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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真真假假 ...

  •   一天都很平静,沫沫用眼睛记录周围发生的一切。珍珍大概是觉得她有些异常,经常用探寻和期待的眼光看她,可是她没有回应。珍珍这家伙,什么都摆在脸上,要是她知道了,估计所有人也都知道了。

      “夫人,要不要到外面透透气?”午饭过后,珍珍边收拾东西边问。随着在基地呆的时间越长,苏樱的脾气越发的焦躁,外面有点风吹草动都紧张的要死,开始她还会求总司令让她离开,后来知道外面的局势很危险之后,这话也不提了,可是整天坐在屋里,有时候自言自语,好不吓人。她曾经试着安慰,结果被赶出去,后来也就只是在旁边候着怕她做什么过激举动了。前两天,突然苏樱心情变得很好,有时候还哼着小曲,见到总司令也不那么害怕了,她和总司令当时都以为是小姐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结果不过是空欢喜一场。之后,今天早上苏樱突然又变了一个样子,闷闷的什么也不说。

      沫沫点点头,还可以出去透气,那局势也不是那么紧张嘛。

      妈妈跟她说起梦的时候,她虽然努力掩饰,可是那种激动是瞒不住的,老实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强求妈妈能明白,可就是妈妈,最后却同意了她来这个对现代人来说虚幻的时空。她记得最后一夜,她躺下去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守在她的床前,妈妈强忍着泪什么都说不出来,爸爸搂着妈妈叮嘱她不管在哪里要照顾好自己。

      “夫人,这边走。”珍珍奇怪的看着走错路的苏樱,虽然她不经常出来,可是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路都忘记了吧。虽然地下通道像蜘蛛网,可是从她们的房间出去的各个方向都有独特的标记,不会走错的。基地又经过了一些改建,地上的镇子还是空着,只有少数人警戒,其他人都在地下。她们住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院子了,司令部和指挥部更靠近村落,方便撤离。不过看到苏樱神色有些恍惚的样子,也没有多想。

      沫沫无意识的笑笑,跟着珍珍走,却发现对方盯着自己,“怎么了?”

      “没,没什么。”珍珍犹豫了一下,过去扶着她往前走。那个笑容,真的好熟悉,好熟悉,虽然短暂,却如同火花一下点燃夜空,让人心中怦然跳跃。她觉得,是小姐回来了,可是又害怕自己空欢喜一场,像前两天那样。只好鼓起勇气过去靠近她,肢体语言有时候更不容易掩盖,虽然大道理珍珍说不上来,可是苏樱的两种性格中行为上是有很大差别的,苏樱不喜欢别人碰到她,不管是谁,都仿佛是一种侵犯,有人靠近的时候,习惯性的就会有些僵硬。可是小姐不一样,以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经常扶着小姐到处走,那个时候小姐很平和,柔软,两个人靠在一起,就好象姐妹一样,小姐的语气也总是平静温柔的,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骂她。

      沫沫没拒绝,自然也没看到珍珍又是开心又是矛盾的神色。因为和苏樱的灵魂交换时机紧张,根本没来得及问具体情况,醇醇这阵子的重心都在沫沫妈身上,也没机会告诉她,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就来了。而这边在打仗的事情,自然是要瞒着爸妈的,否则,再开通的父母也不敢把心肝宝贝扔到一个这么复杂残忍的年代来受苦。不知道苏樱到了那边顺利么,看到苏樱在自己身上苏醒,妈妈应该会放心一点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仿佛地下打开了一条通道,她随着珍珍走到出口,带了个头巾,套上一个农家妇人的衣服,这才走到地上。

      推开门,是个农家的院子,已经离开那个基地有一段距离了。外面看起来都是些普通的村民,不时有人经过,看到她们也不惊讶,沫沫心里有数,大概真正的村民已经撤离,这都是士兵装扮的。

      走出院子,前面是个掩体般的土墙,沫沫看向那个位置,忍不住又想笑,那就是当初福贵背着她跑来的地方,那时候她毒发在路上,马医生带着人来送她回承州。想不到,有一天,还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她摸着土墙,树枝摇曳,阳光在土墙上透射出白色的跳跃光斑,看起来就好象一个个调皮的孩子。想起孩子,她就想起醇醇,这次小丫头只怕是真的没力气了,她记得最后醇醇撒娇的跟她说,要让她早点出来玩。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一天,那里会孕育一个她和他的孩子,这是多么奇妙和令人期待的事情。来到这里,她不后悔,哪怕是烽火硝烟,她都不惧,可是,当初他的失忆,却始终让她心里有根刺。杨成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不是他介意,为什么什么都记得,却偏偏忘记关于自己的一切呢?

      到了晚上,她正在吃饭,慕容沣来了,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手一抖,浑身僵硬。慕容沣原本眼中的期待看到她的表情黯淡下来,可还是保持平静走到她身边坐下。

      “今天还好么?”

