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之痴人说爱》禾悠

13、温苏苏

　　江舸很平静，刚刚凶厉的样子不见了，残留下来的只有那双依旧冷漠的双眸。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何怡音。
　　“宁御繁，”江舸叫到，“你杀死了我这一生的爱人。”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怡音的忌日。”
　　他完全没有等我回答的样子，自顾自的告诉了我答案。
　　他一步步逼近我，我只觉得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急促，我直觉现在很危险，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步步的被他逼得向后退。
　　我环顾四周，刚刚忽略掉的环境突然被注意到，我才发现这个地方很熟悉——是我杀死何怡音的地方。
　　直到我无路可退，江舸就站在我面前，那双如同死寂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宁御繁，你是罪人。”
　　我不知所措，只是慌乱的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江舸笑了，这个笑一点都不温柔，只觉得瘆人。
　　“她受过的所有痛，你也必须感受一遍。”
　　等我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江舸已经伸出了手狠狠推上了我的肩膀，我没来得及躲，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但我下意识间拽住了江舸的衣领，伴随着江舸从微笑变作诧异的脸，我们的双脚相互缠拌，最终一同摔入黑暗。
　　堕落的过程比想象中的长，我看着江舸的脸，感受着他从害怕到释然的变化，我盯着他的双眸，想找到一点他爱过我的痕迹，事实证明，这是徒劳无功的，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终于摔落的时候，江舸倒在我的身边，我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滚烫猩红的血液渗透我的衣衫，可能是老天都狠心要惩罚我，我没有立刻死去，看着倒在我身边的江舸那脏污遍布的脸。他好像是一眼都不肯再施舍给我一般，紧闭着眼。我没有感受到疼，无感尽失了一般，我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消逝。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将碎屏的手机打开，给陆羽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按我说的做。”随后仰面朝天，不管手机响了多少声都不为所动——我没有力气了。
　　“江舸，我做到了，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的眼里都是你。”
　　江舸倒在血泊中，只觉得轻松和痛快——他终于，复仇了。
　　忍辱负重这么久，亲眼见证着一切的结尾，只觉得畅快淋漓。
　　可是宁御繁不知道的是两个人从天台上倒下后，一串细跟焦急的踩踏声便响了起来，“江舸！啊！”
　　那凄惨的声音无助的尖叫着，“你倒是复仇成功了，我怎么办？！你个畜牲！你无耻！”
　　江舸已经听不见了，天台上慌张向下看去的女孩却又害怕的缩回身子，颤抖着恍惚着，“没关系没关系……”
　　那人从口袋中慌忙取出一张对折到极小的纸张，“还好，还好……我留了承诺书，哈哈哈，我留了承诺书。”
　　“砰。”
　　血液四溅，烟花绽放。下一秒那人便瞪圆了双眼，额头汩汩流下猩红，摔倒在地。
　　她手中还紧紧攥着那皱巴巴的纸张，右边是江舸的签名，而左边也是三个清秀的字迹——温苏苏。
　　温氏集团一直处于禹北两城富贵圈的底层，但也从小不缺温苏苏什么。甚至锦衣玉食 ，比大多数学生都过得好很多。
　　高中时他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江小少爷——江舸，毕竟温氏挤不进他们富贵圈的宴会里。温苏苏一直听闻江小少爷的故事，却也是第一次见。
　　江舸比传闻中的更好看，温苏苏第一眼变被吸引了，可惜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江舸便明显体现出对一个穷酸普通女生——何怡音的兴趣。
　　凭什么？
　　温苏苏自认比何怡音漂亮，虽然她的家庭没有好到哪去，但至少比何怡音配得上江舸吧。
　　温苏苏一个大小姐在高中才第一次见到江小少爷，凭什么何怡音可以直接获得江舸的青睐。
　　温苏苏并不甘心。
　　后来江舸大肆追求何怡音的事情传遍了全校，看着他们甜甜蜜蜜的样子，温苏苏眼红的恨不得亲手撕了何怡音。
　　于是他花了一点小钱雇了几个人跟踪何怡音。
　　升高二的暑假，他雇的人慌慌张张跑来，甚至说话都结巴支吾。
　　——原来是有人比他先下手杀死了何怡音。
　　好事。
　　开学时，江舸明显心不在焉，温苏苏不由的多关注了很多。他琢磨着凶手会什么时候对江舸下手时，班主任突然领进来一个转校生。
　　温苏苏看着她坦然自若的自我介绍，但是视线好几次停留在我斜后方的位置——江舸。
　　看来，她就是凶手吧。
　　他没有声张，只是以班长的身份跟宁御繁走的很近。随她的愿，引出江舸和何怡音的故事，并且装作不知情将何怡音的死讯告诉她。
