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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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的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明德高中的操场上。
夏远栖站在礼堂后台，修长的手指将演讲稿对折三次，塞进校服口袋。
作为年级第一兼学生会主席，他早已不需要看稿发言。
"夏学长，还有五分钟。"学生会宣传部的学妹红着脸递来一瓶矿泉水。
"谢谢。"夏远栖接过水瓶，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手背，学妹的耳尖立刻泛起粉色。
他习以为常地微笑，目光却穿过幕布缝隙，落在礼堂最后一排的骚动中心。
一个银灰色头发的男生正把腿架在前排椅背上，手里转着打火机。
周围几个同样打扮张扬的学生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引得附近同学频频侧目。
"那是七班的沈时安，"学妹顺着他的目光小声解释，"上学期因为在天台抽烟烧了窗帘，差点被记大过。"
夏远栖轻轻点头。
他对这类校园风云人物略有耳闻——沈时安，高二七班，据说父亲是某上市公司董事，学校里横行霸道却总能平安无事。
典型的纨绔子弟，夏远栖在心里下了定义。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夏远栖同学发言！"
掌声中，夏远栖走上讲台。他清朗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礼堂："新学期伊始，我们应当以勤勉为舟，以理想为帆..."
"咔嚓。"
清脆的打火机开合声在寂静的礼堂里格外刺耳。
夏远栖的演讲没有停顿，目光却精准锁定了声源——沈时安正挑衅般地把玩着金属打火机，桃花眼里盛满戏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夏远栖看到对方右耳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烁，像某种危险的信号。
他微微抬高下巴，声音陡然提高八度："特别是对于纪律涣散的行为，我们必须..."
"哐当！"
沈时安突然踢翻了自己的折叠椅。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校领导们脸色铁青。
而肇事者却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冲讲台比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夏远栖的演讲稿在口袋里被捏出褶皱。但他只是停顿了半秒，便继续流畅地完成了发言。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镜片后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银灰色脑袋上，直到典礼结束。
一周后的班会课，班主任林老师推了推眼镜："这学期我们要调整座位。夏远栖，你坐到第三排中间。沈时安，你坐他旁边。"
全班哗然。
夏远栖正在预习微积分，钢笔尖在纸上顿出个墨点。
后排传来"砰"的巨响——沈时安把课本砸在了桌上。
"我反对。"夏远栖和沈时安异口同声。
林老师拍案而起："反对无效！夏远栖你是班长要起带头作用，沈时安你再不提高成绩就要留级了！"
收拾书包时，夏远栖能感觉到全班同情的目光。
他听说过太多关于这位沈少爷的传闻：上周把物理老师气到请假，前天在篮球场把对手撞骨折...
"喂，书呆子。"阴影笼罩了课桌，沈时安把书包甩在桌上，扬起一阵风，"听说你连体育课都在背单词？"
夏远栖慢条斯理地摆放好文具："听说你连校规第一条都背不出来？"
沈时安眯起眼睛，差点就要释放出强烈的“Alpha”信息。
前排几个Omega同学立刻缩了缩脖子。
但夏远栖只是推了推眼镜："信息素骚扰违反校规第三十二条，需要我替你念吗？"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同学都听见。
有人忍不住偷笑。
沈时安脸色阴沉地收回信息素，突然凑近夏远栖耳边："装什么正人君子？我知道你们学生会的秘密。"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夏远栖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比如？"
"比如上周五，"沈时安的指尖在夏远栖课桌上画圈，"有人看到你和文艺部部长在天台..."
夏远栖突然抓住沈时安的手腕："我们在排练校庆话剧。"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倒是你，这么关注我干什么？"
“难不成...”
