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宋宁》慧婷

7、第 7 章

　　次日，陈曦给他们买了早点后便去陈阳夫妇家听课了。
　　宋宁拿着馒头和一碗一碗粥去找吴博佳，他来到房门口敲了敲门，道：“博佳，你起床了吗？我给拿来了早点。”
　　他敲了很久迟迟没人回应，他便打开门只见吴博佳躺在被窝里，脸红彤彤的，宋宁放下早餐来到她身边，伸出手在她额头摸了摸，发现很烫，他担心的道：“博佳，你发烧了！要不要给你买点药。”
　　吴博佳说话声音很小，宋宁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只听到：“阿阳，阿阳。”
　　宋宁听到这个名字愣住了，他不知该怎么表达就感觉心很痛，不是一般的痛，是千刀万剐的痛，大概是经历的伤心事太多了已经哭不出来了，他拉着吴博佳的手道：“博佳，我去给你找点药。”
　　说完他把吴博佳的手放进被窝里，发现衣服还未完全干，这个被窝都是潮湿的，也难怪她会生病，他接了一盘凉水，用毛巾沾满水敷在了她的额头。
　　他想出去买药但此刻外面不是抓他的就是抓吴博佳的，他只能祈求陈曦快点回来，可过了半天还不见陈曦回来，吴博佳的病又越来越重，她脸色惨白止不住的呕吐，宋宁尝试给她喂了一点白粥，可那白粥刚入口她就吐了出来，吐到最后肚子里实在没食物了就开始吐胆汁。
　　宋宁见状只能冒险出去买药，此时正值晴天，路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他来到一家药材店，问里面的老板：“老板，治发烧和治呕吐的要用哪些药？”
　　老板：“治发烧和呕吐的。”
　　宋宁点了点头，老板起身去后面药柜抓药，他拿着一个盘子抓了好几种药材，他把药放在秤盘上称了称重量道：“这药一天三次，总共6钱。”
　　宋宁拿出钱包数了数，发现钱不够，他不好意思的问老板：“老板可不可以只买一小点。”
　　老板听到这不乐意了，他把药都装了回去，嫌弃的道：“滚滚滚，没钱就不要来这碍我眼。”
　　宋宁：“老板你就通融一下，我家里还有一位病人，她就等着这药治病呢。”
　　老板：“关我什么事？你到有没有钱？！你有就买，没钱就别买！”
　　“我买！”宋澜走了过来道，他拿出钱包把钱放在了桌上。
　　老板一见钱立马换了一张面孔：“好嘞！马上就给你拿来。”
　　宋澜冷漠的道：“嗯。”宋宁看到他如同看到了救星，他感激的说：“谢谢你。”
　　宋澜道：“无事，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宋宁接过药后，想赶忙往回赶，但却被宋澜拉住，宋澜看着他神情担忧的道：“阿宁，你没事吧？”
　　宋宁根本不想提起那些往事，他想说无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胡乱说了句：“我不记得了。”
　　宋澜见到他这样更加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喝酒，他低的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喝酒。”
　　宋宁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想怪他可又想到他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喝酒嘛，谁没喝过，只是醉酒时发生了大事没醒过来，关键是他看到宋澜一脸自责，心头莫名一阵软，就摸了摸他的头道：“不怪你。”
　　宋澜听到抬起头来看着他，欲言又止，他大概也没想到宋宁会这样说，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的道：“你昨日是在哪住的？”
　　宋宁道：“朋友家。”
　　宋澜：“住的还好吗？”
　　宋宁：“特别好。”
　　宋澜听到这才放下一点心来，他将手中的钱全给了宋宁，道：“那就好那就好，这点钱你先拿着，你以后要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还有他们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不会再来找你了。”
　　宋宁激动的抱像他，嘴里狂说着：“谢谢你谢谢你。”
　　宋澜也抱着他，内心不知为何感到非常满足。
