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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原地!出家!!! ...

  •   陈砚的脚步猛地顿住,后背瞬间绷紧。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如同生锈的机器人。果然,那个阴魂不散的“小太阳”正大步流星地追上来,手里还端着他那个罪恶的餐盘,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关切、执着和……一丝难以形容的兴奋?

      黄煦在距离陈砚还有三米的地方紧急刹车——显然还记得洗手间门口那个“报警电话”的威胁。他举了举餐盘,指着里面那个孤零零的、被陈砚“退货”的金黄煎蛋,语气无比认真,甚至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那个……你的饭没吃,饿着肚子不好!这个煎蛋我给你抢救回来了!” 他顿了顿,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陈砚,仿佛在等待表扬,“你放心!我绝对没碰!我吃的是我自己的那个!这个‘未婚未育’的,还是纯洁的!专门给你留的!”

      “哄岳母”练习道具!
      纯洁的!
      专门给你留的!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像一串点燃的鞭炮,在陈砚濒临崩溃的理智防线上噼里啪啦地炸响。

      他感觉自己的额角有根青筋在疯狂地蹦迪,眼前阵阵发黑。所有试图维持的冷静、所有学术化的批判武装,在这一刻,被黄煦这清奇到突破宇宙边际的脑回路彻底碾成了齑粉。

      “黄!煦!” 陈砚的声音不再是冰锥,而是淬了火、裹着岩浆的滚石,每一个字都带着毁灭性的高温和即将喷发的怒意。他猛地向前一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那可怜的三米安全距离,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倾泻而出。

      黄煦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和逼近吓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餐盘差点脱手,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真实的紧张和……委屈?他像个做错事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孩子,小声辩解:“我……我就是怕你饿……”

      “闭嘴!” 陈砚低吼一声,打断了他。他死死盯着黄煦那双写满了无辜和困惑的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把对方连同那个该死的煎蛋一起发射到外太空的冲动。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陈砚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冰冷刺骨、饱含着极致荒谬感和最终通牒意味的话: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再让我看到你,”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狠狠剜过黄煦的脸,最终落在他餐盘里那个金黄的“祸根”上,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宣判:

      “再让我看到你,或者这个该死的、‘未婚未育’的煎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近乎崩溃的咆哮,响彻了午后的林荫道:

      “我就立刻!原地!出家!!!”

      “出家”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劈得黄煦外焦里嫩,目瞪口呆。他端着餐盘,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陈砚吼完这句石破天惊的威胁后,像是被自己这句话也雷得不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然后猛地转身,以一种近乎落荒而逃、却又强撑着最后一丝冷酷气势的步伐,飞快地消失在了宿舍楼的拐角。

      林荫道上,只剩下黄煦一个人,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餐盘里那个“未婚未育”的煎蛋,在阳光下散发着无辜而诱人的光泽。

      黄煦缓缓低下头,看了看煎蛋,又抬头望向陈砚消失的方向,眉头拧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眼神里充满了宇宙级的困惑和深深的自我怀疑。

      “出……出家?”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至于吗?不就……一个煎蛋?”

      他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卷发,感觉自己的“煦日融冰计划”第一步,好像……不小心把冰山给点炸了?而且炸出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新方向?

      “怎么办?” 他苦恼地对着煎蛋自言自语,“《如何追求冰山美人》里没说……对方要出家该怎么应对啊?” 他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护着餐盘里的“练习道具”,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宿舍方向挪,背影充满了挫败感和对未来的巨大迷茫。

      而此刻,冲回宿舍、砰地一声甩上门的陈砚,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他抬起手,用力按着自己突突狂跳的太阳穴,脑子里还在嗡嗡回响着自己那句惊天动地的“出家”宣言。

      “疯了……” 他闭了闭眼,绝望地想,“这个世界疯了……我也疯了……” 他急需翻开他的《人类婚姻制度批判》,在“论智障追求者对人类社会精神健康的危害性”这一章里,狠狠记上黄煦这个浓墨重彩的名字!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腔里那颗心脏还在不争气地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额角突突直跳的血管,昭示着刚才那场由一枚煎蛋引发的精神核爆余威尚存。

      “出家……”

      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一定是被那个叫黄煦的智障气疯了!对,一定是这样!陈砚用力闭了闭眼,试图把那张灿烂到刺眼的笑脸和那句“哄岳母”的惊天宣言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越是想忘记,画面越是清晰。黄煦九十度鞠躬时那认真的蠢样,他宣布“练习道具”时坦坦荡荡的傻气,还有最后那句带着委屈的“不就一个煎蛋”……这些碎片像病毒一样在他坚固的精神堡垒里疯狂复制、变异。

      “不可理喻!精神污染源!” 陈砚低声咒骂,撑着冰凉的地板站起身。他急需净化!急需回到他冰冷、理性、绝对安全的领域!

      他踉跄着走到书桌前,粗暴地拉开椅子坐下。手指有些颤抖地翻开那本厚重的灰蓝色笔记本。熟悉的批判性标题和猩红色的便利贴映入眼帘,像一剂强效镇静剂,让他狂躁的神经稍稍平复。

      他抓起笔,笔尖悬停在空白页上,微微颤抖。他需要记录!需要分析!需要将这场灾难定性归档!这是对抗“黄煦型精神污染”的唯一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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