　　宁御繁果然上钩了，攻略江舸的行为越来越明显。
　　翟青林是个蠢货，温苏苏的计划里没有他，但是既然翟青林已经出现了，温苏苏便顺手推舟添油加醋。
　　果然，心急如焚的宁御繁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反而在温苏苏的推动下更加快速的推进攻略江舸的动作。
　　温苏苏本来还想着怎么才能让江小少爷慢慢发现宁御繁的真实面目，但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一场变故打破了他的计划。
　　——温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徘徊在破产边缘。
　　这是温苏苏能高高在上踩死何怡音的东西，她不可能放弃。况且，他怎么可能忍受穷人的生活。
　　于是，他思考再三，带着他知道真相后前前后后收集到的证据去找了江舸。
　　“找我有什么事？”江舸按时赴约，缓缓开口问温苏苏。
　　江舸对任何人都温温柔柔的，对他也不例外。这可不行，必须要让宁御繁攻略成功才能伤害最大化。
　　“江舸，我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说完，温苏苏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转向他。
　　他看着界面，不过一会便红了眼眶。
　　良久江舸撂下一句“抱歉”就想离开。温苏苏急忙拦住他，“江舸！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温苏苏给江舸看的资料仅仅证实了何怡音是他杀并非自杀。
　　江舸的脚步顿住了。
　　“你想要为怡音主持公道，但现在多少痕迹都没有了，你想找到凶手可不简单。”
　　江舸转回身盯着温苏苏，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江舸那样的眼神——狠厉凶残。
　　“你还知道些什么？”
　　江小少爷聪明，听到这话就知道温苏苏还藏着点东西，也有自己想要的。
　　“江少先别急，你放心凶手跑不了，不妨先坐下，我们好好谈一下。”
　　江舸闭了闭眼，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只不过眼尾通红，对人变得冷漠了不少。
　　“说吧，什么条件能够告诉我你所有知道的。”
　　“江少真是聪明。我这里证据什么的很全，甚至，有人证。”
　　江舸挑挑眉。
　　温苏苏继续说：“江小少爷应该知道最近市场动荡。温氏财力不及你们，现在出现了财政危机。”
　　“所以……”我抬眼与江舸对视着，“第一你需要在近期内给温氏一些扶持，度过这段时期，第二你大仇得报后与温氏正式合作，帮助温氏提升财力。”
　　“第三，之后与温氏联姻。”
　　江舸的眼神突然充满戾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温苏苏现在需要掌握主动权，“江少，你不想给怡音报仇吗？”
　　这句话拿捏了江舸对何怡音的爱以及江舸心中的执念。
　　江舸眼中的戾气收起，转而低下眉眼，考虑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温苏苏以防万一，找江舸签订了承诺书。
　　于是在温苏苏的提示下，江舸的手下不像之前那样无头苍蝇的查找，有了方向，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等江舸发现了宁御繁的身影出现在事件中时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寻常。在温苏苏的提示下江舸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江舸心中的复仇计划温苏苏并不知情，他只告诉江舸：“想让宁御繁痛苦百倍，就要让他体会一下被最亲近的人伤害的感受。”
　　江舸在温苏苏的暗示下主动贴近了宁御繁，没多久便顺着翟青林的变相助攻与宁御繁确定了关系。
　　当然江小少爷像他说的那样帮助温氏度过了危机期。江小少爷能力出众，江氏是迟早要接手的，甚至在高中时江氏的一部分产业已经让江舸直接接触管理。
　　江舸用了小半年的时间一点一点追踪，令温苏苏没想到的是他除了查出宁御繁杀死何怡音的证据，更是深挖宁御繁做过的所有罪恶。
　　下学期中期的时候，江舸已经将宁御繁所有过往了解的透彻。在过程中，触及到了宁氏丑恶嘴脸的一角，于是想要一次捶死宁御繁的江舸，转手开始调查宁氏。
　　温苏苏只听江舸评价了一句，“一家疯子。”
　　但他不理解江舸为什么迟迟不动手，直到一次他去找江舸的时候看见他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上的日历。温苏苏转头看了一眼，日历上只圈出了一个日期——何怡音的忌日。
　　于是温苏苏没有在催江舸，何怡音忌日前一周，江舸找了人在天台的墙面画上涂鸦。
　　画作的师傅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自顾自的猜测江舸是想给女朋友小惊喜，说江舸一定很喜欢自己的女朋友。
　　江舸淡淡一笑，“我的确很爱我女朋友。”他说的——是何怡音。
　　忌日当天，江舸将宁御繁约了出来，晚上的时候实行了他的计划。温苏苏盼望着一切尘埃落定后自己将会是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