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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阁楼上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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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房间,鹤轩睁开眼睛,发现hama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睡得好吗?"hama的声音低沉温柔,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长发。
鹤轩伸了个懒腰,昨晚那个无头男孩的恐怖形象还历历在目。"比想象中好。"她坐起身,丝绸睡衣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上淡淡的吻痕,"昨晚那个男孩...我有个想法。"
hama挑眉:"关于杜松子树?"
"聪明。"鹤轩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血雾比昨天更浓了,几乎遮蔽了整个花园。"那首童谣——'我的爸爸吃了我,我的妈妈杀了我,我的妹妹藏在桌底下,将我埋在杜松子树下'...这不仅仅是童谣,而是线索。"
她转身时,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晕,衬得她像一幅中世纪的宗教画。"我怀疑犹里已经被杀了,而且...被吃掉了。"
hama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所以昨晚的肉汤..."
"极有可能是犹里的肉。"鹤轩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清晨的宁静。"格兰夫人说'上次的客人都不新鲜了',我怀疑之前也有像我们这样的'客人'来过,而且...下场都不太好。"
敲门声突然响起,白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鹤轩?你们醒了吗?时秋让我们都去她房间。"
"马上来。"鹤轩应了一声,迅速换上一条黑色长裙和皮靴,hama则套上一件深灰色衬衫。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检查了随身携带的武器——鹤轩在靴子里藏了一把小刀,□□则在腰间别了一把枪。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墙纸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污渍。经过楼梯口时,鹤轩注意到地上有几滴新鲜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四楼。
"看来昨晚不止我们遇到了'访客'。"她低声说。
时秋的房间在三楼尽头,比其他房间宽敞许多,显然是考虑到她的轮椅。白夜和白奕已经在里面了,白奕的脸色仍然苍白,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时秋坐在轮椅上,面前摊开一张手绘的城堡地图,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肤色如雪,黑发用一根银簪松松挽起,整个人像一幅古典油画。
"昨晚有三人死亡。"她开门见山地说,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204房间的两个女孩和305房间的中年男人。都是被撕碎的,就像...肉块。"
白奕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白夜搂住她的肩膀。
鹤轩走到地图前,俯身查看:"死因?"
"违反规则。"时秋的指尖在地图上轻轻敲击,"204的两个女孩试图从窗户逃走,305的男人...他吃了两碗肉汤。"
□□皱眉:"所以过量食用人肉是死亡条件之一?"
"不仅如此。"时秋抬起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怀疑这个游戏的关键在于那五个孩子。"
鹤轩挑眉:"昨晚出现在我们房间的无头男孩?"
"不止。"时秋从轮椅侧袋取出一个小本子,"我记录了他们出现的顺序和特征。第一个是厨房里偷看的小女孩,约7岁,金发,穿红色连衣裙;第二个是楼梯转角处的双胞胎男孩,看起来10岁左右;第三个是躲在窗帘后的黑发女孩,年龄最大,可能有14岁;第四个是..."
"无头男孩。"鹤轩接话,"看起来8-9岁,身体被切成块,但没有头。"
时秋点头:"第五个没有出现,但我听到走廊里有小女孩的笑声。"
白夜突然插话:"等等,格兰夫人说她的'大儿子'失踪了,但昨晚出现的孩子里没有符合'大儿子'年龄的。"
"聪明。"时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是问题所在。五个孩子中最大的黑发女孩也只有14岁,而根据城堡的年代和格兰夫人的年龄推算,犹里至少应该有16-18岁。"
鹤轩和□□交换了一个眼神:"所以犹里不在那五个孩子中。"
"或者说..."时秋的声音突然降低,"那五个孩子都已经死了,犹里是第六个。"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白奕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杜松子树。"鹤轩突然说,"童谣中提到'埋在杜松子树下',城堡附近有杜松子树吗?"
时秋指向地图西侧:"花园后面有一小片树林,但被血雾笼罩,看不清树种。"
hama走到窗边观察:"雾太浓了,贸然出去太危险。"
"那么只剩下一个地方了。"鹤轩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微笑,"四楼。"
白奕猛地抬头:"格兰夫人明确警告过不要去四楼!"
"正因为如此,那里才最有可能藏着线索。"时秋冷静地说,"禁忌往往意味着关键。"
白夜咬着下唇:"太冒险了...昨晚已经死了三个人..."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鹤轩直起身,裙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游戏时间只有五天,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被动等待只会增加死亡几率。"
时秋沉思片刻:"我建议分组行动。鹤轩和□□去四楼探查;白夜和白奕去厨房和储藏室寻找线索;我留在房间分析已有信息。"
"不行!"白奕抓住时秋的轮椅扶手,"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时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的房间在三楼最里侧,相对安全。而且..."她从轮椅下方抽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我能保护自己。"
鹤轩挑眉:"你什么时候带的这个?"
