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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2叶怀南 ...

  •   怀天下,忆江南。
      天下江南。

      我叫怀南,叶怀南。
      父皇说我是个急性子,不到十月就从母后肚子里蹦了出来,折腾了母后很久,因此我很感激我的母后,那个全天下最伟大的娘亲。
      母后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当然,除了宫女和父皇另外几个妃子,我还没见过多少女人。
      可是当我见到那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男子也是可以这样美的。
      当朝最有能耐的大鸿胪卿,刘唯。

      每次去找父皇,总能看见他在身边,不是议事就是闲谈,偶尔下棋。
      在我的记忆中,这个人似乎很早就在父皇身边了,且常伴左右。起初我不喜欢他,因为母后每次看见他,都会沉默。他让我那漂亮的母后,露出悲伤的神色,所以我不喜欢他。
      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我并不讨厌他,因为母后也不讨厌他,而父皇对他,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每次看见他,我都会不自主的别过眼光。他太耀眼,如同太阳一般,有灼伤人的光热,让我无法正视。而他每每露出笑容,我心中便有说不出的和煦感。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

      那日看见天溪叔叔拿来两只竹笛,染遍青色,虽是单调,却也清美。
      我在朱红廊柱后,静静地望着那三个人,父皇、刘唯、天溪叔叔,心里有说不出的温馨。记得以前母后给我讲过,这三个人,曾经同甘共苦、同仇敌忾。
      静静的望着,我竟然有些羡慕。
      如果将来的我,能够如父皇这样,有个常伴身边,不离不弃的人,那么我定然珍惜如宝。

      怀南。
      忽的听到有人叫我,稍稍一怔,抬眼望去。有个俊美若湖水的人向我挥手,笑容如沐春风。
      来。他动了动修长的手指。
      我还没回过神,身子却已经到了他身边。仰头望向父皇,生怕他怪我没见礼。父皇只是笑笑没多说,拿着那竹笛把玩。
      一只青身笛子呈在我眼前。
      对上那幽深却充满笑意的眼眸,他淡淡的道:怀南,教你吹笛子,可好?
      吹笛?
      为什么?我问道。
      他挠挠头,秀美的眉毛微蹙:为什么?没有什么为什么啊,想教你咯~你父皇比较笨,音律方面天资较差……
      你!父皇气急的吼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父皇气急败坏的模样,平日的他在金殿上睥睨天下、王者气概无人能敌,每每看到这样的父皇,我都无比的自豪。可是这样的父皇,还真是有些好笑。
      忍不住笑出来。
      父皇一个手指敲到头上道:有那么好笑吗?
      我还没来得及请罪,那人却抓住父皇的手,笑嘻嘻道:怀南是小孩子,你不要总欺负他啊!
      那我欺负你可好?父皇挑眉。
      恩好啊…… 那人眉开眼笑的凝着父皇,眼中尽是温柔,稍稍倾身凑到父皇耳边低语了两句,我听不见,但却看见父皇绯红的面颊。
      滚。
      这是那年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场景。往后的日子里,我发现他和父皇经常斗嘴,却总以父皇一个滚字,做结束。
      孰赢孰输?我闹不明白。

      十岁那年,听到朝臣议论是非,说刘唯以色侍君,谋取权位,其言论之不堪,字字刺耳,到最后竟将父皇说成了好男色的昏君。
      我不能忍。
      我的父皇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帝王,岂容这些小人质疑?
      只是他们说父皇除了我并无其他子嗣,他们说父皇多年不曾临幸妃子,他们说刘唯与父皇同床共枕,他们说……
      冲动驱使着我大步流星的朝正阳殿而去,抬手要拍开朱红的殿门,却听见里面的声音。

      为月,你说让怀南叫我什么?
      随便。
      那不行,你是他的父皇,你说的算。
      叔叔?
      不要,不亲切。
      那……刘大人?
      更远了……
      那你说。
      叫我二爹爹。
      滚。
      来,亲一个。
      你……

