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幻想）》彗星入目

69、星河隐曜，黎明破晓

　　“阿言，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出气吧。”
　　他的手紧紧抱住黎星言的腰身，还在颤抖着道歉：
　　“我不该隐瞒你、不该软禁你……‘但是黎星言一直都没有说话，看起来情绪低迷。祁明宴微愣，轻轻地将青年的头转过来。
　　他看到黎星言白皙的脸颊边一行晶莹透亮，那是…泪水。
　　他哭了。他哭了。
　　这个念头突然在脑中乍现的时候，祁明宴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被揪紧了。
　　“阿言…阿言，怎么了，别哭…”
　　黎星言从来没有落过一滴眼泪，如今这样让他一时手足无措。
　　“不哭…告诉我，为什么难受…”
　　黎星言推了他的胳膊，泪水止不住下落，好像这辈子的眼泪都汇集到此刻了。
　　“够了，够了！”
　　祁明宴低头凝望他的眼睛，仿佛凝望深渊。
　　“告诉我吧……相信我。”
　　黎星言痛苦到捂住头，沙哑地说：
　　“与你无关…是我的错。”
　　“抛弃你的是我，欺骗你的是我，就连现在在这里，对你冷眼相向的也是我！”
　　他像风中残叶一样抖个不停，握着最后一丝气力：
　　“祁明宴，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啊……”
　　祁明宴听完释然地微笑—原来是这样。

　　“我们阿言其实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啊。你看，他会为了姐妹分离而难过，会因为看到别人哭泣而心软，还会回馈纯粹真实的笑容…即使黑云压境，也保持着最通透的初心。”
　　黎星言破碎的泪光中溢出一丝温暖的迟疑：
　　“可再怎么牢固的基础，也该有缝隙，这么多年来，我的灵魂已然千疮百孔。”
　　祁明宴笑着吻了他的唇。
　　“不，阿言，你的灵魂无可比拟。”
　　“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吗？很早、很早之前。或许在你说完那句‘这个世界应该有它正确的运行方式’以后，只是那时我并不会认为这是爱，而是灵魂的共鸣。”
　　如今罪恶的根源已经铲除，尘埃落定，他的生活可以步入正轨了。
　　“阿言，回到现实，我们就结婚吧。”
　　“嗯。我们要怎么回去？”
　　“通过幽冥海，那是梦的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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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
　　黎星言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祁明宴。金发男人躺着与他相邻的床上，指尖微动。
　　黎星言不顾疼痛想要拔掉针头下床，却被及时赶来的储时制止了。
　　“哎哟喂祖宗！别拔，血要回流了！你管他干啥，他马上就醒了。”
　　这时祁明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没好气道：
　　“是已经醒了，这位储医生。”
　　储时被他吓了一跳，干脆摔门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热恋情侣。
　　祁明宴看向黎星言，摆好了措辞再开口：“阿言，其实你的父亲没有死。”
　　黎星言的目光中带上考究的意味，于是他很快又补充道：“但他被我送到孤岛上养老去了，余生都得过孤家寡人的日子了。”
　　对方听了扑哧一笑，说：“这样最好。”
　　他故意挑逗般地说道，“这样你提亲那关就能过了。”
　　“对了，”他扬起个春风和煦的微笑，“我打算辞职。”
　　“嗯？”祁明宴流露出一丝意外。
　　黎星言一拍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我是要转职当教师。”
　　那些“罪状”被销毁后，人类科技发展可要倒退数十年。
　　“我花费两个月记住了所有实验室正在研究的东西，我了解这些，可以趋利避害地传给后代的青年。”
　　祁明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从表情可以看出他由衷的高兴：
　　“恭喜阿言了却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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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第一人民大学。
　　此刻学子满堂，窗明几净。
　　“将生物体比作机器或计算机是误导性的。生命通过分子噪声、随机性和自组织实现动态平衡，而非预设程序……”
　　黑发青年的嗓音像薄荷叶一样清新自然，哲理悄然藏于知识。下面是齐刷刷地动笔声。
　　黎星言笑着面对这些小他不过三四岁的孩子们，仿佛在无声地诉说：
　　人类的未来，尽在你们的眼中。
　　旧的秩序正在颠覆，新的体系正在构临。
　　明日晨起仰望天空的时候，你是否会看到，
　　星河隐曜，黎明破晓？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