"一直都有。"时秋微微一笑,"只是不常用罢了。"
最终,众人同意了时秋的安排。早餐时间,他们再次面对格兰夫人端上的可疑食物——这次是煎蛋和香肠,但肉质呈现不自然的粉红色。
鹤轩只吃了面包和水果,hama则假装进食实则将食物藏在了餐巾里。格兰夫人站在餐厅角落,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目光如影随形地追随着每个人。
早餐后,趁着其他人分散行动的空档,鹤轩和hama悄悄溜向通往四楼的楼梯。楼梯年久失修,每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在警告他们回头。
四楼的走廊比下面几层更加阴暗潮湿,墙纸大面积剥落,露出霉变的墙壁。走廊尽头有一扇雕花木门,门把手上缠绕着几缕干枯的黑发。
"准备好了吗?"鹤轩低声问,手已经按在了靴中的刀柄上。
hama点头,轻轻推开门——
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儿童卧室,但不同于楼下房间的整洁,这里凌乱不堪,床上堆满了发霉的玩具,墙上用暗红色颜料涂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救救我"、"好痛"、"妈妈为什么"...
"这不是犹里的房间。"鹤轩轻声说,手指拂过书桌上积满灰尘的课本,"这是那个黑发女孩的,看课本上的名字——艾琳娜·格兰迪,14岁。"
hama检查着衣柜:"衣服都被撕碎了,像是...愤怒的破坏。"
房间一角有个小小的祭坛,摆放着五个小木偶,每个木偶的脖子上都系着不同颜色的丝带。鹤轩蹲下身,发现祭坛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原谅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正当她想进一步检查时,走廊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女孩的哼唱声:"我的爸爸吃了我,我的妈妈杀了我..."
□□迅速关上房门,将鹤轩拉到衣柜后隐蔽。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渐渐远去。
"是那个金发小女孩。"鹤轩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在巡逻。"
确认危险暂时解除后,两人继续搜索,在床垫下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的前半部分都是正常的少女心事,直到最后一页,日期是五年前的今天:
"今晚我们要做那件事了。妈妈说这是为了家庭,为了弟弟。犹里一直那么虚弱,医生说只有这样才能救他。艾莎哭个不停,双胞胎吓得尿了裤子,只有我最勇敢。妈妈答应过,做完这件事就送我去巴黎学画。爸爸磨好了刀,我听见弟弟在隔壁房间哭...上帝啊,原谅我们。"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鹤轩和hama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轻声说:"所以他们...杀了弟弟?为了救犹里?"
"不。"鹤轩摇头,快速翻回日记前面,"看这里,三个月前的记录:'犹里又发病了,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匹配的...后面被涂掉了。'我猜是器官或者骨髓移植。"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五个孩子,五个木偶...我怀疑那五个孩子都死了,而且..."
一阵冷风突然从门缝灌入,吹灭了他们带来的蜡烛。黑暗中,鹤轩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握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找到我的头了吗?"
鹤轩强自镇定:"还没有,但我在努力。你能告诉我,你的头在哪里吗?"
黑暗中传来咯咯的笑声:"在妈妈那里...妈妈最喜欢我的头了...她说我的眼睛和犹里哥哥一模一样..."
□□迅速重新点燃蜡烛,房间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但鹤轩的手腕上赫然留下了一个青紫色的小手印。
"快走。"□□拉着鹤轩退出房间,"这里不对劲。"
他们刚踏出房门,整条走廊的壁灯突然全部亮起,昏黄的光线下,他们看到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细小的抓痕,有些地方还有干涸的血迹,仿佛曾有许多人在这里拼命挣扎过。
走廊尽头还有一扇门,比其他的都要大,上面挂着一个铜牌:"阁楼"。
"要去吗?"hama问,手已经按在了枪柄上。
鹤轩点头:"既然来了。"
阁楼的门没有锁,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腐臭和草药味的怪风扑面而来。阁楼空间很大,但堆满了杂物,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摆放的五口小棺材,每口棺材上都贴着一张照片。
"是那五个孩子。"鹤轩走近查看,照片上的孩子们都笑得天真烂漫,与昨晚见到的恐怖形象判若两人。
hama检查着棺材:"都是空的,但有使用过的痕迹。"
阁楼角落里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其中一个玻璃罐里泡着——
"眼睛!"鹤轩倒吸一口冷气,罐子里漂浮着一对眼球,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
工作台抽屉里塞满了医学笔记,大部分内容都晦涩难懂,但有一段话清晰可辨:"五次尝试都失败了,孩子们不够强壮。犹里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找到新的供体。那些游客...或许可以。"
"供体?"hama皱眉,"他们在用活人做实验?"
