人发来信息【zero：班长那天突然问我手机上是什么，他也能看见这个聊天联系人了，我把账号发给他，也许能加上联系。】
伊达航……也能看到这个界面了？！这条跨越次元的“幽灵线路”，竟然……扩展了？！我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涛骇浪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挪动光标，悬在那个“接受”按钮上。
诸伏景光的手也覆了上来，温热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屏幕，蓝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期待、一丝近乡情怯般的紧张，还有那深藏于眼底、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对故友重逢的渴望。
指尖落下，轻轻一点。
“接受”
短暂的加载圆圈旋转……
一个新的聊天窗口弹出，一行简单的文字，带着跨越生死与次元的重量，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伊达航：是诸伏吗？】
“班长……”
诸伏景光几乎是无声地、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里面混杂着太多东西——是跨越生死界限的确认，是面对“亡者”通讯的荒诞感，是深埋心底、从未熄灭的愧疚与思念。
屏幕那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默下的巨大冲击。光标在输入框闪烁了几下，又一行字跳了出来：
【伊达航：……还是我认错了？这个账号……是zero给我的。他说……能联系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字里行间充满了困惑、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伊达航特有的、面对未知时的沉稳和锐利。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在输入框里敲下回复：
【班长，是我。】
发送。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
然后——
【伊达航：！！！！！！】
一连串的感叹号，像失控的鼓点，瞬间刷满了屏幕！
【伊达航：诸伏？！真的是你？！这……这怎么可能？！你……你不是……】
字句中断，似乎那头的人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冲击，无法组织语言。
诸伏景光看着屏幕上那失控的感叹号和戛然而止的问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静的、带着水光的温柔。他指尖微动，再次敲下：
【嗯，是我，班长，我……在另一个地方，还活着。】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只补充了一句，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沉重的歉意和庆幸：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有……谢谢你……平安无事。】
屏幕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仿佛能想象到伊达航握着手机，那张刚毅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困惑、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比任何悬案都离奇的“真相”。
终于，一行新的回复，带着伊达航特有的、粗粝却直击人心的力量，跳了出来：
【伊达航：……活着就好。诸伏，活着就好。】
没有追问细节，没有质疑荒诞。只有一句最朴素的、最沉重的、也是最温暖的确认。
【伊达航：不管在哪儿……活着就好。】
客厅里，手机屏幕光映在诸伏景光的眼底。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他低垂的眼睫下滑落，无声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洇开一小片模糊的水痕。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那片湿痕，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唇角却极其缓慢地、极其用力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有人活下来了，还在精神抖擞的和我们聊天，没什么比这更加好的信息了。
短暂的温情时刻后，屏幕再次亮起，伊达航的信息带着他特有的直率。
【伊达航：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降谷那家伙说得不清不楚，就说你掉进了……异次元裂缝了？还给我看了一堆……呃……你的艺术写真？】
【伊达航：照片拍得……挺精神，就是有几张眼神凶得……不是，很传神，你小子什么时候改行当模特了？在那个世界混演艺圈了？】
“噗！” 我忍不住笑出声，眼泪还挂在脸上。艺术写真！班长这形容太贴切了！那张狙击手特写，可不就是眼神凶得很传神嘛，不过传的是苏格兰的神。
诸伏景光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他指尖轻点：
【……说来话长。班长。下次……慢慢告诉你。】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什么演艺圈，只是一次……兴趣活动。】
【伊达航：行！你小子别想糊弄过去！等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你一定要告诉我啊，还有……你还能回来吗？】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他脸上的笑意淡去，那双蓝眼睛里的温和光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深沉的涟漪，最终沉淀为一片平静的、近乎透明的哀伤。他微微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也许很难啊，毕竟我可是真正死了啊班长。】
“真正死了”这四个字，像冰冷的铁钉，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感，重重地钉在屏幕上，也钉在跨越次元的心头。
屏幕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光标不再闪烁。
【伊达航：………………】
【伊达航：……那现在……算什么？】字句间带着一种近乎茫然的困惑和沉重，【伊达航：异次元……幽灵？】
【嗯……算是吧。一个……在异世界重新落地的幽灵。】他顿了顿，补充道，【有身体，有心跳，会饿，会困……还会被催着注册社交账号的那种。】
【伊达航：不管是什么形态……活着就好。景光。】
【伊达航：那……那个世界……安全吗？】
【嗯，很安全，也很……温暖，不用担心，班长。】
【伊达航：那就好。】
客厅里，沉重的气氛似乎随着这句“安全温暖”的确认而稍稍松动，但那份关于“生死界限”的沉重感依旧弥漫在空气中，我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和屏幕那头长久的沉默，心里有点着急。
生与死亘恒在友人之间的，无法翻越的障碍……
我试图打破滑向无言的交流，于是拍拍诸伏景光的手臂，“至少我们现在都安全不是吗？问问班长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记得他捡警察手册就是因为手册里面有求婚戒指？”
诸伏景光被我突如其来的“催婚”弄得微微一怔，随即失笑，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又温暖的光。他显然明白了我的用意——用最接地气的、充满烟火气的“八卦”，冲淡那份关于“生死形态”的沉重哲思。他唇角弯起，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将这份“八卦”传递过去：
【班长，hana让我问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选择了一种更委婉但意思明确的方式。
【……警察手册里的戒指……还在吗？娜塔莉小姐……还在等你吗？】字里行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和深切的关心。
【伊达航：………………！！！！！！】
【伊达航：你怎么知道的？？？降谷说的？】
诸伏景光看着屏幕上炸开的文字，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蓝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只成功偷到鱼的猫。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同样一脸坏笑的我，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回复的语气带着一种无辜的坦然和微妙的炫耀：
【不是zero说的。】
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屏幕那头班长的慌乱，然后才慢悠悠地、带着点“核弹”效果地敲下下一行：
【但是我确实知道，班长，要加油啊。】
【顺带一提……我已经结婚了哦。】
【伊达航：……结……婚？？？】
光标又开始疯狂闪烁，仿佛伊达航正在努力消化这个比“异次元幽灵”更离谱的现实。
【伊达航：……和谁？】
【伊达航：……等等！不对！重点错了！！】
【伊达航：……你小子！！】
【伊达航：……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结的？！为什么没人通知我？！（虽然我也收不到通知……）】
【伊达航：……诸伏！！你最好给我解释清！！】
“噗哈哈哈哈——！” 看着屏幕上那语无伦次、逻辑崩坏、充斥着感叹号和问号的“咆哮体”，我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飙出来了！班长的反应！太！精！彩！了！这简直是信息过载导致系统崩溃的完美写照！
诸伏景光也笑得肩膀直抖，蓝眼睛里盛满了促狭的笑意和一丝“计划通”的得意，他指尖轻点，回复依旧从容不迫，带着点安抚和下次详谈的拖延战术：
【嗯，是和hana，我们在同居哦。】
【至于什么时候、怎么结的……】他故意拖长了回复节奏，
【说来话长。下次……一定详细汇报，班长。】
他顿了顿，又“贴心”地补上一刀，带着同期间特有的“关爱”：
【以及……戒指的事，班长也要加油。】
【伊达航：。】
【（伊达航已下线）】
通讯结束。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诸伏景光尚未平息的，带着喘息的欢快笑声。窗外阳光正好，仿佛也被这跨次元的“混乱”和“惊喜”染上了明亮的色彩。生与死的界限或许无法抹去，但此刻的欢笑、未来的约定，以及那份被友人惦记着的滚烫情谊，都让“活着”本身，充满了令人忍俊不禁又心头发烫的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