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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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乐瑶将小狗命名为开心，回家又专门给它准备了一个小狗窝。
狗窝从外型上看是一个小型的木制房屋形状，里面铺着一个塞满了今年新棉花的蒲团。
开心晚上睡到里面，一定觉得软绵绵、暖融融的。
顾乐瑶找府上的大夫来给小狗看了看腿伤，发现开心确实是后腿断了。
顾乐瑶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过，这种腿伤可以绑上木棍掰直小狗的腿，防止它以后腿瘸。
小狗开心就这么在王府住下来，也许是因为之前受过很多苦，它是个很乖的狗狗，不乱尿尿，顾乐瑶教了它几次，开心就会在专门的地方排泄了，平时都是个干干净净，很稳重的小狗，可以算得上是狗界小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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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办事的速度很快，这几天他陆陆续续地采购了一批果树回来。
顾乐瑶让春桃跟着管家一起商量种果树的事情，春桃家里从前是种庄稼的，她从小就从事大量的农活，对这些事很擅长。
最终，她们在顾乐瑶的院子里种了一颗几十年的枣树，院里的池塘里放了红色的鲤鱼和淡粉色的荷花，院子外围则种了一圈水蜜桃树。
顾乐瑶还让她们移栽了葡萄藤过来，还在葡萄藤下安了一座长条状的石凳。
这样等秋天的时候，葡萄藤生长得枝叶繁茂，她们就可以坐在葡萄藤下乘凉。
在顾乐瑶的怂恿下，李衡的院子里也种了梨子树和杏树。
顾乐瑶话说得很好听，梨树每年开花的时候洁白似雪，非常好看。杏树结果的时候枝头满满当当，满树都是橙黄色的甜杏。
她们在院子里一伸手就可以摘着吃，又新鲜又干净。梨子水润，杏子甘甜，这种不就是诗人们追求的田园生活嘛。
其他的院落里，陆陆续续种了樱桃树，苹果树，李子树，石榴树。
甚至在王府空旷的地方，顾乐瑶还让人种了一些西瓜蜜瓜之类的瓜果来吃，顾乐瑶和李衡商量说，让春桃以后管王府的花草房，春桃很擅长和这些农作物打交道。
浩浩荡荡的种果树行动持续了十来天，整个王府都焕然一新。
到处都是半开的果树花苞，入目就是满眼的清新绿色，比起顾乐瑶刚嫁到王府时，现在这里要有生机多了。
这几天开心的腿病也好多了，它是个闲不住的小狗，腿上拄着小拐，在地上慢慢地磨蹭，见到顾乐瑶和李航来了，就会嗷呜嗷呜地摇着尾巴表示欢迎，
李衡倒是有一点不自在，顾乐瑶一直让开心管自己叫爹爹，管她叫阿娘。
李衡每次听到的时候，都会想是不是顾乐瑶想生小孩了？这是不是在暗示他？
顾乐瑶完全没有李衡的烦恼，她自从来了王府，就觉得如鱼得水。
今天管家来她的院子，还给她发了一千两银子的月例银子。
管家走之后，顾乐瑶高兴得在原地蹦了两下。
一千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据顾乐瑶所知，这里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一千块钱人民币，那一千两银子不就相当于一百万，一个月一百万唉！
顾乐瑶觉得自己要被钱砸晕了。
前世的时候，她一直想着努力拼搏，凭自己的努力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
可重活一世，顾乐瑶心态发生了变化。活着嘛，反正到最后都是一死，她现在觉得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在活着的过程中获得幸福快乐的感觉，很多东西都是虚幻的，但幸福的感觉是真的。
顾乐瑶想了一想，自己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李衡喜欢的东西。
金银珠宝，他有，功名利禄，他也早就有了。
顾乐瑶思来想去，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过，李衡好像还挺喜欢吃她做的饭的，每次都很给面子，细嚼慢咽，但吃很多。
作为回报，她决定投桃报李，打算给李衡做点他没有吃过的东西。
顾乐瑶记得上次进宫，皇后娘娘给她拿回来了很多香料，正好可以用来做烧烤调料。
她让厨娘准备了很多牛腿肉、羊腿肉以及猪身上的梅花肉，切成小块，用水清洗之后，沥干水分，再用胡椒粉、黄酒、少许盐和葱姜提前腌上。
还准备了一些蔬菜，例如茄子、辣椒、蘑菇、韭菜。
顾乐瑶叫厨娘采购来一筐扇贝，可以弄点蒜蓉扇贝粉丝当做便捷的下酒小菜。
她准备晚上做些烤串来吃，又简单又方便，最重要的是很好吃。
顾乐瑶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一个月总要吃一次烧烤。
