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参观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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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靖第三次整理领口的时候，覃梦薇的米色平底鞋已经踏上了图书馆前的石阶。晨光穿过新生的梧桐叶在她肩头跳跃，将香奈儿外套的浅灰染成融化的金子。他突然发现她今天没有戴那副折射星芒的眼镜，琥珀色瞳孔在阳光里像一汪透底的清泉。
"你们数学系的拓扑学手稿真放在古籍阅览室？"少女指尖划过橡木长桌上的烫金书目卡，尾戒在1892年的《数学年刊》上磕出轻响。温靖注意到她涂着透明甲油的指甲修剪得极短，在翻阅《代数与不变量》时却精准卡住泛黄纸页的折角。
"其实...这是副本。"温靖突然想起导师说过这些手稿去年就移去恒温库房，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下。穹顶彩绘玻璃将晨光切割成七色光斑，恰好落在她正在翻阅的页面上，1930年代德国数学家的钢笔字突然变得鲜活。
"《Kuratowski十四集问题》？"覃梦薇忽然抬头，发梢扫过他正在推导草稿的笔记本。温靖慌忙用文件夹盖住自己画得乱七八糟的图谱，却见她抽出万宝龙钢笔，在便签上唰唰画出个漂亮的克莱因瓶透视图，"拓扑学最迷人的地方，不在于空间如何扭曲，而在于那些永恒不变的..."
"基本群同构！"温靖脱口而出，随即耳尖发红地补充，"我导师总说这是拓扑学的诗歌韵脚。"
吊灯在少女发间晃动细碎光晕，她忽然轻笑出声，钢笔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笔花："三年前我参加普林斯顿夏校时，有个白发教授也这么说过。"温靖这才注意到她香奈儿外套下露出半截校徽，是那所常春藤盟校的标志性深蓝。
"其实我挺想去你们学校生物系看看的。"覃梦薇轻抿一口咖啡，玻璃窗外的陆家嘴灯火在她眼中流转，"虽然在京华大学生物科学专业学习了两年，但总感觉缺少些实践机会。
她微微一笑，眼底闪着求知的光："一直听说沪江的生物学课程特别注重实验和科研结合，真心想见识一下。"
温靖眼睛一亮，立即掏出手机查看实验室的开放时间。阳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今天正好是生命科学学院开放日，我可以带你参观我们新建的分子生物学实验室，还有生态园区的温室。"
穿过铺满银杏叶的小径，温靖带着覃梦薇来到生物医学大楼前。这座融合了现代与古典元素的建筑，外墙上攀爬着盛开的紫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这是我们的分子与细胞生物学实验室，"温靖刷卡进入，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去年刚引进的共聚焦显微镜系统，可以实时观察活细胞内的蛋白质相互作用。"
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学生们正在各自的操作台前忙碌。温靖带着覃梦薇走向一台荧光显微镜："这是我们用来观察细胞分裂过程的设备，你可以通过这个目镜看到染色体的分离过程。"
覃梦薇俯身观察，镜片反射着显微镜下跳动的荧光绿光斑。"太神奇了，"她轻声感叹，"我们在京华主要用模式生物做宏观研究，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么高端的细胞成像设备。"
随后，温靖带她穿过一条种满实验用植物的走廊，阳光透过彩色玻璃顶棚投下斑驳光影。"这是我们的植物生理生态实验室，"他指向一排培养箱，"里面在研究不同光照周期对拟南芥开花时间的影响。"
"我毕业论文就是做植物胁迫反应的，"覃梦薇眼睛发亮，"不过我们实验室条件没这么好，只能用基础的光照培养箱。”
走廊尽头是一片玻璃温室，各种奇花异草在精心控制的环境中生长。温靖指着一种开紫色小花的植物："这是我们和农学院合作培育的新品种，能够在弱光环境下提高光合效率。"
"在你们学校读生物专业真幸福，"覃梦薇轻抚花瓣，发梢扫过温靖的衣袖，"有这么多实践机会。对了，你们有做生物信息学方面的研究吗？我最近在自学生物信息学分析方法。"
温靖点点头，带她走向大楼另一侧："当然有，我们和计算机学院有联合实验室，研究方向包括基因组学分析和蛋白质结构预测。"
实验室的电脑屏幕上，DNA序列和蛋白质三维结构图不断变换。几个学生正围在一块白板前讨论算法优化问题，看到温靖带着一位气质出众的女生进来，都好奇地打量着。
"这是我的同学李明，"温靖介绍道，"他在做CRISPR基因编辑的脱靶效应分析。"
李明推了推眼镜："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刚拿到一个新的测序数据集，正愁没人帮忙分析呢。"
"我可以试试，"覃梦薇微笑着接过鼠标，"我在学校选修过生物信息学课程。"
她熟练地打开数据分析软件，快速浏览着测序数据，手指在键盘上轻盈地敲击着。温靖惊讶地发现，她处理这些复杂数据时游刃有余，甚至提出了几种可能的优化方案。
"你编程能力真好，"温靖由衷赞叹，"这在我们专业都属于高级技能了。"
覃梦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高中就参加信息学竞赛，对编程挺感兴趣的。其实我一直想将生物和计算机结合起来，所以在主修生物的同时，选修了很多计算机课程。"
参观结束后，两人走出生物医学大楼。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校园里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温靖看着覃梦薇在夕阳下微笑的侧脸，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闪光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参观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