      咣!
      忍受不了,忍受不了,那些话竟是真的,刘唯和父皇果然是……我急于求证的结果,竟是如此赤裸裸,让我怎么接受?
      他俩竟然真的……
      怀南?你怎么不敲门?
      父皇!没想到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真的…… 气得说不出来话,气得浑身发抖。
      父皇沉默,那人却还是一脸笑意的望着我。
      怀南,你在质疑什么?他缓缓起身,将父皇拉到身边,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肩头,毫不避讳。
      我是以色事君的娈臣?还是你父皇好男宠,昏庸无能?他步步紧逼到我身前。
      不知怎的,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的恼气、慌乱、怒火全都不见了,面对他沉静的笑容,不知所错。
      是啊,我在质疑什么?竟然怀疑我的父皇,这个为了守江山付出艰辛的人,这个年轻就勇敢平了藩王叛乱的帝王。
      怀南。那个人轻轻揽过我的肩道,你知道什么叫不争朝夕,不离不弃吗?
      我摇头。我真的不懂,至少那个年月不懂。
      他伸手指着自己心窝,自始至终,用的都是右臂。他一字一顿的道:这里,对你的父皇,已是不离不弃了,所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曾经受人敬仰,如今只想和为月共看天下。怀南,你的父皇,是这世间最伟大的人。你懂吗?
      我懂吗?
      我想我是懂的,很久以后懂了。

      后来再问母后刘唯和父皇的关系,她展颜倾城一笑,喃喃道:不争朝夕,不离不弃。
      我想,这八个字是一种感情吧。只是自己太小,尚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我对母后?如我对父皇?都不是。
      再追问母后,那年她也只是笑着揉揉我的发丝,轻轻地说怀南,你以后会懂的。
      以后、以后。
      总是这两个字,困扰着我年幼的懵懂。

      十四岁那年,小兮阿姨带着我下了江南,在飞来峰间的灵隐寺跟着法华大师精进武功,为期半年。父皇说总有一天我要带兵上阵的,近些年来北方的狄人非常不安稳,边疆小战也是不断。
      那是我第一次下江南。
      以前在宫里总听小兮阿姨说江南之美,荷花盈盈、江火似流萤,婉转秀丽,美不胜收,藏了多少故事,埋了多少往事。
      待我看到西子湖,便真的感受到小兮阿姨那样怀恋温存的眼神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艳抹总相宜。
      父皇每次念道这首诗,眼里便会充满向往和美好,当时看不透彻那样的眼神,如今想来,却是眷恋异常。只是不知道父皇在眷恋景色,疑惑眷恋某个人。
      杭州。
      下有西子湖,上有飞来峰,美得令人窒息,美得令人流连。在这样的境地习武练功,是怎样的境界和心情,又怎能不精进。
      我突然明白为何父皇会让我到这里来精进武功,自然万物,随性而生,皆由心生。在此练武,不仅静心,且能领悟到自然生灵的律动,体会到自己的存在。
      天人合一。
      每天只是清淡的斋菜,与宫里的宴席御膳比起来,当真清很多,却是爽口,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
      清净修为,粗茶淡饭,人世华美浮动仿若与自己无关。
      心静无尘,武功自然精进的快。为期半年的修行结束之后,还真有些不想回去,不知道父皇当年三下江南,是不是也像我这有留恋西湖断桥飞来峰?

      回京之前,小兮阿姨带着我来到西湖边的冷桥旁。
      凉亭之下,坟茔一座。
      小兮阿姨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从她面容中看出悲切。她喃喃自语:老王爷,小兮不孝,这么多年没回来看您,您原谅小兮吗?
      老王爷,公子他很好,我替您看着他呢,他很好。
      老王爷,陛下也很好,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天下太平,盛世享乐,您看见了吗?
      老王爷?公子?父皇?
      这到底是谁的坟茔呢?
      走吧,怀南。小兮阿姨唤着,我回过神儿来。
      哦好。

      小兮阿姨。
      什么?
      那个……是谁的墓?犹豫很久,还是问出来了。
      小兮阿姨展颜笑道:小太子,你可知道你父皇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功绩是什么?
      我点点头,平定藩王。
      那你可知道,当年平叛谁的功劳最大呢?
      我犹豫了下,点头道:江南王,被父皇追封忠睿孝俭圣武王,助父皇平叛有功。
      小兮阿姨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道:我是江南王捡回去的孤女,是他教会了我武功、知识,给了我一切,所以我一辈子在他身边做随侍,亦不会有悔。
      她说江南王的时候,满眼的温柔和敬仰,仿佛是天上的明月一般,令万人仰望。
      只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到那个曾经在江南翻云覆雨的人了吧?据说那年平蜀王叛乱,江南王献策平蜀,自己却在硝烟中身亡,所以被追封。
      我想小兮阿姨是想念他的吧?那样温暖的眼神,并不是无理由的。
      小兮阿姨说,这坟茔,是江南王的父亲的。