沈时安意料到夏远栖要说什么，瞳孔骤缩，猛地抽回手："我去你妈的！"
"同学们打开课本第58页。"数学老师的声音及时响起。
整节课沈时安都把椅子挪到最远距离，用课本在课桌中间筑起"柏林墙"。
夏远栖则认真记着笔记，只是偶尔瞥向身旁——沈时安正用手机偷偷玩赛车游戏，银灰色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睫毛在阳光下像透明的蝶翼。
下课铃响，沈时安立刻弹起来要走。
"你的笔记本。"夏远栖递过去一本墨绿色封面的本子。
沈时安皱眉："这不是我的。"
"是我的。"夏远栖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科重点，"下周一有化学测验，范围我都标红了。"
"谁要你的..."沈时安话说到一半，突然抢过本子塞进包里，"别指望我感谢你！"
夏远栖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注意到沈时安耳尖红了——原来嚣张的沈少爷也会害羞？
放学后的图书馆，夏远栖正在整理学生会资料。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上他的笔记本被画满了涂鸦，最后一页还画着个猪头。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学霸的笔记真无聊，我帮你润色了一下:)」
夏远栖盯着那个笑脸符号看了三秒，保存了号码。
回复：「涂鸦比你的化学成绩有进步空间」
手机立刻疯狂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对面炸毛了。
夏远栖把手机调成静音，继续工作，但一整晚，他的嘴角都保持着可疑的弧度。
窗外樱花纷飞，两个少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周一早晨的教室弥漫着新课本的油墨味。
夏远栖比平时早到了二十分钟，把两人的课桌擦得锃亮，连沈时安那边的抽屉都没放过。
"你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冷哼。
沈时安斜挎着书包，银灰色刘海下那双桃花眼充满警惕。
夏远栖把抹布折成整齐的方形："擦桌子。"
"少假惺惺的。"沈时安把书包甩在桌上，故意蹭过夏远栖刚擦干净的地方，"我警告你，别以为老师让你监视我，你就真能——"
"第一，我没有监视你的兴趣。"夏远栖竖起一根手指，又慢悠悠竖起第二根，"第二，你书包拉链没拉，你的..."他顿了顿，"《火影忍者》周边掉出来了。"
沈时安猛地低头，果然看见自己珍藏的宇智波鼬吧唧徽章正躺在夏远栖掌心。
他一把抢过来，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谁准你碰我东西了！"
夏远栖推了推眼镜："它自己滚到我脚边的。"看着沈时安手忙脚乱检查书包的样子，他补充道："放心，我对动漫没兴趣，不会笑话你。"
"你！"沈时安刚要发作，上课铃响了。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坐下，把椅子往走廊方向挪了足足二十厘米。
物理老师走进教室，直接开始讲解电路图。
夏远栖注意到身旁的沈时安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在课本上乱涂乱画。
十五分钟后，这位大少爷干脆趴桌上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沈时安的侧脸上，给他嚣张的气质添了几分无害感。
夏远栖发现他的睫毛意外地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停歇的蝶翅。
"夏远栖同学，"物理老师突然点名，"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全班目光聚焦过来。
夏远栖从容起身，流畅地给出了正确答案。
老师满意地点头，接着话锋一转："既然你这么认真听课，不如帮帮你的同桌？沈时安！"
沈时安一个激灵抬起头，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痕。
"请你复述夏远栖刚才的答案。"
教室一片死寂。
沈时安眯起眼睛，手指在桌下悄悄戳了戳夏远栖的大腿。
夏远栖目不斜视，却在课桌掩护下，把笔记本往沈时安那边推了推。
"并联电路中总电阻的倒数等于各支路电阻的倒数之和。"沈时安照着念完，挑衅地看向老师，"够了吗？"
下课铃解救了尴尬的局面。
老师前脚刚走，沈时安就把笔记本摔回夏远栖桌上："谁要你多管闲事！"
夏远栖慢条斯理地合上本子："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看你被罚站。"
"虚伪。"沈时安冷笑，"你们学生会的人就爱装模作样。"他突然凑近，几乎贴着夏远栖的耳朵说："我听说上周五，你们学生会..."