      沫沫放下筷子点点头,垂下脖子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扑到他怀里。不见面的时候,她还可以冷静,看到他的瞬间,忍不住就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他瘦多了,虽然还是很精神,可是她能看出他的疲倦。

      她的举动,却和苏樱因为害怕慕容沣的表现一样,所以,不仅慕容沣没发现沫沫回来了,连本来已经有几分确定的珍珍都迷糊了。

      慕容沣跟苏樱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沫沫是根本不敢说话,于是两个人就陷入短暂的沉默中。好在这种状况似乎也不是一天两天,慕容沣早有准备,停顿了片刻,等珍珍把饭菜收走茶端上来,他就开始简单的说起外面的局势,然后拿出复活中文版开始念。刚开了个头,就看到苏樱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困惑。

      他以为是她忘记了前面的情节,又耐心的把前面的剧情介绍了一下然后才开始继续。之前他念俄文版的时候苏樱总是不能集中精神,后来有一次她问到底说的是什么,他拿给她中文版,又简单说了一下情节,不料她却仿佛被触动了什么。虽然嘴里冷笑的说不过是个骗人的故事,那种少爷占有弱女子的故事太多了,良心发现又能怎么样?一切都不能改变。可又忍不住期待情节的发展,在他念完俄文的时候,捧着中文看。俄文念完之后,她请求他念中文,因为好多字她不认识,之后,每晚他念书的时候,她都非常专心,有时候甚至还会哭起来。他知道或许喀秋莎的故事让她想起了自己,这也是好事,说不定会让沫沫的那一面重新回来。

      可是今天苏樱明显不在状态,或者说,前两天开始,苏樱就好象有什么心事一般,他合上书,努力让自己显得温和,“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沫沫心里一方面感觉幸福,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憋闷,这是他对着另一个女人如此展现,并不是自己。于是,她困惑问道,“你说,如果这是真的,喀秋莎会原谅么?”

      他要怎么答,不原谅?苏樱会更加怨念,觉得命运不公,然后沫沫醒不来;原谅?苏樱变成这样是因为杨成,原谅之后要是跟杨成走,他的沫沫就算回来也没用了。想到苏樱曾经要求杨成带她走的话,更加无法开口。

      终于,慕容沣败走,自此以后,复活被列为禁书不得在慕容府和承军上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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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沫沫打开苏樱最宝贝的箱子,里面是一套华丽的戏服,包括了贵重的头饰和佩饰。她轻轻抚过那些东西,这些是苏樱内心最为珍贵的那部分,是没有被现实侵蚀的那部分。

      让她惊喜的是,她可爱的小女儿并没有因为她来到这里失去在梦中和她相会的能力,按醇醇的说法,直到她怀孕才会无法交流,而因为她的到来,醇醇每天可以补充大量能量,通过梦境帮她去现实看看父母,知道一些那边的情况。

      小家伙说苏樱醒来之后,开始有些不习惯,不过沫沫爸妈很包容,渐渐的苏樱也适应了,虽然对两位老人不是很亲热,但也开始放下防备,而不知真相的齐涵比较倒霉,以为沫沫想出什么新花样考验他。苏樱在参加了一次玩票性质的戏迷大赛后,灵魂深处的艺术火花一发不可收拾,正式拜了昆曲的老师,好好调养沫沫的嗓子,如鱼得水。

      而沫沫这边,当然不敢告诉爸妈真相是战火纷飞,好在苏樱心里也觉得愧疚,不敢说太多这边的事情,沫沫的父母大概猜到一点,但是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女儿此刻处在多么危险的地方。

      老实说,沫沫有时候想想,都不知自己怎么那么自信一定会没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女主无敌定律?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其实从珍珍和慕容沣的行动看,他们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可是,他们很小心的对待她,如同易碎的瓷娃娃,更不敢主动询问这件事,而一旦她表现出苏樱的某些喜好,就会看到他们紧张不已的视线。

      果然,她不过是对戏服停留的时间长了一点,珍珍就赶紧跑过来,小心翼翼的道,“小姐,现在有水,你想梳洗一下么?”

      沫沫点点头,把箱子关上,北地缺水一贯比较严重,加上地上水担心被日本人下毒,所以饮用水基本都靠地下水,偶尔下雨的时候会积蓄一些水,留给苏樱洗澡,这已经是营地里非常奢侈的事情了。所以,虽然沫沫很不习惯,可是每周能保证一到两次洗澡,她也满足了。再多不是做不到,而是她不忍心。

      “去问问总司令晚上忙不忙,不忙的话一起吃晚饭吧。”沫沫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道,珍珍脸上就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应了一声跑出去。如今战事并不如何激烈,日军后方遭到抗日联盟的骚扰,正面压力就小了很多。慕容沣还是沿用过去的时间陪她,不过是等她主动开口罢了。

