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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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悄然落在了她的发梢，却在他的手心融化，却有着世界上最沉重的力量。
每一片雪花都写着它的名字——欲望，面对她的开朗明艳似乎都消融弥尔。
他心中的不安愈发严重，可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话来刺痛她脸上的笑容。
"说好了，一定要陪着我。"许巍凑上前去牵住她的手，一双深邃的眸中意味深长，话语也如此。
不是她说的，一定陪着你参加高考。
而是，一定要陪着我。
陪着我一辈子，徐明若。
徐明若安抚式地拍了拍他略冷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放心。
向前走时，她们并肩而行，手揣在各自的兜里，许巍意欲一点点靠近，却无法紧握住她的手。
外面天太冷，抓紧回家。
未来亦如此。
*
徐明若一回到家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没有灯光，寂静堕入无尽的黑暗，往常回来的时候淑华要么在看狗血家庭伦理剧，要么留灯之后就在床上躺着睡着了。
徐明若带着疑问走进去，打开灯之后发现那些没来得及在微波炉里加热的饭菜放在桌上，她轻轻敲了敲淑华房间的门。
无人回应。
木门些许老旧，推开的时候会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她小心推开，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心里原本那股不详的预感似乎得证实，她给淑华打个电话，良久后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冰冷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电话被掐断，徐明若继续给淑华打电话，接听的声音已经不断响起，她皱着眉刚想挂断给徐望打电话，电话被接听了。
"喂？"
"哎，星星。"
"奶奶，你去哪了呢？外面这么冷，你还不赶紧回来，是不是又在陈婆婆家聊八卦太忘我了？"徐明若听见淑华熟悉的声音的时候心安了不少，原本的不爽瞬间转化成小女儿家对奶奶的撒娇。
"哎呦，我在你爸这边。他今天非得拉着我过来，要和我聊你留学的事情。外头雪把路弄得不方便开车送我回去，你放心，我没事。"淑华的声音和往日一样。
徐明若皱眉，对徐望的行为不解，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又不能让他现在就把人送回来。
"好，不过奶奶你也别多聊，我不想出国留学，我就想留在容城陪着你。"
"多大了还要黏着我一辈子啊？要是奶奶走了，你可怎么办呢？"淑华的声音带着笑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徐明若手上端着淑华准备的夜宵打算放进微波炉里，听见她根本没有思考过的预设的时候，手上动作一顿瞪圆双眼，没好气道:"快呸呸呸，我可没想过这种可能！"
"妈，该睡觉了。"电话那头传来徐望催促的声音。
徐明若听见了也反应过来了，于是说道:"很迟了，奶奶你睡吧！不要想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了！晚安~"
"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徐明若很疑惑徐望的这种行为，往常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奶奶今天也莫名其妙跟着去了，越想越不对劲。
徐明若拿出手机给徐望发信息，问他怎么回事。
徐望的回复和淑华如出一辙，让她放心，说明天一定回去。
徐明若放心地干完了所有事情，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睡了下去。
而挂断的电话的另一边，徐望正满脸担心地看着母亲。
"妈，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医生会给你进行第一次化疗。"
徐望手中攥着几张薄薄的病例单，各种异常的指标，除去那些专业术语之外，最让人震惊的便是——确诊肺癌。
淑华其实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早有预兆，只不过经常避着徐明若咳嗽，让她减少怀疑，徐望也是在上次检查的时候知道的。
徐望看见检查结果的时候心里很沉重，而淑华一脸豁达地告诉他没事，用"徐明若正是高三告诉她影响心情"的理由说服他不要告诉她，于是他们一起骗她没事。
之后的几天，徐望一直劝她去治疗，她太过于执拗不愿意离开家，也不愿意徐明若回来的时候看家中没有一个人等她。
就像她小时候一样，一个人待在房子里，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
徐望推掉应酬回来了，最终威胁她不去就告诉徐明若她才乖乖就范。
刚刚发的"明天回"也是淑华授意徐望发出去的。