鹤轩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翻找着其他抽屉,在最下层发现了一本相册。相册里的照片显示,格兰迪家原本有六个孩子——五个较小的孩子,和一个看起来16岁左右的少年。
"这就是犹里。"她指着一张全家福中站在父母身后的瘦弱少年,"他确实存在,而且..."她翻到相册最后一页,是一张医院诊断书,"他患有罕见的血液病,需要定期移植骨髓和特定器官维持生命。"
hama的脸色变得凝重:"所以格兰夫妇先是牺牲了自己的五个孩子,当这不够时,就开始对游客下手..."
阁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架子上的瓶罐纷纷坠落,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一个扭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听话的客人...擅闯禁地的客人...都要变成食材!"
"跑!"hama抓住鹤轩的手向门口冲去,但门在他们面前猛地自动关闭。黑暗中,五个小小的身影从棺材后面缓缓爬出,他们的身体都残缺不全,却以诡异的速度向两人逼近。
金发小女孩的头旋转了180度,嘴角裂到耳根:"姐姐...留下来陪我们玩吧..."
双胞胎男孩手拉着手,腹部都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我们好冷啊...把你们的温暖给我们吧..."
黑发女孩的脖子歪向一边,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妈妈需要新的材料...你们看起来很健康..."
最恐怖的是那个无头男孩,他双手捧着自己腐烂的头颅,空洞的眼窝盯着鹤轩:"姐姐...你的头好漂亮...给我好不好..."
鹤轩背靠墙壁,手紧紧握住小刀,但面对这些超自然的恐怖存在,物理武器似乎毫无用处。五个孩子越逼越近,腐烂的小手几乎要碰到她的裙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阁楼的窗户突然被从外面砸碎,一个轮椅的金属框架精准地击中黑发女孩的鬼魂,让她发出一声尖叫暂时后退。
"时秋?"鹤轩惊讶地看向窗口,只见时秋的轮椅悬浮在窗外,她本人却不见踪影。
但这一干扰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hama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洒向鬼孩子们。液体接触到他们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鬼魂们发出痛苦的哀嚎暂时退却。
"圣水?"鹤轩惊讶地问。
"有备无患。"hama拉着她冲向窗户,"跳!"
他们从三楼高的窗口一跃而下,落在事先布置好的垫子上——是时秋安排的,她正坐在庭院里的另一把轮椅上,冷静地观察着局势。
"你们迟到了。"她淡淡地说,"白夜和白奕已经回来了,有重要发现。"
三人迅速撤回时秋的房间,白夜和白奕正焦急等待。白奕的脸色比早晨更加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沾血的布料。
"我们在厨房发现了一个地下室,"白夜的声音颤抖,"里面...里面全是..."
"人体器官。"白奕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泡在罐子里,还有...还有正在分解的尸体..."
时秋转动轮椅来到房间中央:"现在我们可以拼凑出真相了。格兰迪夫妇为了维持大儿子犹里的生命,先后牺牲了自己的五个孩子,当这还不够时,就开始对来访的客人下手。犹里可能还活着,但需要新的'材料'维持生命。"
"所以我们的任务实际上是..."白夜咽了口唾沫,"找到犹里并杀了他?这样才能结束这个循环?"
"不一定。"鹤轩摇头,"游戏规则是'找到大儿子犹里',没说必须杀死他。也许有别的解决方法。"
hama补充:"而且那五个孩子的鬼魂明显有怨气,他们可能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时秋沉思片刻:"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明天是第三天,我建议去杜松子树那里看看。童谣中提到'埋在杜松子树下',那里可能藏着关键线索。"
夜幕再次降临,城堡里的气氛比前一天更加诡异。走廊里不时传来孩子的笑声和哭声,墙上的油画眼睛会跟着人转动。所有人都早早回到房间,锁好门窗。
鹤轩和hama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诡异的风声。
"你觉得我们能活着出去吗?"鹤轩轻声问。
hama将她搂得更紧:"一定可以。我们还有三天时间。"
午夜钟声响起时,整座城堡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一个从未听过的、虚弱的声音从墙壁里传来:
"救救我...我不想再吃了...让我死吧..."
那是犹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