　　这点钱刚好解了宋宁的燃眉之急，他像宋宁道了别，就开心的拿着药和钱回去了，等回到家时他先去看了看吴博佳，吴博佳此时都烧糊涂了，她在空中不知道在抓什么，嘴里迷迷糊糊的道：“好……吃吗？”，宋宁见状赶忙去煮药，结果他找了一圈发现陈曦家没炉子煮不了药，他便来到隔壁，厚着脸皮问那里的老板娘：“姐姐，可不可以借我一下炉子，我想煮药。”他一说完这话感觉都要被自己恶心死了，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老人喊姐姐。
　　那个老板娘听到有人喊自己姐姐笑得花枝乱颤，她害羞的说：“我有这么年轻的吗？”
　　宋宁夹着声音道：“当然了，你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年轻的一个人了！”
　　老板娘：“哎呀，嘴真甜，药拿过来吧，姐姐亲自帮你煮。”
　　宋宁：“不用了，我自己煮就行。”
　　老板娘：“没事，我帮你煮。”
　　宋宁：“那谢谢了姐……姐。”念姐姐这两个字时他几乎是满脸痛苦，他把药放在桌子上就急忙走了。不然他感觉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他回到店铺中发现陈曦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三盒饭，看到粥剩一大半，馒头一口没动，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不吃呀？”
　　宋宁：“博佳生病了吃不下，我为了照顾她忙得一口都没来得及吃。”
　　陈曦：“那她现在有没有好点了，？”
　　宋宁摇了摇头，他想到吴博佳身上衣服还未干便问陈曦：“陈曦，你们家衣服贵不贵？”
　　陈曦放下书包道：“不贵，都一些寻常的料子，怎么你要买一件？”
　　宋宁：“对，买一件给博佳。”
　　陈曦看着他一脸坏笑道：“呦，小两口够甜蜜的。”
　　宋宁：“哪有，她只是我的……朋友，对！朋友。”
　　陈曦撇了撇嘴，道：“那你为什么昨天要抱着她来我家？还一天多细心的照顾。”
　　宋宁被这个问题噎住，不知该如何回答，陈曦见他这幅模样，调侃道：“啧啧啧，看你这样子，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哎！你们什么结婚，份子钱要交多少？你们打算婚后要几个孩子？要男孩女孩？其实……我更喜欢女孩一点，不过男孩女孩都一样你要啥我都支持。”
　　宋宁震惊的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瞎说什么！还说要男孩女孩都支持，我又不是跟你结婚！”
　　陈曦：“这么说你真打算结了。”
　　宋宁：“我呸！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结了？！”
　　陈曦拿起桌上的水，道：“好，不扯那么远，就看昨天你俩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嘴成了肿的跟香肠一样，一个直接晕过去了！实话说，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说完，他感觉口渴便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宋宁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如实回答：“其实……我是宋府的二少爷。”
　　陈曦听到直接将口中的水全吐了出来，他震惊的说：“什么？！你宋府的二少爷！”
　　宋宁点了点头。
　　陈曦道：“就是那个全北京城最富有的那家吗？”
　　宋宁：“是的。”
　　陈曦：“那这么说吴博佳一定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宋宁：“不是的，她只是一个……下人，但她人真的很好。”
　　陈曦疑惑的问道：“一个少爷一个下人，你们是不是私奔了才被打的这么惨？不然怎么可能抛弃那么大的豪宅来住我这寒舍，还有你那哥哥宋澜相貌堂堂，才华出众，我要是个女的我都想嫁给他。”
　　宋宁气愤的道：“才不是私奔！是宋府那些贱种们先说我偷东西把我关了起来，要不是博佳和她弟弟日日偷偷放我出去，给我做好吃的，要不然我早死了！就在昨天他们发现了博佳和她弟弟偷放我出去的事，就把博佳卖进青楼，把她弟弟卖给了乔老爷，吴博佳侥幸逃了出来，可她弟弟就没这么幸运了弄了个生死不明！”
　　陈曦听到这有点后悔自己之前问他 ，他为了缓解尴尬，道：“呀！他们怎么这样！哦对了你是不要衣服嘛，我给你。”
　　宋宁平复好心情，道：“不用我买。”
　　陈曦：“不用，钱你自己拿着就行，你要是在提钱可就生分了。”