      本来,她也想过要好好修理修理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忘记自己。开始几天,她不停变换自己的风格,珍珍倒还好,可慕容沣却真正是无所适从,前一天还是沉静如水的人,第二天可能就突然花枝招展,他失望失落恐慌恐惧,却不敢露出端倪,如此这般,几次之后,沫沫自己先觉得没意思了。

      爱一个人,固然会怨,可是也会心疼,折磨他的同时,她也并不好过。有一次她故意装作苏樱去看他,发现他捧着一个拼贴的书发呆,那书不知被谁撕过,又小心粘贴起来。她愣住,而他看到她的妆扮,赶紧把书放到抽屉里,那种小心谨慎的态度,让她疑惑不已。晚上进入梦乡,醇醇告诉她,她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一段典故,当即心里一酸,之后的日子便一直提不起兴致作弄他。

      前几天,晚饭突然端来一个奇怪的菜,味道很难闻,却有点熟悉,问过珍珍,才知道是驴皮熬的胶放了一些进去,这大概就是比较原始的阿胶了吧。她皱着眉头吃了两口,珍珍端着菜下去的时候一直想说什么,等晚上慕容沣来了又走了之后,才忍不住告诉她,原先带来给她调养的药都用完了,这里弄上好药材不容易,慕容沣去巡防的时候无意发现老乡家里有头驴,拿钱给老乡,老乡不要,只好用自己的马换了过来。

      沫沫想起那匹毛色不那么纯,却有狮子骢血统的马,记起他在马上英姿勃发的样子,那种藐视天下一往无前的气势,沉默了。本来她还不知道这个身体有多糟糕,后来才知道就算没有避孕措施,想怀孕也是很艰难的,要不然小女孩也不会一直等着合适的机会。慕容府的厨子一直在根据医生的检查安排药膳,不过在承州的时候,条件便利,做出来的东西尝不出来,可是如今条件简陋,厨子就算再能干,也没法把野草变成人参。

      她拿了金瓜子出来给珍珍,让她想办法把马买回来,却被告之,因为担心敌人发现马从而找到这里,那匹跟随慕容沣多年的战马当场已经被杀了。她不知道慕容沣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爱马最后的目光,只能努力不辜负他的心意。那以后不管菜闻起来多么不佳,味道多么怪异,她都坚持把它吃完。

      她还在想东想西的时候,慕容沣已经来了,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也梳洗过了,只是看到沫沫没有理他的意思在发呆,又想起珍珍说她今天翻看那些戏服,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就有些发苦。

      沫沫叹口气转身才发现他已经来了,正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又看到他显然沐浴过的样子,真真是司马昭之心了,忍不住笑,看到他黑瘦的脸,却不忍再让他失望,“沛林,吃饭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魔法释放一样,瞬间让慕容沣的脸上焕发神采,他屏住呼吸走过来,握住她还不够圆润的肩膀看着她,良久才克制着激动和喜悦道,“好,吃饭。”

      两个人的心思大概都不在晚饭上,沫沫习惯性的细嚼慢咽,把药膳吞到肚子里当完成任务,而慕容沣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一边吃一边看着她。好不容易把饭解决掉,两人照例坐在桌边,可是如今看的东西已经变了,俄文换成了英文,沫沫想过了,既然决定以后去美国定居,还是趁早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为好。

      慕容沣的俄语和法语都很流利,而英语只能听说简单的口语,沫沫想要一些相关法律的书籍,瑾之可以帮她弄到,可是现在没法弄进来。不过也无所谓,对于沫沫来说,这些也不急,而慕容沣只要能跟她呆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两人坐了不到两分钟,慕容沣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鬓角,看她没有反对,挤到她身边,而后干脆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沫沫还是拿着《鲁滨逊漂流记》,眼睛盯着书,耳朵却已经开始泛红,那粉色的耳朵在烛光的隐射下更加诱人,慕容沣忍不住凑过去含住她的耳垂,她浑身一颤,手便有些抖,耳蜗那里本来就是敏感的不得了的地方,他们又好久没有一起,突然这么亲密,她觉得浑身的细胞都要卷缩起来。

      温热的气息顺着耳朵滑倒脖子,两个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沫沫忍不住轻颤。熟悉的气息和反应让慕容沣最后一点顾虑打消,怀里的人,是他的沫沫,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激烈,等待太过煎熬长久,他的耐性突然就告罄,抚摸越来越急切,亲吻越来越凶猛,脆弱的布料根本无法阻挡他的决心和渴望,伴随着暗哑的撕裂声离开它的主人。

      身下的椅子显然无法承受两个人的热情,被嫌弃的踢倒,而不太精美却明显很结实的床榻终于发挥了自己最为优异的品质,坚定的为这场持续良久的风暴提供了最好的港湾。

      屋外的珍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悄悄的离开,把热水壶还有脸盆毛巾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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