      回到京城,正赶上中秋夜宴。这次与往年一样,只不过来了一些狄人的和谈使。边疆这几年总有战乱,虽是战火不大,却也多多少少影响百姓的生活。
      父皇提出和谈,并不是胆怯,我明白的,他是真正关心着煎熬在战火中的百姓。
      中秋明月,分外皎洁。
      夜宴群臣,各地大小官员以及朝臣全部出席,场面浩大至极。
      可是我记得往年的夜宴都没有这样的场景,灯笼烛火、菜肴佳酿似乎比往年要多很多,出席的人也多出了一截。
      好生奇怪。
      忽然眼前一抹月白色,匆匆掠过视野,直冲华阳门而去。
      我知道,那是刘唯,他是大鸿胪,要去迎接今日最重要的狄人使臣。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每年夜宴接待宾客,以及上朝、议事的时候都有戴着遮眼的面具,那面容明明是很俊美的,还怕人看不成?
      太子殿下,坐下吧。
      望过去,是天溪叔叔。不自觉的抬眼望向高阶上的小兮阿姨,她和天溪叔叔,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难怪六岁那年父皇会亲赐婚于二人。
      缓缓落座,却迎面赶过来一人,他二话不说便拿起天溪叔叔的酒杯仰头灌下。
      我有些愣。
      抬头看去,这人剑眉杏眼,英朗异常,虽是初次见面,却怎么看着都眼熟……好像曾经见过他。

      司阳,你慢点。天溪叔叔温婉的笑着。
      司阳?
      可算赶回来了。那人松了一口气,望向我。
      我一惊,却没有移开目光,也是怔怔的看着他。末了是他先开口表示了自己的惊讶:小太子?是小太子吗?
      我还是怔怔的看着他,吞吐道:司阳……叔叔?
      这个人,我想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只不过他在我印象里,还只是个模糊的影子罢了。记忆中,我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他总是南征北战,常年驻扎在外,即使回来也不过是匆匆面圣,便又回营。
      所以司阳叔叔在我的记忆中,还停留在四岁那年,他抱着我的模糊身影。
      十年来的风霜雨露、连年征战、镇守一方,让他英朗的眉目间多了几分沧桑和疲累,少了几分轻狂。我想是不是该劝父皇,让他回来歇歇呢?
      司阳叔叔绽开沧桑的面颊,露出一个明朗的笑,道:小太子,哦,不,太子殿下,您都这么大了,看来我走的太久了啊!
      司阳叔叔,怀南很想您啊! 我说着,张开手臂,跟司阳叔叔拥抱。
      司阳叔叔朗声笑着,那笑容沾染了边疆的气息。

      司阳……你都不跟我抱……
      蓦地闯进一个声音,空灵悠扬,听了令人仿佛置身西子湖畔。
      刘唯吧,只有他拥有这样的声音,只有这样的声音,才与他这样俊美的男人相配。
      谁要跟你抱?司阳叔叔立刻冷下了一张脸,我从没见过。
      小司……我吃味了啊! 那人撒娇似的拉着司阳叔叔的衣袖,面具后的眉眼流转,仿若湖水潋滟,眼波横烟。
      你不是有陛下了嘛?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你…… 司阳叔叔气结,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只听他无奈道:我说小王爷,你都一把年纪了还风流?
      什么?我暗暗惊了一番,小王爷?这是什么称呼?
      我哪有?这么多年没见你,着实想念啊,呵呵~
      这时,一直闷不吭声的天溪叔叔站了起来道:爷,您就别闹司阳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还……
      我哪有闹他?不过天溪,天泉呢?怎不见他?
      病着呢。天溪叔叔干脆的回答。
      怎么?刘唯问着,扶正了一下面具。
      他呀,前几天为了救不小心落水的元鹰家千金,奋不顾身来着。天溪叔叔说着,耸了耸肩。我才发现,天泉叔叔真的不在。
      啧啧……这孩子…… 刘唯摇了摇头,表示无语。
      司阳叔叔忽的一手搭上天溪叔叔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家夫人可好?
      劳您惦记,好得很。
      小兮她……

      那人刚抬眼望过去,眼神却瞬间变凌厉了起来,一瞬间话语被生生的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空气。
      月夜间,寒光乍现。
      变故只在一瞬间。我没看到刚开始,回过神来的时候,戴面具的那人已经不在眼前,而是稳稳的立在父皇的身侧,右臂揽着他,左臂无力下坠。
      我知道他的左臂受过伤,似乎很严重,以至于抬不起来,相当于废了。只是如此场面,又怎能护得住父皇?
      我默数刺客人数,大约六七个,正好是狄人和谈使的人数。
      危急间,我想上去,却被司阳叔叔牢牢按住胳膊,只听他道:太子殿下,放心吧,有他在你父皇不会有事的。
      语气毅然坚定。
      我自始至终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父皇的这些部下与一个文官大鸿胪那样熟悉,不,不只是熟悉,而是了解。他们了解他,他了解他们。还有,为什么文官会武功?为什么刘唯在宫内不戴面具,而面对朝臣时候要戴?为什么司阳天溪叔叔都叫他爷?
      他们很有渊源。不只是我看到的这样。