　　宋宁还想坚持，但这时隔壁老板娘敲响了门，陈曦去开门，只见老板娘端着药道：“要煮好了，哎？刚才那个帅小伙呢？”
　　陈曦疑惑的问：“什么帅小伙？”
　　老板娘：“就那个嘴巴红肿的。”
　　陈曦：“那就知道了。”他接过药道：“谢谢啊。”
　　老板娘挥了挥手上的帕子笑着道：“无事，以后再来找我帮忙啊。”
　　陈曦：“好。”他把手中的药递给宋宁。
　　宋宁小心翼翼的拿过药去找吴博佳，他把药放在吴博佳旁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往她口中送去，就这么一勺接着一勺的喂完了，吴博佳的状态明显变好。
　　宋宁拿着碗来到外边，看到陈曦正在专心的算账，宋宁悄悄来到他后边看了看账本发现这个月店铺一直没赚什么钱，他想：“老这么住人家家里也不行，我得赶紧找个工作，也好帮帮陈曦，我现在手上有一点钱但直接给他，他肯定不要我得找个法子。”
　　陈曦发觉到宋宁在身后，他开玩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在我后边了，你走路没声吗？
　　宋宁把碗放在桌子上，道：“是你太专心了。”
　　陈曦手飞快地拨动着算盘，道：“你去挑衣服啊，都说了不用客气。”
　　宋宁点了点头，来到一旁的衣柜前挑了几身衣服，他拿着衣服来到房间里，但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怎么给她换？”
　　换的话他们现在只是朋友，贸然给她换衣服到时候她醒来要怎么解释她身上衣服被换了，不换的话她身上衣服还湿着到时候病情肯定又要加重。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换，他拿着衣服忐忑的来到吴博佳面前，他闭着眼去解吴博佳的扣子，突然间他碰到了什么，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扇着自己巴掌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痛骂自己。
　　最终，他还是再次来到了吴博佳旁边，闭着眼继续，但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吴博佳的样子，她的笑容，她的每一个动作迫使宋宁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博佳鬼迷心窍的用手碰了碰她的唇，又摸了摸她的睫毛。
　　或是心声指引或是早就痴恋，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行为的荒唐，他摸着自己的唇，不敢置信自己刚才所犯下的事，博佳生病本就可怜，自己还夺走了她的初吻，简直是强盗所谓，实在是愧于人家！
　　在一声声懊悔下，他请了隔壁的老板娘为她更衣。
　　他托陈曦帮忙照顾博佳，他自己则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
　　他来到街上，厚着脸去各个店铺问：“老板缺不缺人？”
　　结果都被一口回绝，表面上是看他嘴唇红肿放在店里怕吓到客人，实际是宋老爷悄悄打好了招呼准备把他往死里整。
　　宋宁也猜到是他在搞鬼，毕竟他要的都是一些打杂的活，哪要看什么面容，要是看的话就看药铺里那个脸上麻麻赖赖的，还有着一口龅牙。
　　但无奈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抵抗不了宋老爷，就只能认命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着家，突然街上传来一阵鞭炮声，他追随着声音来到了一家饭馆面前碰上了饭馆新业大酬宾，只见门口摆满了鲜花，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牌匾上写着“好味道”，老板娘站在门口热情的招揽着客人，她见宋宁愣愣的站在原地，赶忙上去找话：“哎呀，客官怎么不进去坐坐？我们今天第一来到这，这饭馆里的菜好吃到不得了，你先进去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宋宁：“不用了，其实……我是来找工作的。”
　　老板娘一听脸色的笑容瞬间没了，她冷冷的道：“后厨还却一个洗碗的要不要？”
　　宋宁开心的道：“要的要的。”
　　老板娘：“那明天来上班，我先跟你讲好，我们这里不包吃不包住，干不了就滚蛋，工资看你这个月干得好不好，不好的话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
