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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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生完病之后，一直持续很久才痊愈。在学校苦练好几周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元旦假期。
空气早已降至冰点，外头的风吹进骨子里都是阴冷的，这段时间他们早上都是步行去学校，在冷风中彼此依偎着。
交换体温。
新的一年初始，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太阳终于不再害羞地躲在云层之后，晒的人心暖暖的。
徐明若一觉起来已经十点了，坐在床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外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聊天声，像是在刻意压低音量，却又藏不住那股子欢乐气氛，氤氲至了房间当中。
翻看手机里的大量信息，才知道徐望今年打算和他们一起过元旦。
生病之后地很长一段时间，徐望找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三番两次找借口给她零花钱。
好像突然豁然开朗，要对女儿展现父爱了。
徐明若的回答略显敷衍，但每次被追问起来她都用上课学习搪塞过去。
"妈，这段时间淘淘进步特别大，说什么要像姐姐一样厉害。"白锦青将双腿叠起来，坐在梨花木沙发的软垫之上，面容姣好，笑容满面地道。
徐淘淘满脸期待地看着奶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眼里藏不住地小骄傲。
徐望在一旁打趣道:"他就是一时心头热努力学学，没成想进步这么大。"
"哎呦，小孩子本来就聪明，努力学学肯定可以进步的呀。我们星星从小就勤奋，也聪明，你要想像姐姐一样，就要加倍努力。"
淑华虽然对这个孙子还算疼爱，但比起徐明若而言差得可不止一星半点，事事都以徐明若为先，事事都是徐明若厉害。
没有过往那些重男轻女的想法，爱才是正解。
"我知道了！我肯定可以。"徐淘淘挺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加大了音量道。
说完这句话，便听见徐明若房间锁动的声音，便看见她从房间出来。
徐明若一袭淡黄色长裙，裙摆处法式蕾丝边环绕，那点点碎花衬上绿叶，在阳光之下舞动。外面套着一件略厚的白色羊绒大衣，发饰选用了一个嫩绿色的发夹别住刘海，披散着秀发便走出来。
阳光只能驱散那股阴郁气息，气温略微升高却还藏不住冷意，就像是在等一个人放松警惕。
于是，徐明若走出来的时候便看见这幅其乐融融的场面，老人身边是孝顺的儿子，儿媳在一旁为她添茶陪她闲聊，年幼的小孙子低头玩转最新款的小汽车。
"早。"徐明若摆了摆手，示意打招呼。
淑华见徐明若今日兴致颇高，打扮得如此靓丽，笑道:"星星，早餐在桌上，吃完就去找小山放松一下吧，他都来过两三回找你了。"
徐明若点了点头，没有往餐桌的方向走去，而是走进被阳光泄满的院子里，连日的阴霾被驱散，透过那扇古朴的木门，阴暗的箱子里有一个人一直在来回踱步。
等了很久，直到那抹嫩黄的身影被他的余光捕捉。
他没有突然走进去，而是楞在了原地，和她遥遥相望。
直到她发现他的心跳漏了半拍，发现了他的无措，于是她偷笑着向他跑来，他的手心感受到一抹温热，然后猝不及防地被拉入了充满光明的世界。
没了巷中里的阴暗，整个人沐浴在阳光当中。
他身上穿着与她相配的黑色大衣，站在她身边，看她满脸笑意地对着自己说话。
"你往巷口站干嘛，那里没太阳，进院子啊。"她笑的时候会露出洁白的牙齿，两颊红红的连着细微的笑纹，嘴角的弧度格外完美，光线在她的发梢处留下一个光晕，她抬头接受太阳的洗礼。
许巍低头看向她享受的模样，低眉笑了笑，声音像从喉头发出的格外沉闷，他的脖颈之处有一个巴掌大的手印泛出淡淡红色，他的皮肤格外白皙，却在阳光底下却没什么血色。
"不敢进院子。"他低头调笑道。
徐明若撇了撇嘴，脸上透出几分俏皮，佯装要给许巍的手臂拍一下，"我可没有给你下达命令，你别搞得像迫于我的淫威一样。"
"是是是，是我不敢打扰星星大王，是我胆子小。"看她如此俏皮，被她的好心情感染到，习惯性地哄她，习惯性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徐明若察觉到这种宠溺与亲昵，不由的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我还没吃饭呢！"
许巍刚想要回答她，带她出去吃，却被一阵威严刻意的咳嗽打扰，转头便看见见到徐望站在门口盯着二人。
二人并未做过多的动作，没有掩饰。
