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gment 147》陌上北极光

5、荒原

　　每一圈都有人放弃。
　　林简也是第一次参加1500米，她明显感到四肢越发沉重，近乎麻木中她听见了摇铃声。
　　黎律和江晓涵早早在终点处等着。
　　“有戏哎，林简可能有第三！”江晓涵兴奋地说着。
　　黎律神色复杂地站着，待林简快冲过终点时一把将伞塞给江晓涵。
　　“林简！”她一把抱住林简并带到伞下。
　　江晓涵：…
　　林简怕身上的雨水沾到黎律，微微拉开距离，接过毛巾开始擦拭头发。
　　“辛苦了…”黎律小声说着。

　　三人回带雨棚的看台坐着。江晓涵去拿外卖了。
　　此时天开始变黑，看又不到需要开灯的时候，远远地能看到操场上正在进行的长绳集体比赛。
　　“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累？”黎律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还好，也没有很累…”
　　这么强？黎律震惊地转过头。
　　“你知道我跑步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艾略特的《荒原》，
　　April is the cruelest month, breeding
　　Lilacs out of the dead land, mixing
　　Memory and desire, stirring
　　Dull roots with spring rain.”
　　黎律感觉心口被什么重重砸了一下，突然间不敢看她。蓝调时分，雨水，刚跑完步的人带着浅笑给她背出一段诗，也许是她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场景之一。
　　林简没有看她，似乎正在看着长绳比赛，黎律赶忙转过头也装模作样地看起长绳比赛。

　　江晓涵拎着水和自嗨锅过来了：“学校就应该天天都是运动会——”
　　三个人围着开始吃晚饭。江晓涵和林简不算熟，但黎律很擅长找话题并且调节气氛，所以一起吃饭时总是很融洽。江晓涵吃着吃着就觉得不对了，以前这个时候黎律早开始说话了，但今天看样子似乎她没有说话的打算。
　　“你怎么了？”
　　黎律像是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
　　江晓涵：？？
　　“我就是感觉你心情不好。”
　　“没有啊。”
　　江晓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