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搜到》亭边过

3、第 3 章

　　真是疯了。
　　李无染不是不想删视频，但是两分钟前还在激他的小孩现在已经追到视频下面发了评论了。
　　她竟然还感叹李无染的传讯确实更准一点。
　　李无染咬着牙搓了把脸。
　　废话。
　　1.有钱/有人喜欢给你花钱；2.要上岸了；3.收到想要的消息；4.有人羡慕你；5.你喜欢非真人。
　　就这种模棱两可的玩意还真有人一条都撞不上才是见了鬼了。
　　看着那小孩在视频下面感叹还不算完还来私信里问他可不可以帮忙宣传李无染真是冷汗都下来了。
　　他想删号了。
　　成为什么被暗搓搓观察的“传说”，这种可能性李无染一点都不想有。
　　他用力闭了下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复这个小孩：不需要，随缘。
　　她们这个圈子的群体好像非常喜欢“随缘”这种沾点玄学感觉的字眼，这小孩答应后直接给李无染点了关注还非常激动地给李无染发来了一大堆感慨和建议。
　　李无染没有跟她“论道”的兴致，回了个句号就退出了app。
　　把手机放的远远的，李无染删掉了文档里一下午乱七八糟的工作成果。他又新建了一个文档，打开了早上的会议录屏拖到自己的部分开始对着一大早的即兴发挥编开题报告。
　　又不是没活要干了，发什么癫。
　　把两个小时变出来的文字发给老教授，又花了三个小时来回江湾的得意楼刷着他老妈给的充值卡吃了顿晚饭，再开了电脑半躺在电竞椅里舒舒服服地玩了会不需要对抗的游戏，安静又美好的睡觉时间就这么到了。
　　果然，只要不碰手机，一切都很正常。
　　没有脑子不好的网友，也没有发癫的自己。
　　只是，第二天醒来后的李无染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拿起手机点进某站的后台看看自己的视频有多少播放了。
　　他还是很相信自己的，播放怎么也得比被他骂的那个视频多吧？
　　9。
　　播放量只有9。
　　个位数的播放量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李无染皱着眉头一项一项的看完了四样数据。
　　播放量9，完播率22.2%，游客播放占比88.9%，涨粉1。
　　李无染完全不觉得自己两分钟水出来的视频比那个up的差在哪。
　　所以，凭什么？
　　李无染炸着满头的乱发皱眉盘坐在餐椅上，一遍遍地播放着自己和那个up的视频。
　　有什么区别？自己的视频都没有她那不等看完就换页的破毛病，连选的bgm甚至都更舒适一点。所以，凭什么？
　　直到来自老母亲的视频弹出来李无染才从这种状态里清醒过来。
　　“哦呦……”李瑶嫌弃地往后仰了一下，“你那个头发怎么回事？十点多了，你刚起啊？”
　　她都不等李无染回话自己叭叭叭就说下去了：“你年初还说你写论文搞毕业会很忙不想去公司，我看你就这个样子也忙不在哪，你还是明天就给我来公司好了。”
　　李无染叹了口气，给她展示着自己手环上的睡眠时间，打断她：“六点就起了，头发是写论文抓的。真的没空去你公司。”真话只有前五个字。
　　但从年初到现在，李无染撒谎都已经可以面不改色了。
　　李瑶的表情更嫌弃了，嘟嘟囔囔道：“非要选你现在这个破专业。”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嫌弃完了就正经地说：“你何伯伯跟我大概说了一下你要是考他那里现在要怎么学，他保证只要你数一和数据结构能上一百三就不考虑其它一定要你的。当然另外两科得过线的。你自己考虑考虑好不好学。我是觉得你最好还是考过去读个研对咱们家的公司有点数再回来走管培生好一点。不过看你，你要是实在不想学直接走管培生也就是压力大一点，无所谓的，反正也没打算让你去搞研发。”
　　李无染从一开始就没敢告诉他妈自己根本不想继承家业只想混吃等死这件事，顺着她的话点头，想了想，告诉他的老母亲：“之后再看吧。我现在得先忙我的论文。”
　　能拖一时是一时。等他找到工作就好摊牌了。
　　说完正事李瑶又觉得他那头鸡窝伤眼睛了，皱着一张脸说：“晚上要和阿公阿婆一起吃饭的，出门前记得把你头发搞搞好。”
　　李无染假笑着点头，问她：“还是六点吗？这回去哪家？”
　　李瑶只恨隔着屏幕打不到他，没好气道：“还是六点，得意楼的包间，我一会发给你。江湾的那家店哈。”
　　“真巧啊，我昨晚刚去过。”李无染对着镜头把头发抓顺了点，“过去要一个小时呢。”
　　李瑶哦了一声，冷笑着说：“所以你确实挺闲的。”
　　李无染在那半真半假地喊冤枉，还说：“你给的卡还不让用了啊？”
　　李瑶翻了个白眼，说他：“你们那个校区两条街外面就有一家，你还往江湾跑，不是闲的是什么？”
　　李无染把头发扎好，说：“江湾那的夹饼好吃。”
　　李瑶到底还是没让他现在就滚回去上班。
　　糊弄完老母亲，刚才自动暂停的视频又接着开始播放。
　　李无染恍惚了一下。
　　他刚才到底在较劲什么？
　　把手机留在家里，李无染背着笔记本去学校的图书馆了。
　　他害怕在家又要发癫，那晚上万一得跟阿公阿婆聊论文可真要完蛋了。
　　晚上的家庭聚餐结束，李无染蹭着他老妈的车回了住处。
　　李瑶看着他下车，笑着说了一句：“不想继承家业可以说话的，你大学瞎选专业我也没说什么不是？”
　　李无染笑了一下，点点头，但还是选择拖一下：“我考虑考虑。”
　　李瑶撑着头，笑得跟个狐狸一样，说：“继承不了家业也还有联姻的价值嘛，不用担心我断你生活费的。”
　　李无染配合着他妈做出不忿的样子拉上了车门。
　　也不知道他妈这回又要坑哪个。
　　他相信他妈不会让他去联姻，就像他相信他妈只要得知他只想混吃等死就一定会断他生活费一样。
　　李无染换好衣服就拿起他阔别了一天的手机一路点进了某站。
　　这个肌肉记忆真的是……
　　意外又不意外的，昨天刺激他发视频的小孩今天又来私信，问他：姐姐今天不发视频了吗？
　　李无染打了个激灵。
　　他记得，做大众占卜这玩意的也是有男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