他们本就亲密。
徐望慢慢走下楼梯，将手勾在徐望的肩膀上，顺带将他放在徐明若肩上的手弄了下来，装作一脸相见恨晚的样子:"许巍对吧？上次在医院都没好好打招呼，这次可要陪叔叔好好聊聊。要不要在这吃饭呀，今天你青姨买了很多好菜，可要好好谢谢你呀。"
徐望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早就看这个霸占女儿多年的少年不满了。
徐明若皱眉，将徐望的手从许巍身上移开，便看见徐望一脸不满地看着自己，甚至还有点觉得自己嫌弃他的委屈意味？
可能看错了。
"我和小山哥要去吃早餐，爸爸，你也要去吗？"
徐望嘿嘿地笑了两句，咧开嘴道:"可以呀，正好我也想尝尝你的口味。"
徐明若突然食欲不振，感觉到这个场面的尴尬，于是转向许巍道:"我有点不想走路了，下次再去吃吧。你先回去吧！"
许巍点了点头，"叔叔，不吃饭了，我的家人也准备了饭菜，不用谢，照顾星星是应该的。拜拜。"
许巍走了，父女俩两两相对。
徐明若快步走进餐厅，将那碗面条端了出来，放在院子里树下的小桌上，大快朵颐起来。
第一口面条吃下去，多年未品尝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当中，那股辣椒劲有些呛人，她猛不丁咳了几声。
徐望赶紧将水送了过去，坐在旁边，看她继续吃。
吃了两口之后，徐明若问道:"怎么今天想起来做面条了？"
徐望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你吃出来了？看来这个味道蛮不错的嘛，你记了这么久……上次给你做面条都是好几年前了……"
"没有，太难吃了。"徐明若停顿了一下，"只有你才会往里面放葱花蛋和辣椒。"
徐明若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说完之后却将那碗面吃得一干二净，在最后徐望替她收碗的时候还打了一个饱嗝。
她有些羞赧，红了脸，假装抽了几张纸擦嘴。
徐望又坐回她的旁边，阳光照射之下他又多了几缕白头发，那件崭新的衣服透光光亮，而他的眼底黑眼圈也比以前更加重了。
"你感冒好了吗？"
"好了。"
"最近学校怎么样？"
"老样子。"
"你们老师和我说你总年级第二，但爸爸觉得这样就特别好了。压力也不大，特别优秀。"
"我知道。"
"你是爸爸心里最棒的女儿。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满足了我的所有期待。"
"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期待，爸爸。"
我本身就是星星。
我从不为满足谁的期待而活着，我的人生绝不偏航，我的方向便是风帆的方向，远处的灯塔无论多远——终将抵达。
"如果我是最棒的，为什么还会有淘淘？有我不就够了吗？爸爸。"徐明若看向他，神色淡淡地道。
徐望看向徐明若，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爸爸和青姨也有爱情，淘淘的出现，并不影响你是爸爸的小棉袄。"
"可是爸爸，你和妈妈没有了爱情，你对我也没有感情了。我不是你的小棉袄了，这件事，我早就想清楚了。"
"爸爸，你今天把许巍赶走，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徐望原本担心徐明若高三压力太大，原本想要宽慰她，却不曾想她会说出这些话。
徐望摸了摸她的头，不可置否的是他曾经确实把对李妍的怨气发泄过到她的身上，他开展了新的生活，忘记了她的存在，当他终于放下一切弥补她的感情缺失的时候，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
父亲的逝去，工作和另一个家庭难以兼顾的繁忙，他把孤寡的母亲和这个曾经寄予所有爱的女儿放在院子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秋。
除了钱，微乎其微的爱，维系着她们的感情。
"我怕你压力太大了。看见你还有力气和我斗嘴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徐望在心中打了好几遍腹稿，瞬间烟消云散。
但，我却还是期待你的关心。
徐明若没有说出这句话，一言不发地坐着，抬起头看阳光渐渐弱了下来，树叶也不再锃亮。
"如果你想出国留学，爸爸全力支持你。不止信托，除开一些一些生活必需的资产，爸爸都可以给你继承。如果你也想要，像李妍，不，像妈妈一样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我也会像你外公一样，托举你，成为一只自由的鸟。"
这句话音落地，徐明若不可置信地看向徐望，仿佛就像做梦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