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搜到》亭边过

2、第 2 章

　　真不愧是准确率和星座有得一拼的大众占卜。
　　李无染点着屏幕一封封数下去，十三封邮件，全是拒信。
　　他一共就面试了十四家。
　　李无染靠在椅背上划着手机，他现在都不怎么在乎通过了部门面试还能收到“与岗位需求不符”的回复是有多可笑的事了，他就想知道最后剩下的这家还没回信的公司是不是真能给他发offer。
　　都已经把他账号污染了的占卜类视频，老让他失望也不好吧？
　　住处离学校不远，外卖到的也快，李无染把外卖盒子提到桌子另一边的角落，尽量不威胁到他那个暂时还放着重要资料的电脑。
　　一顿饭的时间，李无染看过了四个“xx传讯”视频、五个“xx小时内的好消息”还有两个夹杂在里面的“三月运势”，成功收获了八次“马上就会收到想要的offer/信息”。
　　哈。
　　扔开手机，把垃圾收拾好，李无染去洗了手、重新梳了头发才给笔记本接上电源准备开始编他的毕业论文。人总是很难既要又要的，让他放松玩了四年还能有保研名额的社科类专业当然是不配有什么有实验和数据支撑的论文的。
　　刚得知自己要纯编两万字的时候李无染确实后悔了那么一小下。但也就一小下。
　　手机又“叮”了一声。
　　这提示音其实是新邮件提醒特供的。
　　李无染没去探身够手机，直接打开了网页端的邮箱，点进去了最上面那封还带着红点的新邮件。
　　仍然是“抱歉”开头的拒信。
　　笑了。
　　李无染从发件人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到最后的落款，他的注意力总算回到了这些不做人的公司上。
　　买上两千块钱的爱心午餐应该就够他诅咒这些溜人玩的公司全都马上倒闭了吧。
　　关掉一个字都还没敲的文档，李无染抓了手机把那几个已经通过了部门面试还敢跟他说不符合岗位需求的公司邮件挨个截了屏。
　　求人不如求己，溜人谁不会呢，他要是真的被坑回去继承家业，绝对让这几家公司的老板“高高兴兴”地被溜两回。
　　李无染特别标记了一下三面通过后才拒绝他的公司，这几个值得三回。
　　李无染专门建了一个相册用来存这些截图，还把这些截图特地发到了电脑上备份了两次这口气才算顺了下去。
　　把改完的简历重新投了一圈，李无染又顺手捞起了手机点开了某站。
　　……
　　习惯建立好像也不需要二十一天的样子。
　　李无染想要点退出的手指停在了首页推荐正中央的两个“xx传讯”上。
　　还说他能收到想要的offer。没完了是吧？
　　李无染点进了右边那个播放更多的视频，直接划到评论区一字一顿地敲下“不准，看着玩得了”。
　　火发出去了其实也就结束了。
　　直到李无染对着文档好不容易憋出来两百个字偷摸刷手机的时候又看到了回复。
　　“大众占卜嘛，没有你的信息也正常。”
　　回复他的还不是路人，是那个up主本人。
　　李无染的舌尖抵了抵牙齿，控制着自己没骂回去。
　　结果一点到视频的评论区，刚才还是up主本人的回复就变成了一个二级小号的路人回复。
　　行。
　　这么玩是吧。
　　挺好。
　　李无染点完了举报又点进了这位up主的主页看了一眼，三百多播放的视频，两千多的粉丝，这种三天就能起来的号就算被他举报封了好像也没多畅快。
　　算了。能让大数据别再接着污染他的号也算有点作用了。
　　李无染从来没想过这种up的粉丝真能有十个以上的活粉。所以当他再次磨叽了三百多个字又拿起手机点进了某站的时候是真的被五十多个消息提醒震撼了一下。
　　从来不喜欢发评论的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个待遇。
　　如果私信不是骂他多管闲事就更好了。
　　算不准的神棍也有信徒吗？
　　李无染是真的理解不了，他更理解不了的，是这帮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举报过的？
　　李无染第一反应就是点进那个up的主页。可是最新的视频还是刚才的那个传讯，评论里也没有那个up装模做样的引导。
　　见了鬼了，私信来骂他的最后一条可是一分钟前，这个up手这么快的？
　　李无染盘坐在餐椅上，双手抱着手机一个个点开私信人的主页，最后选了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打下字问她：我管什么闲事了？
　　对面可能正好在高强度上网，回复得非常快：你怎么就没管闲事？传讯自己不对应信息还要说没用？最讨厌你们这种科学教徒了！
　　李无染抿着嘴切到别的文字页面看了两句，确认了自己的认知状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又看了一遍那个小孩的回复，这说的真的是人话吗？
　　到底还是不知道能回复些什么，李无染退出这个私聊界面，又挑了四位发去同样的疑问：我管什么闲事了？
　　这些人就没有秒回的了，李无染灭了手机继续去磨他的论文。
　　屏幕上的文字多了两行以后李无染又抓起了手机。
　　还是有点在意。
　　也没过去几分钟，李无染只收到了两条回复，都是让他别那么自信，不要不尊重这些东西的。
　　他家怎么就不是卖保健品的呢。
　　不过这两位第一次私信的语气也没那么激烈，李无染索性做出认真的样子跟她们讨论起来，虽然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信的，但好像能成为论文材料的样子。
　　李无染略过满屏的“高维”“宇宙”“显化”“疗愈”这种诡异的词，试图问出来她们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信仰这玩意的。
　　就是到最后也没成功，至少在李无染看来没成功。
　　放弃前，李无染还收到了致命一击：你不信就试试看，哪怕是最简单的漫游信息的传讯你也做不出来的。
　　哈。
　　拿手机备忘录敲几个字录三十秒的屏还有人能做不出来？
　　李无染打开备忘录、瞎编五条、录屏、打开自己的账号上传，一气呵成。
　　直到看到在自己主页出现的第一条视频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李无染放下手机，把脸埋在了掌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