她曾经一度怀疑烧烤店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时间长了，她不吃点烧烤，就总觉得嘴里没有味道。
烧烤好吃但容易腻，顾乐瑶还弄一些好喝的茶水饮料解腻。
在大周，早就有柠檬这种水果了，不过现在柠檬被叫做‘西域柑’。
顾乐瑶打算切一些柠檬片，去籽，再加上槐花蜜，做成柠檬蜂蜜水，然后把做好的饮料放到冰室里，冰上一冰，冰过的柠檬蜂蜜水，喝起来极为爽口。
晚上的时候，顾乐瑶提前让人用艾草把院子里熏了一遍，把蚊子和那些爱咬人的小飞虫都赶走。
然后在院子里支起了烧烤架，各式各样的烤肉都用签子串起来，炭火被点燃，泛起红色的火光。
顾乐瑶让李衡也拿了两串肉烤，李衡熟练地拿着竹签子在炭火架上翻转，时不时撒上一些孜然和白芝麻。
香气阵阵袭来，顾乐瑶惊喜地发现，李衡烤肉串的手艺居然意外地很好。
她本以为李衡这种王公贵族，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她弯着眉眼夸李衡，“没想到嘛，你竟然很有烤肉串的天赋！”
顾乐瑶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柠檬水，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她本来也想给李衡倒一杯的，可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示意自己有酒。
李衡吃了一口肉，喝了半壶酒，他看着慢慢燃烧的炭火堆，神情中有些怀念，“以前在军营的时候，我常和兄弟们一起烤肉吃。肉只是当地的野物，也没撒上这么好的香料，就是粗粗地撒一些盐，烤熟了就已经觉得很好吃了。”
酒入愁肠，他想起了以前在军营中的行伍生活，那时候在北疆，风沙漫天，冬日里寒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割肉。
将士们驻守边关，虽然苦，虽然累，但是那时候兄弟们都在，一起吃最粗糙的食物，喝最浊的酒，大声欢笑，谁也没抱怨过。
只可惜后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同行的兄弟埋葬在了北疆的刺骨寒风中，李衡的双腿也在北疆王庭前落下终生残废，从此再也没站起来过。【1】
李衡醉眼朦胧，他看着跳跃的火苗，拿起手边的酒壶，毫不吝惜地将琼浆玉液倒在地上。
“敬为我大周战斗，死在北疆的战士，愿他们在天有灵，魂兮归来，能找到回家的路。”
顾乐瑶看着这样的李衡，她忽然觉得之前那个温和沉稳的定北王，好像是这个男人戴的假面一样。
之前她见到的李衡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不得不蜷缩在兽笼里。
这个男人真正的好时光，应当是在战场杀敌，平定北方，收复失地的那段日子。
顾乐瑶想，那时候的李恒，该是怎么样的英姿飒爽？
双腿残疾之前的李衡，平定北方，让大周与北蛮的战局逆转，从此大周占尽上风，北蛮节节败退，那时候的他该是怎样的意气风发？
可惜他双腿尽废，此生回不到北疆了。
难怪原主的记忆里，李衡会在几年后抑郁而终，他有过那样光辉灿烂的好时光，有过那些生死相依，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他怎么能忍受无边无际的寂寥与难堪？
顾乐瑶伸手握住李衡的手，很久都没有说话。
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李衡这天喝了很多酒，他旁若无人地大声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2】
后来顾乐瑶和李七把他送回院子，让他歇下。
顾乐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问李七，“王爷的侍卫是按数字排的吗？我怎么除了你和李九、李十，没见过其他人呢？”
李七没想到顾乐瑶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下，才道，“当年王爷的贴身侍卫有十个人，但其他的兄弟都战死了，他们都留在北疆，没能回来。”
很多兄弟，尸骨都寻不到了，尸山血海，分不清哪块血肉是谁的了。
顾乐瑶咬了下嘴唇，“对不起，我不知道……”
李七摆摆手，“这跟王妃您无关，大家都是自愿跟着王爷征战沙场的。为国战死，是我们的荣耀。其实，自从您来了王府，我们都觉得王府比之前明亮多了，我和李九、李十都很感谢您的到来。”
李七那张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很温和，他说，“王妃娘娘，我们都很感激您，自从您来了之后，王爷脸上的笑意明显多了，谢谢你愿意嫁到定北王府。”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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