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明》陌路冬雪

6、另类医治

　　林远明摸上老家主脉的时候便觉得这老家主的眉眼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他也顾不上这许多，只能静心诊脉。

　　高热不退、脉象虚乏。没一会儿，林远明便说，“可有烈酒？”

　　“快，快去拿！”

　　林远明将几根银针置于酒碗中，随后他捏着针尖的手在空中停滞些许后，才谨慎地下了几针。这时，他左右张望，拿起了床边的毛巾。

　　屋中人都以为林远明是要擦手，结果是他把毛巾垫在了老家主嘴边，正当旁人疑惑时，老家主口中便呕出一口鲜血来。

　　“好端端的，怎么还吐血了？都怨你，随随便便把家主的性命交给一个不相干的小年轻手上！”

　　林远明不愿理会那老妇口中的苛责，而是细心将老家主吐的血擦净把毛巾丢进一旁的水盆中，转头继续给老家主把脉。

　　这时候，屋中人已经炸开了锅，甚至还有人吩咐家丁把林远明拖出去乱棍打死。

　　待几个家丁挥拳上前的时候，坐在床边的林远明腾出了一只手便将他们尽数击退。随后，他怒目而视，只道，“打扰我把脉，你们是不想让他活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才消停些。

　　银针刺穴虽然起了作用，但是收效甚微，老家主久未进食体弱无力，继续施针恐难以为继。于是，林远明便只能吩咐旁人将其扶起，把刚才的烈酒喂进去一些。

　　“胡闹，这是胡闹！家主老爷久病不起脾胃虚弱，怎能饮如此烈酒！”

　　真是烦死了，我看个病他们就在这儿指手画脚、叽叽喳喳个没完……于是，林远明气恼地把酒瓶往地上一掷。

　　刺耳的声音扰乱了众人眼里的质疑，
　　炸裂的瓷片逼退了众人上前的脚步，
　　飞溅的酒水遏制了众人口中的诘难。

　　此时，只听林远明低声揶揄道，“屋中浊秽不堪，还请开门开窗……”

　　“不可，冷风入体该当如何？”

　　林远明恶狠狠瞪着那人，咬牙道：“我是大夫，听，我，的……”

　　“去，把门窗都打开！”

　　期间，林远明让老家主安生躺好，他又继续下了两针。没一会儿，床上的老家主便悠悠地睁开了眼，还转头看了看周围。他松了口气收起银针，为老家主盖上被子。

　　众人见老家主有所好转，纷纷围了上来。

　　林远明起身腾地方，说出药方遣人抓药。随后，他还不忘嘱咐道，“对了，每日午时用药一次即可。”

　　可是，长久侍奉汤药的人也对药理略知一二，林远明的药方让其觉得不妥。于是，那个人便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神医，您开的这药方，怎么如此……呃，别致？”

　　对自己的药方有所质疑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于是，林远明便冷声笑着说，“呵，别叫我神医，担待不起……至于这药，抓与不抓都与我没有半点干系。反正，我已践诺将人救醒。你们如果有其他信得过的杏林高手，尽管把他叫来医治就是。”说完，他便愤然离去。

　　一看林远明要走，一个中年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地拦在林远明身前，只见他满脸堆笑地说，“还神医请留步！”

　　林远明听了这话眉头直皱。

　　“都说帮人帮到底嘛。这后续该如何护理，我们也不清楚，还望您留下指点一二。”言语间，那个人便躬身行礼。

　　林远明上下打量那中年男人一番，心想，这个人出来拦我，应该是说话顶用的主，可是，他们一家子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可不想留下……于是，他假意陪着笑脸说，“啊，指点，哈哈……”

　　中年男人起身笑了起来，说，“食宿皆在我府上，再加上专人伺候。”说到这儿，他凑在林远明耳边低声说，“只要您留下，丰厚的报酬也是少不了的，敢问神医觉得怎么样？”

　　张口闭口就是钱，这户人家是没有旁的东西拿得出手了吗？想到这儿，林远明收了脸上的笑，摇摇头冷声说，“不怎么样……”

　　“那，那您有何高见？”

　　此时，林远明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酒壶碎片，只问，“贵府这酒价格几何？壶又值多少银两？”

　　“哦，不贵不贵。一共……一两二钱吧。”

　　林远明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笑眯眯地说，“哦，那就是我，我倒欠贵府一两二钱银子。不日，我便会送到府上。”说完，林远明就飞身出屋了。

　　“哎，神医？神医！”

　　此时，一个人匆忙跑了过来，他望着林远明离去的背影问，“二表叔，这是……”

　　林远明不愿逗留，也没心情继续听，就越过高墙离开了。

　　说好了要赔钱，林远明只能上山采药换钱。可是，他心里忍不住后悔，那个破酒居然那么贵，早知道我砸碗好了……

　　好在，林远明采药材换到了足够的银子。于是，他便去送钱了。

　　“哎呀！神医，您来了？快，快进来！”看门的下人热情地迎人进门。

　　林远明摆手拒绝道，“我是来送钱的，就不进去了。”

　　“哎呀，您就进来吧，上头吩咐过我等，见到神医，务必要把您留下！”说话间，林远明便被拉进了院子里。

　　唉，算了算了，我去看看老家主恢复了多少、再诊诊脉开个药方也是好的……于是，林远明便说，“那，把我带到老家主屋里吧……”

　　躺在床上的老家主透着一股虚弱之感，但是面色恢复了不少。可是，他一见到林远明走近前来，便作揖道谢。

　　林远明见状，当即扶起老家主的胳膊，慌忙道，“哎呀，不用谢不用谢，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老家主，我给您把个脉，可好？”

　　脉搏有恢复之相，看来那群人还是按照我的方子抓了药，嘿嘿～想到这儿，林远明笑嘻嘻地说，“老人家，我再给你开上两副药，保准您能健步如飞！”

　　老家主一听，也喜笑颜开。

　　“哦，对了，我这次来是还钱的。”言语间，林远明把怀里的一两二钱银子往外掏。

　　“区区一盏薄酒，莫要放在心上。”老家主说完，就邀请林远明留下来做专门调理他身体的医师。