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搜到》亭边过

88、第 88 章

　　李无染接受了阿公的建议，但周六的一大早还是属于山庙的。
　　今天并不用去无竟里背课文，李无染只是打算在江湾的房子不能住之前都在山庙里录视频了而已。
　　没有人会打扰，还没准能蹭到猫猫出境，很完美的地点。
　　李无染换了刚拿回来的那身现在专门用来打扫的衣服后就把庙里的前院又清理了一小片地方。他还顺便把角落里的石桌石凳也一起清理了出来。
　　这一期视频的主题，是李无染昨天晚上临时抽出来的。
　　李无染也发现了，他做视频的灵感总是跟他的经历以及情绪状态息息相关，像这一周过的规律又平静的时候，就完全不会有特别想做什么主题的想法。
　　考试那天想要的好消息不算。
　　李无染把手机架好，猫猫也跟着出来看热闹。
　　李无染看着满脸好奇的猫猫，伸进背包里的手换了个方向，拿出了那套牌面是独角猫的刚到手的塔罗牌。
　　有点希望猫猫能好奇到在他录视频的时候伸个爪子到画面里拨牌呢。
　　李无染在地上捡了三个石子，洗干净，这就是他今天的指示物了。
　　别说，在这录视频还挺合适的，省事。
　　把今天的看板花多头玫瑰摆好，李无染点开了录制。
　　“大家好啊，这里是一尺氿。今天的主题，是你适合拥有什么样的爱情。”
　　李无染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显得不要那么正式。
　　他一边摆弄着指示物一边说：“这个主题还是昨天抽牌决定的。不过我抽出来的是魔术师和恋人，解读方向有点多。但是比起适不适合谈恋爱，我还是更像看看你们更适合什么样的爱情。也算是祝福吧。我还是觉得爱情是一种很美好的感情，既然是美好的东西，就不要去做什么适不适合拥有的主题了。”
　　李无染现在已经能很完美地把完成摆放指示物到话音落下这一段控制在五六秒的时间里了。
　　“那么，请选择你喜欢的一组指示物吧。”
　　三个石子都挺奇形怪状的，非要说共同点，那只能是都是石子了。
　　第一组，是个颜色比较淡的石子。
　　李无染把另外两个石子推到了右上角，开口道：“第一组，你们适合什么样的爱情。”
　　其中一张牌面上两只抱在一起睡觉的猫猫还挺治愈的。
　　“你们这组，啧。我看到第一张牌的时候还以为一些东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今天势必要抽出来一组不适合恋爱的了。但你们还是出了恋人牌。”
　　李无染的声音有点无奈：“那这两张牌，更像是是在说，你们适合的爱情，是可以接住你们的情绪的，给你们提供支持的爱情。但这张好像更过分一点，比起支持，更偏向，能压制住你们的爱情。”
　　李无染看不明白。
　　但猫猫真的伸手拨牌了，拨歪了还又推回去。
　　李无染想到了什么，有点惊奇。
　　“你们这一组，你们本身，不会是什么戏精吧？就是那种很喜欢跟亲近的人犯点小贱的那种人。”
　　李无染笑着说：“那确实，那你们确实适合这种能压制住你们还能接住你们的戏的人。能陪你们玩，还不会玩的过分，挺好的。”
　　“就是可能有点难找，你们自己加油吧。”
　　“……最后一组，这颗看起来有点脏的石子。它真的不是脏啊，我洗过了，它就长这样。这一组的朋友们，看看你们适合什么样的爱情。”
　　这三张牌，令人不想说话。
　　李无染是真的有点讨厌这种类型的爱情的。
　　但他还是很敬业的。
　　李无染没有让自己的语气里带上一丁点的嫌弃，说：“第三组，最后一组的朋友们。你们适合的，是来自上位者的爱情，是跟一个可以给你指引方向帮你跨越阶层——物质和精神的都有，带着你进入下一个生命层次的人发生的，爱情。”
　　李无染装不下去了。
　　“你们怎么会适合这种东西啊？啊？感觉我的牌都脏了。”
　　李无染把牌往上推了一下，说：“这组的朋友们，你们的自我是非常缺失的吗？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任何一个可以算得上你的上位者的人安排了什么就做什么？
　　“从小到大的生长历程我不管，就说现在，你们现在，真的就是无条件无情绪的接纳你的父母、你的长辈、你的老师、你的上司、甚至是你们一个小组的小组长对你生活的方方面面的指导吗？”
　　李无染的语气缓和了一点：“或者有情绪，但你还是照做？”
　　李无染扣住又伸过来的猫爪子。
　　“那我真觉得你们一时半刻需要的不是爱情了。你们需要去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地方独居一段时间，感受一下没有人指导，你的生活是不是真的会变得一团糟。”
　　李无染嫌弃地拿起那三张牌，说：“这种爱情，如果是抽给古代的臣子，挺正常，他们自己也天天说自己是侍君的妃子嘛，对吧。但抽给现代人，就不正常。”
　　李无染眼疾手快地压住差一点窜进镜头里的猫猫。
　　现在可不需要它。
　　“我认真的，你们这一组，真的要去尝试一下没有人干预的生活。之前有人说过一个人打死都不改的缺点一定是对他有利的。我觉得这话没毛病。你们会喜欢这种被操控的生活肯定也是自认为这种生活是舒适的方便的等等。
　　“但这不对。
　　“你不要想着你习惯了，你可以忍受这种生活一辈子。你没有这么好运的。”
　　李无染点点那张命运之轮，最后说了一句：“比起以后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到来的同归于尽的爆发，你们还是现在就脱离这种状态比较好。”
　　最后的结尾仍然是轻敲桌面。
　　但下一帧，就是李无染在画面里伸手摁住冲出来的猫猫。
　　……
　　也挺好的吧。
　　李无染停止了录制，把最后那组的三张牌从猫猫的屁股底下抽出来。
　　“祖宗，你是想干什么？”
　　猫猫抖掉了李无染的手，蹲坐在那里问他最后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现代人有侍君的思想就不正常？”
　　李无染看着它，轻声说：“你好像真的很需要义务教育阶段的政治和历史课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