　　宋宁点了点头道：“好好好，我明天一定准时来！”说完还伸出手
　　老板娘并未理他，而是自顾自来到一旁继续面带笑容的招揽客人。
　　宋宁尴尬的收回手，走了。
　　而在店铺的陈曦，他见吴博佳一天下来没好好吃过饭，便去到外边买了饭回来，他到店铺门口时发现地上丢着个银手镯，那镯子上刻着一些花的图案，刻的不是很精细，整体下来这个镯子实在是平平无奇，透着一股老气。
　　但他秉持着旧归原主，还是四处去问了问看能不能找到主人，他想过主人是一个奶奶，是一个带着娃的妇女。
　　结果到最后都不是，他只能把镯子放在店铺的桌子上等着那个人。
　　但等得实在有些无聊，他竟把玩起了那个镯子，正玩得尽兴时，他听到了一阵柔和的女声。
　　他应声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在四处焦急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银镯子”
　　陈曦见终于找到主人，还是一位美人，喊道：“姑娘，我好想捡到了你的银镯子。”
　　那女子听到声音朝着边跑了过来，陈曦把银镯子递给了她，她小心的放在手心辨认着。
　　她看到镯子内侧刻着一个“婉”字，便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她开心的道：“十分感谢。”
　　陈曦望着她，略带羞涩的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将镯子戴在手上，道：“温婉。你呢？”
　　陈曦道：“我叫陈曦。”
　　温婉露出一抹微笑道：“陈……曦，好听。”
　　陈曦小脸通红，他低着头略带结巴的道：“姑……姑娘，这镯子是……是谁赠予你的，看你这么开心。”
　　温婉看向手中的镯子道：“我母亲给我的。”
　　陈曦点了点，温婉见时间不早了，她向陈曦告了别就匆匆离去了。
　　陈曦见她走了，赶忙追上去道：“姑娘，何时才能再见？”
　　温婉想了良久，道：“看缘分。”
　　陈曦：“好！我一定等你。”
　　温婉被这一句羞红了脸，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捂着脸跑开了。
　　陈曦望着她的背影总感觉很奇怪，她明明是跑起来的却感觉速度很慢，便带着疑惑去看她的脚，发现她的脚很小跟三岁孩子的差不多大，甚至还要小一点，典型的三寸金莲。
　　陈曦收回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又是一位被封建社会所坑害的女性！不过她生的实在好看，面容白皙如玉，五官精致还扎着一个侧马尾鞭，两眼之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只一眼，就让人沦陷。
　　陈曦回到店里，等了宋宁好一会儿他才回来。
　　宋宁一回到家把东西放下，就忙着去喝水可陈曦迫不及待在他身旁分享：“我今天遇到了一位女子，她叫温婉长得十分好看。”
　　宋宁压根没听清楚他讲话，他咽下口中的水道：“哇，她（他）叫什么？”
　　陈曦一听到着，笑容僵在了脸上，无语的道：“无事，你还是去照顾吴博佳吧。”
　　宋宁一听到吴博佳这个词，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陈曦想起今天在外面听到的异响，他疑惑的问道：“不过宋宁，你今天在房间里干什么？我怎么一天老听到什么巴掌声？”
　　宋宁紧张的道：“我……没干什么，你……你肯定听错了。”
　　陈曦摸了摸下巴道：“没听错呀 ，莫不是你扇自己巴掌？！不过没人会那么做。”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震惊的说：“不会你扇她吧？！我要鄙视你！”
　　宋宁：“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扇她！”
　　陈曦：“也是，你也不像那样的人，不过……你的嘴巴怎么又肿了？我记得今早不是消下去了吗？”
　　宋宁被这个问题噎住，良久，他吞吞吐吐的道：“我……我不小心又咬到了。”
　　陈曦一脸嫌弃的道：“你就不会小心一点。”
　　他嘴上虽这么说，其实还是关心宋宁给他找来了消肿的药，但同时也给了宋宁一个借口来躲避，他借着要涂药让陈曦进去给博佳喂饭。
　　他不知道他要躲多久，不知道等吴博佳醒来之后要怎么面对她。
　　或许这可能会成为他心底的一个秘密，或许会成为某个事情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