"化疗之后，明天回去星星不会看出来吧？"淑华担忧地看向徐望。
徐望道:"化疗之后你还需要住院休息两天，明天我想个理由再说您回不去，您就在这里好好养病，我保证不让星星起怀疑。"
"不行，明天肯定要回去，星星一个人在那边冷冷清清的，肯定会害怕。"
"她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会害怕？"徐望一脸无所谓地道。
淑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还不是有你这么个不负责的爹！小时候你们留她一个人在那里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这些事，她当时才多小，白天看起来在外面玩得撒欢，晚上回去的时候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我当时都被她的哭声吓到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带着她睡她才好过来。你就不是个人来的！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淑华越说越来劲，一脸鄙夷地看着徐望。
徐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最后道:"是我们对不起星星，不过您明天肯定不能回去，我明天去那边照顾星星，我让锦青过来照顾你。"
于淑华知道自己的病很严重，化疗之后身体很虚弱，很容易被徐明若看出来，最后也只能同意他这个想法。
在他离开之前，她警告道:"如果星星特别抗拒你照顾她，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回去。
徐望脚步一顿，随后轻轻应了一声。
——
许巍和徐明若和往日一样正常交流，彼此仍然十分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许巍的频率比往日里多得多。
甚至，更为敏感。
如果徐明若提到关于国外的话题的时候，他的心往往会跟着提起来，而且有意停止这个话题。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之后，徐明若靠近家门口便闻到一股特别的爆炒香味，推开门便看见家里亮堂堂的，靠近厨房的时候原本以为可以看见淑华的身影，却看见徐望在忙活。
"爸？怎么是你，奶奶呢？"徐明若脸上的笑容透出一些尴尬。
徐望结束工作以后，就去医院看母亲，守着她吃完清粥之后驱车买菜，回来之后把家里收拾了一遍之后，又开始工作，等到徐明若快回来的点的时候才开始做饭。
他顶着一身疲惫和饥饿做菜，见徐明若有些失落的眼神的时候也没有泄气，反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道:"奶奶被淘淘缠上了，她放心不过你，但徐淘淘不懂事要哭，我就过来了。学一晚上饿了吧，我马上就做好了，等会就可以吃了。"
徐明若点了点头，退出了厨房，转而去往浴室。
浴室内热气升腾，闷得徐明若晕乎乎的，疑似丧失了所有与徐望交流的力气。
坐到餐桌前的时候，徐望帮她把饭盛好，然后坐在他身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并没有和她有过多交流。
最后让她早点睡，自己就去把碗洗了。
这场父女的短暂交手以一种自然的方式结束，浑然天成。
徐望照顾了她三天，淑华也按捺不住的回来了，短暂修养了几天仍然可以看出她的疲惫之色。
她很迟才被徐望送回来，假装坐在沙发上看剧看了很久，掩饰自己的虚弱，在徐明若看见她而安心之后，便躺回了床上。
徐明若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的，许巍没有问，以为她还在犹豫是否出国留学的的事，在她面前拼命表现。
徐明若饿了，马上递上爱吃的零食;徐明若碰见难题了，马上附上好几种解题方案;水杯没热水了，自觉地去打水……
想方设法，让徐明若更依赖他。
直到淑华回来之后，她有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而这种变化，被许巍认定为决定之后的开怀。
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星星。”
“嗯？”
徐明若听见他的声音回应了一下，见他迟迟不开口转过去疑惑地看向他，低声道:“怎么了？”
许巍摇了摇头，又说:“没事了。”
徐明若收回视线，继续把目光放在最新的国际时事上。
——《意大利议会通过“谋害女性罪”纳入刑法，以保护女性安全》
意大利将凡是出于性别歧视、仇恨或试图通过控制、支配和占有等手段导致女性受害者死亡的案件，定性为“谋杀女性罪”，该罪名将作为独立法条纳入刑法，最高可判处无期徒刑。
徐明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篇时事报告，里面涉及了很多关于对于女性暴力的案子，不乏各种强制行为，与此同时还提及了很多骇人的数据。
她默默将书页折了一个角，她的心里也折了一个角。
这一幕，被许巍看在眼里。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