夏远栖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抓住沈时安的手腕，声音依然平静："我们在记录各班班费的汇总。"拇指不经意按在对方脉搏上，"那我问问你。每天午休，你都去实验楼后面干什么？"
沈时安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关你屁事！"
午休时分，夏远栖抱着学生会资料穿过操场。
他习惯性地绕到实验楼后的小树林——这里是校园监控死角，也是流浪猫的聚集地。
三只花斑猫从灌木丛钻出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腿。
“原来好学生也会来这种地方。"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夏远栖头也不回，继续往塑料碗里倒猫粮："跟了我一路，不累吗？"
沈时安从树后走出来，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谁跟着你了？我刚好路过。"
"从教学楼到实验楼，绕了半个校园的'刚好'？"夏远栖揉了揉一只橘猫的脑袋，"沈同学方向感真特别。"
沈时安踢飞一颗石子："少自作多情！我是来..."他的目光突然被什么吸引，"等等，你在喂猫？"
夏远栖没回答，只是轻轻挠着橘猫的下巴。猫咪发出呼噜声，翻出肚皮。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沈时安呆立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夏远栖——没有学生会长的威严，没有优等生的架子，连镜片后的眼神都柔和得不像话。
"要试试吗？"夏远栖突然问。
"啊？"
"它不咬人。"夏远栖指了指橘猫，"如果你想摸的话。"
沈时安犹豫了几秒，最终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猫咪时，橘猫突然一个翻身跳开，蹿上了树。
"噗。"夏远栖笑出声。
"笑屁啊！"沈时安恼羞成怒地站起来，"畜生就是畜生，不知好歹！"
夏远栖的笑容消失了："它只是怕生。"他收起猫粮袋，"就像有些人用嚣张掩饰胆小一样。"
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凝固。
沈时安眼中燃起怒火，几乎下一秒就要释放出强烈的信息素。几只野猫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夏远栖却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需要我再提醒一遍吗？信息素攻击违反校规第三十二条，需要我向教导处报告吗？"
"你去啊！"沈时安嘴上强硬，信息素却收了回去，"反正你们学生会就爱打小报告。"
夏远栖突然上前一步，两人近得几乎鼻尖相碰。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皱眉："你的信息素..."
沈时安脸色骤变，后退时差点被树根绊倒："你、你管得着吗！"说完转身就跑，连耳钉掉了都没察觉。
夏远栖弯腰捡起那枚黑色耳钉，若有所思。沈时安的信息素确实不对劲——在雪松的辛辣之下，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甜味，像是...栀子花？
下午的体育课是篮球对抗赛。
夏远栖作为班长正在点名，却发现沈时安缺席。
"他说去医务室开假条了。"沈时安的跟班王皓解释道，"早上就脸色很差。"
夏远栖想起昨天沈时安确实一直趴在桌上，连午饭都没吃。
他完成点名后，借口去拿器材，绕路去了医务室。
透过医务室窗户，他看到沈时安正蜷缩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校医递给他一杯水和几片药，沈时安却摇头拒绝，只是紧紧攥着腹部衣服。
夏远栖刚要敲门，却见沈时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喷雾，迅速对着后颈喷了两下。
几秒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松开了攥着衣服的手。
那是Alpha信息素调节剂？夏远栖眯起眼睛。普通Alpha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除非...
他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上课铃打断。等再看时，沈时安已经坐起身，正对着窗户整理衣领。
两人的目光在玻璃窗内外相遇，沈时安明显僵住了。
夏远栖做了个"你还好吗"的口型。
沈时安却猛地拉上窗帘，动作之大差点把架子上的药瓶震下来。
放学时分，夏远栖在座位上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少多管闲事，变态跟踪狂！」
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但夏远栖还是笑了。
他把纸条展平夹进字典里，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躺着那枚黑色耳钉，还有一张便利贴：「医务室看到你掉了。PS：多喝热水。」
将盒子塞进沈时安的抽屉后，夏远栖哼着歌离开了教室。
他不知道的是，十分钟后，沈时安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拿着那张便利贴看了足足五分钟，耳尖红得想要滴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