      果然如司阳叔叔所说,有他在,父皇没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和小兮阿姨已经将这几个人解决了,虽是血溅夜宴,却是有惊无险,所有人便安心了。
      天溪!父皇唤着,声音冷冽。
      臣在。天溪叔叔跨出一步,清朗回应。
      把这些……处理了,让晋王爷散了夜宴吧……朕倦了…… 父皇淡淡地说着,群臣都是一阵凛意。狄人这次明目张胆的行刺,似乎惹怒了父皇,我想他不会和谈了。
      父皇和刘唯转身步向偏阶,群臣长叹几声都是各自散去,天溪叔叔和司阳叔叔眉目凝重,沉思着什么,小兮姐姐在跟晋王舅舅说着话。
      所以那个时候只有我看见了,染满鲜血倒在高阶上的胳膊,猛起最后的生命力,抓起地上的断剑,奋力朝父皇后背扔过去……

      父皇!

      只一刹那,父皇被那人推在一边,他却定定的站在刚才父皇的位置,一动不动。
      我似乎能感觉到父皇惊恐的眼神和心情,他猛地扑上去喊着那人的名字,可喊得却不是刘唯,而是……
      刘萤!刘萤!你没事吧?你回答我!刘萤! 我从没见过父皇这样惊慌,像个孩子似乎遗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惊慌失措。
      袍袖落下时,显出那人和煦的笑容,他双指夹着断剑,残刃震开了他的面具,应声落地,露出他俊美的容颜。
      这容颜在宫里经常看见,倒是没什么惊讶,没受伤就好。
      可是奇怪,没撤走的群臣有一些老年的都发出一阵惊呼,包括位列最前的廖七叔叔,我见他惊得合不拢嘴,这是怎么了?他不至于美成那样吧?

      王、王爷?廖七叔叔不可思议地唤了一声。下面的老臣们都是慌了,一个个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了?一个长相俊美的大鸿胪不至于吧?而且还是老头子们?
      等等……不对……
      王爷?
      刚刚父皇叫他……刘萤?
      王爷?刘萤?
      江南王刘萤?
      等等……
      他不是平蜀战役中身亡了吗?父皇还追封他为武王……可……这些年老的臣子不会骗人啊,廖七叔叔更不可能做戏,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没说话,只是笑笑,转身步下阶梯。
      父皇神色一凛,喝道:廖中护,江南王已死,此人只不过是长相相似罢了!父皇言语间的不容置疑,让廖七叔叔将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晋王舅舅遣散了剩下的臣子,天溪叔叔和司阳叔叔去处理那些尸体。
      我呢?
      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跟那个人相处这么多年,竟没发现他就是江南王吗?小时候也听说不少江南王的形容,风流、轻浮、俊美,但却是将江南治理得富庶、安稳,百姓安乐,受人敬仰。
      风流、轻浮、俊美。
      哪一个词不与那大鸿胪卿相匹配呢?我还真是单纯。
      难怪他与天溪司阳叔叔、小兮阿姨那么熟悉,因为他们曾是江南王的部下;难怪他一个文官会武功,因为他是在江南翻覆云雨的王爷;难怪他上朝议事都戴面具,是不想让见过他的人认出来。其实江南王根本就没死,只是换个身份到父皇身边而已……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个人对父皇的爱,竟是这样浓烈吗?纵使天涯海角也要追随,纵使身负重伤也要逃出生天,回到爱人身边……
      难怪很小很小的时候,父皇给我的印象尽是悲痛,许是失去刘萤那几年,父皇的思念无处倾诉,只得抱着痛哭空望月。
      我突然懂了,不争朝夕,不离不弃。
      原来是这样的情感。

      不久之后,我做了北朝的帝王,像父皇那样睥睨天下,却发现是如此的寂寞。三层须弥,金殿王座,却怎也抵不过心里的寂寥。
      突然很羡慕父皇,他身边能有像刘萤那样的一个人,常伴左右,不离不弃。
      而我呢?
      或许也会有吧。
      只是再也遇不到那年江南水路、西子湖畔,盈盈菡萏,连天碧日,像父皇和刘萤的故事那样美丽……
      江南遥远,只晓梦中人。

      【梦江南】
      烟水路,西子韵冷桥。
      踏莎残歌涟漪起,浮生涌柳夏荷老。
      只言江南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番外2叶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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